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灰的味道。
十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黏在高三(7)班的玻璃窗上。
曲行之单手托腮,蓝白校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谢灵川转着黑色圆珠笔,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个墨点,女生们发尾扫过的风里带着橘子洗发水的甜香。
谢灵川侧过头,看着曲行之,眉头微皱,用笔杆戳了戳同桌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怎么今天不睡觉了?”
谢灵川可是一个星期难得见小少爷能认真听几节课,抬头都是一天中少见。
曲行之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谢灵川的疑问。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笔,打了个哈欠,喉结在敞开的领口下滚动,语气轻松:“因为今天在上新课啊。前几天一直在讲题,我懒得听,加上很困,就睡了几天。”
谢灵川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英语不也上的新课吗?”
曲行之耸了耸肩,拖着下巴自信一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我英语还用学吗?”
无论如何,曲行之对他的英语能力相当有自信,上节新课无非也就是学习几篇课文,增加一些词汇量。曲行之觉得自己不需要,他的词汇量应对高中英语早就足够了。
谢灵川沉默了一秒,随即笑了笑,点了点头:“嗯,无法反驳。”
曲行之有那么好的教育资源,他口语好,完全就可以放弃教材学习。
曲行之笑得更加灿烂,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终于也被我怼的无话可说了。
终于啊,终于让他赢了一次。
之前总是被这位学霸怼的面红耳赤无话可说,这一回终于轮到他无话可说了,曲行之在内心给自己击了个掌——“耶!胜利!”
只不过因为笑的太放肆,再加上他这一头棕红色头发很扎眼,一不小心就被人发现了。
就在这时,讲台上的老师突然抬起头,目光扫过教室,最终定格在曲行之那张笑得最灿烂的脸上。
粉笔头“啪”地砸在讲台边缘。老师的镜片寒光一闪,眼神中带着几分严厉,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那个笑得最灿烂的同学,你上来写一下这道题。”
得意忘形了,忘记现在还在上数学课了。
曲行之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微微抽动,低声咒骂了一句:“操,被你坑了。”
都怪这家伙。
曲行之踹开椅子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谢灵川低头憋笑,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扭的线。
谢灵川忍住笑,低下头,假装在翻书,低声提醒:“我不是故意的,用错位相减法。”
曲行之无奈地站起身,脚步略显沉重地走上讲台。少年随便抚平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往讲台走,粉笔灰沾在黑色运动裤侧缝。
他拿起粉笔,目光在黑板上扫过,一步一步写用错位相减法计算出结果。
这题目对他来说不难,再加上这节课他有认真听,所以做还是会做的。
他的字迹工整,解题步骤清晰,老师看着也没什么问题,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回去吧。”
曲行之回到座位上,瞪了谢灵川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你真是害人啊,找我讲话的是你,被点上去的却是我。”
早知道就不得意了,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谢灵川耸了耸肩,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你笑的太得意了,梨涡都快盛得下粉笔头了,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粉笔“咔嚓”折断的瞬间,下课铃惊醒了趴在走廊晒太阳的橘猫,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同学们纷纷收拾书本,拿出下节课要上的内容,有的坐在位子上睡觉休息,有的还在写着作业,也有的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只不过就在这时,走廊忽然炸开骚动。
穿粉色卫衣的男生扒着门框走到曲行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曲行之,外面有人找你啊。”
曲行之皱了皱眉,他很想把刚刚被男生碰过的肩膀擦一擦,但是这么做有点得罪人,还是算了。
他挺直脊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校徽边缘,有些疑惑:“谁啊?我在学校没有认识的人吧。”
他以前在贵族学校就不怎么交朋友,来了一中之后更是天天睡大觉,怎么会有认识他的人?以前的朋友吗?以前的朋友也没有来一中的吧......
同学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艺术班的一个女生。”
曲行之挑了挑眉,差不多懂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哦,我知道了。没办法,长的太帅也是一种错,我会委婉的拒绝别人的。”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到教室后门。
一个女生正站在那里,后门的穿堂风掀起女生浅棕色的卷发,黑框眼镜戴在她脸上更加显得她像一只呆呆的松鼠,她怀里的速写本被吹开一角,露出半张未完成的篮球少年轮廓。
曲行之几乎一出来,少女就开始光明正大的的上下打量着他。
曲行之清了清嗓子,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翳,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你找我是吧?不好意思哈,不加微信也不谈恋爱。”
女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她举起炭笔时,腕间银镯撞在铁质门框上“叮”地一响,语气温柔:“不是的,同学。我是想问我可以给你拍张照吗?你的手臂肌肉很漂亮。我想拿去练速写。”
速写本最新一页上,铅笔勾勒的手臂肌肉旁标注着解剖学名词。
曲行之的表情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内心暗自吐槽:这个学校的美术生也是疯了。
蝉鸣突然寂静。美术教室飘来的松节油气味裹住了曲行之涨红的脸,他触电般把插在裤子兜里面的手茫然无措的伸了出来,开始摸自己的脑袋,校服布料擦过门框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他语气坚决:“我拒绝,再见。”
曲行之回到座位上,谢灵川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怎么被当成模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