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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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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君有些烦躁地扯开衣领,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闷着的呼吸顺畅些。宁神香的气息总令他忆起楚清荷身上的药香,每次接近她时,那股清苦微涩的味道便若即若离地缠绕上来,令他心头一阵紧缩。

现在也让他无法平静。

方才就不应该让沈墨点什么香,倒不如让他直接打昏自己。

夜郎君扯过被角蒙在自己脸上,不知在心底念了多少遍清心诀。意识在疲惫和药力的双重拉扯下,终于渐渐沉入一片混沌。

一片混沌之中,一丝暖意突然不知从何处悄然滋生,像封冻的河面下悄然涌动的暗流,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缓缓渗透进四肢百骸。身下的床褥似乎变得更加柔软,触感温暖而蓬松,带着阳光晒过的干燥暖意。

那股熟悉的、清苦微涩的药香,忽然变得无比浓郁,不再是浅浅缠绕在鼻尖,而是真真切切地包围了他。不是来自香炉,而是……来自他怀中。

他在朦胧中睁开眼,怀中竟真的拥着一抹温软。

是她,楚清荷。

“你这人可真是……”楚清荷沾着药香的指尖点在他心口,力道分明轻得像片羽毛,却压得他胸口发闷,几乎要忍不住大口喘息起来。

没有疏离,没有惊惶,没有紧闭的双眼和颤抖的睫毛。她就这样依偎在他怀里,没戴面纱,露出那张只要见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的脸。夜郎君小心地掌住她的腰肢,那处当真比春柳还要柔软三分:“你怎么来了……”

“想来便来了。”楚清荷微微侧头,抬眼看着他,将脸颊更近地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她鬓边垂落的发丝扫在他的锁骨上,夜郎君才猛然发觉自己连中衣何时散开的都不记得。他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手臂,那纤细柔软的身体就真真切切地嵌在他怀中,带着令人心悸的暖意和重量。

隔着薄薄的衣衫,他甚至能感觉到她肌肤逐渐从温热转为滚烫。

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酸胀的满足感瞬间淹没了他。

没有算计,没有试探,没有针锋相对,只有这不可思议的温顺和依靠。

“在想我吗?”楚清荷笑着问他。

“自然没……”夜郎君刚要开口反驳,尾音就被骤然贴上来的温软唇珠搅得稀碎。楚清荷的纤手顺着敞开的衣襟游进来,在他满是伤痕的身体上抚摩着,让他顿时溃不成军。

一种源自本能深处的、滚烫的渴望,如同挣脱锁链的困兽,卷走他所有的理智狂奔出笼。

“清荷,我……我想知道……”夜郎君的声音低哑而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而出,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楚清荷的手指轻轻戳在他额头上,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似乎含着无尽的温柔:“想做什么?是想知道我的心意,还是……”

“都想……”夜郎君的呼吸愈发沉重,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却又无法遏制地想去追寻。他现在的表情狼狈得要命,只要楚清荷稍微勾勾手指,他就会马上缴械投降,听凭吩咐。

“想知道我为何会在这里?”楚清荷的指尖划过他的鼻尖、唇瓣、喉结……一直划到心口,她手腕微微用力,指甲瞬间陷进他的肌肤,却没有让夜郎君感到一丝一毫的刺痛。

夜郎君只觉得一股邪火自她指尖窜入体内,刹那间烧得他理智全失:“清荷,你……不怕我了吗?”

“我为什么要怕?”

“因为我总是……对你那样轻浮。”

夜郎君像是在等待什么判决般虔诚地与她对视,楚清荷的眼神却始终那样柔和而坚定。

她缓缓抽回手,指尖从他温热的肌肤上滑落,带来一阵细微却让人颤抖的触感:“我知道……那只是因为你……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意。你大可……再对我轻浮一些。”

夜郎君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是汹涌而至的狂喜。

他像是得到了某种神圣的许可般……不再满足于拥抱。

滚烫的唇急切地落在她的额头,随后是眉眼和唇瓣。楚清荷非但没有抗拒,还自唇间逸出一声极轻、极软的叹息,像羽毛搔刮在他心上最痒的地方。

这声叹息如同落在干柴堆中的火苗,将那份若即若离而又患得患失的心绪彻底点燃、焚毁。

夜郎君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洪流猛地冲垮了所有堤防,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体内咻咻乱窜,随后不约而同地向着下腹那一点难以启齿的地方猛烈地冲去。那感觉陌生而汹涌,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快意和一种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失控感。

他几乎是本能地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中的人,楚清荷亦用双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脖颈,点头应允。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她……只有她是真的。

他贪婪地埋首在楚清荷颈间,动作从未有过地放纵而热烈。

“唔!”

