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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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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浮?你可知什么才叫……轻浮?”夜郎君伸指在楚清荷腰间穴道处一点,指尖的温度隔着薄衫烫得她脊背发麻。楚清荷闷哼一声软倒在他臂弯里,夜郎君这一指用足了功力,楚清荷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更别谈运功抵抗了。

楚清荷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怎会意识不到自己此刻处境之危险?她咬紧牙关,试图调动体内残余的内力挣脱束缚,却只是徒劳而已。夜郎君的手臂坚实而有力,抱着她在软榻上坐下,仿佛她是他掌中逃不掉的猎物。

“在你毫无防备之时,夺走你的所有力气,让你只能乖乖依附……这才是,轻浮。”夜郎君的眼神深邃如渊,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随后指腹压上她颤抖的唇珠,将沾着的些许晶莹小心擦去,“怎样?”

楚清荷浑身战栗,想要开口斥责,身子却更加绵软无力。夜郎君低笑一声,指尖顺着她下颌游走,他低低叹了口气,那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无奈。

楚清荷的呼吸窒了窒,紧咬的牙关微微松开,可身体依旧僵硬得厉害。被他用重手点了穴道,现在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这种只能任人宰割的认知让她心头发冷——若不是……她几乎想要哭出来。

夜郎君垂眸看着她苍白中透着不自然红晕的脸颊,还有那死死抿着、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唇瓣,心中苦笑。他俯下身逼近她,楚清荷吓得猛地闭上眼。预想中的掠夺并未降临,但她的境况也未好转,夜郎君把她身上披着的外衫脱下丢到一边,开始解她中衣的系带。

冰凉的空气刹那间侵袭了她锁骨处的肌肤,楚清荷不由自主地颤抖,脑仁仿佛被置于沸水之中煎熬,喉间溢出微弱而断续的呜咽——难道真要这般任其羞辱?事后自己又该如何?要以死明志?

然而,那手指却只是解开了那一道系带,随后便再无动作。接着,她感觉身体一轻,被他稳稳地横抱起来。她紧闭着眼,不敢看他,只觉得每一步都像是闭着眼走在悬崖边上,不知道走出一步后是会脱离险境,还是会立即坠入深渊。

楚清荷感到自己忽然陷入一片柔软——是他将她轻轻放在了锦褥上,中衣也被细腻的动作重新拢好。夜郎君的目光落在她紧闭的眼睫上,那上面沾着一点细小的水光,像是清晨的露珠:“就怕成这样?若我真的想……早就有的是机会,何须……等到今日?”

楚清荷能感觉到夜郎君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种奇异的喑哑,似乎还有一丝疲惫,混着三分叹息。他的手在她腰侧某个位置极快地一拂,一股暖流迅速驱散了她穴道中的淤塞,四肢百骸的酥麻也开始缓缓消散。

楚清荷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夜郎君的深邃眼眸。那目光里没有她预想中的狎昵和得意,反而像沉静的寒潭,映着她此刻狼狈又惊惶的模样。

“睡吧。”夜郎君直起身,拉过旁边柔软的锦被盖在她刚恢复些许力气的身子上,随后毫不犹豫地将手抽离,“我走了。”

老旧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楚清荷擂鼓般的心跳和略显急促的呼吸。

关紧的木门将两人彻底隔绝开来,廊下冷风吹得夜郎君衣袂翻飞,却始终无法驱散他心口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他背对着那扇门站着,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回廊里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他下意识地捻了捻手指,仿佛想用力抹掉什么,又像是想把那点温度留住。

“呵……”一声低低的、带着浓浓自嘲的叹息逸出唇边,他到底在干什么?沈墨不是教过他应该要……可他却用这种近乎下作的手段吓唬她,看她惊惶失措,看她眼中蓄满屈辱的水光……然后呢?然后她会怎么想?

他其实比谁都清楚,刚才解她中衣系带时,自己心里翻腾的恶意有多可笑。想看她更慌乱?想证明她并非真的无动于衷?还是……只是想用最笨拙的方式,在她身上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印记?哪怕这印记带着屈辱的痕迹。

他绝非什么正人君子,也并不排斥自己的邪道中人身份,但他还是停手了。

夜郎君重新戴上面罩,眼底泛起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茫然。

这份连他自己都快要理不清的执念,真的还要继续坚持?每一次靠近,带给她的似乎只有恐惧和抗拒;每一次试探,换来的都是更深的戒备。

他们如同两只刺猬,他渴望彼此依偎取暖,却只能换来她满身的戒备,让两颗心在相互刺痛中鲜血淋漓。

冰凉的指腹无意识地抚过面罩遮住的那道狰狞疤痕,夜郎君靠在冰冷的廊柱上,仰头望着天边那弯清冷的弦月。

她就是月亮。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针,扎得他心尖一抽。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点疲惫和茫然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惯常的、深不见底的沉寂。