夜郎君猛地从玉床上弹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的额头上全是冰冷的汗珠,随着起身的动作自脸颊滑落,里衣已被冷汗完全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内室中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在回荡。

她不在。

是梦。

夜郎君僵硬地低下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那一片深色的、带着黏腻感的湿凉痕迹。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羞耻、震惊和难以言喻的狼狈感,如同一盆劈头浇下来的冰水,瞬间将他从头到脚灌了个透心凉。

梦……竟然是梦!

那让他意乱神迷的笑颜,那令人疯狂的柔软,那让他灵魂都为之灼烧的蚀骨温存……竟然只是一场荒唐又可耻的春梦?!

夜郎君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此刻心头的万分之一。

他竟然……竟然想着她……做了这样的梦!在梦里那样亵渎她!

这念头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烙出一个羞耻的疤痕。他今天已经让她受了一次惊吓,如今又在梦中对她做出如此不堪的肖想……他算什么?一个彻头彻尾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般的无耻之徒?

“混账!”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吼声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充满了狂暴的怒意和无处发泄的狂躁。

夜郎君一拳捶在玉床边沿,只是如此造成的痛感仍是无法让他摆脱此刻的心乱如麻。

梦中的恣意和此刻的失落在他体内疯狂地撕扯、冲撞,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掰成两半。

一直留在外面的沈墨不能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掀开帘子走进内室,很快嗅到宁神香的气息中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男子特有的躁动气息,夜郎君单薄的衣衫被浸湿了一大片,在昏暗光线下格外扎眼。

沈墨轻轻咳了一声,声音放得极低缓,带着有些刻意的平静,仿佛只是日常问候:“郎君可是梦魇了?若有什么要事,可随时吩咐墨去准备。”

夜郎君没有回话,身子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着,颤抖着,狼狈万分。

沈墨没有急着靠近他,而是快步走向另一侧的衣橱,从中取出一套干净的里衣,轻轻放在夜郎君床头:“更深露重,寒气侵体,郎君还是换身干爽的衣物为好。郎君血气方刚,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沈墨说完,并未多作停留,很快识趣地退了出去。夜郎君低头看着那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里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片令人作呕的湿凉痕迹,他猛地抓起那套干净衣服,动作粗暴地扯下身上那件肮脏的里衣,狠狠摔在地上。

他飞快地套上干净的衣衫,好像在逃避着什么。

什么?什么也没发生,那只是……一场梦。

他重新在玉床上躺下,可思绪却忍不住继续固执地滑向心底那个不该触碰的角落。

为什么她的目光,总是那么清冷疏离,像与他隔着千山万水?为什么她的信任,宁愿给那个柔弱的莫风,也不肯分给他一丝一毫?哪怕……哪怕他为了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这条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命都豁出去!

为什么看到她对莫风流露出的那一点点的、哪怕只是同门之谊的温和,他心里就像被毒虫啃噬一样难受?

他无法否认……在她跌入他这摊污浊不堪的泥沼之前,她的人生里,先有了药王谷的清风明月,有了同门手足的情谊。她心里的那份柔软,那份信任,或许早就给了旁人,哪里还有位置……容得下他这个满身戾气、面目狰狞的恶鬼?

他想靠近,却只会让她竖起尖刺,惊惶退缩。

他想守护,却总是用最笨拙、最伤人的方式。

他甚至……连在梦里都控制不住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亵渎了她。

他还能如何做?难道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或许有一天,对着另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展露笑颜?看着她……属于别人?

“休想!”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喘从他紧咬的牙关里逸出——光是想了一瞬那个画面,一股狂暴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戾气就猛地冲上他头顶,让他无法自制。

凭什么?他凭什么要放手?他这条命是她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他这条命就是她的!谁敢碰她一下,他就要谁的命!莫风该死!所有挡在她面前、让她不快活的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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