他站直身体,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门缝里一丝光也透不出来了。

走吧。

他转过身,身影无声地融入廊下更深沉的阴影里。

夜郎君回到琉璃阁中时,沈墨刚发出几道密令,正拿着京城舆图思量此次计划可还有什么疏漏。听见夜郎君沉闷的脚步声,他并未抬头,只是淡淡问了一句:“郎君回来了,那两件礼物……楚姑娘可还喜欢?”

夜郎君没应声,扯下面罩径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冷透的浓茶,仰头灌了下去。那张脸在烛光下更显冷硬,疤痕似乎也更加狰狞。沈墨这才抬眼望向他,眼神掠过他微蹙的眉峰,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明日的计划或许该稍作搁置,心绪不宁之时,即便是天衣无缝的计谋,执行起来亦难免横生枝节。”

稍作搁置?因为刚才的事?因为他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挫败?

“不必。”夜郎君声音低沉,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在冰面上凿出来那般冷硬,“就明日。”

“听凭郎君吩咐。”沈墨心下了然,犹豫片刻后还是劝道,“只是……心若乱了,手中的刀难免会偏,于我们的计划不利。”

“够了。”夜郎君知道沈墨最擅窥探人心,何况他也没想将此刻心中郁结藏着,旁人一看便知。他现在就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只想用一场酣畅淋漓甚至是带着血腥味的厮杀,来冲散心底那股无处发泄的酸涩和茫然。

他需要疼痛,需要危险,需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强行拽到眼前的生死局上,才能暂时不去想那扇紧闭的房门,和门后那双惊惶含泪的眼……和那个人。

“好。”沈墨没再多劝,只轻轻应了一声。他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了,此刻的夜郎君就像一张拉满的硬弓,紧紧绷着,多加一分力道恐怕都会折断。

他转而将注意力完全投向桌上的舆图,手指精准地点在几个关键位置,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清晰:“围攻的计划,之前已同郎君说过,只是棺材铺内,恐怕还有不少机关,无法细探,还需郎君自己多留意。”

“除此之外,后巷这条看似不起眼的水沟,其实是条直通暗河的密道,或许还与铺中水井相连。墨已暗中布下天罗地网,命人于暗河通道严阵以待,‘天罗’杀手一旦妄图从此潜逃,必将自陷绝境。郎君得手之后,定要立即放出信号弹,墨会带人灭去外围火势,处理善后诸事。”

“务必处理干净,不可放过一只蝼蚁。”夜郎君声音依旧带着点紧绷,但此刻胸中那股郁结已不足以再让他失控。

沈墨见他终于把心神拉回了正事上,心下微松,语气也轻快了些:“这是自然。郎君从一进铺子就得万分留心,墨虽不知其中藏着何种机关,但多半是阴毒之物,防不胜防。”

“就凭这些雕虫小技,还未必能奈我何。”夜郎君深吸一口气,那口冰冷的浊气仿佛也压下了最后一丝浮躁。他抬眼看向沈墨,眼神重新变得沉静而专注,如同寒潭深水,所有的波澜都被强行按在了深处:“她赠的解毒药我自会携带,至于那些百草丹,切记及时分发至暗卫手中。”

“郎君放心,墨定当竭尽全力,确保郎君无后顾之忧。”沈墨微微一笑,提笔在舆图上勾出一条细线,“得手之后,郎君便与青鹄一同从此出城,寻到早已等候在此的车驾,在暗卫护送下前往江南惊鸿山庄暂避。”

夜郎君最后看了一眼舆图上那个象征着棺材铺的小小墨点,将胸中最后一点不该有的情绪彻底压死,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冷冽:“好,一切务必谨慎。”

“既然计划已定,此刻起便该养精蓄锐。郎君且进内室休息,墨将宁神香点上,教郎君好生安歇一晚。”沈墨起身挑开珠帘,领着夜郎君走入内室,像往常那般走到香炉前摆弄。不一会儿,一缕带着草木气息的烟雾袅袅升起,在内室中缓缓弥散开来。

夜郎君和衣躺在玉床上,可眼皮刚合上,黑暗中立刻清晰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不是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而是那间弥漫着药香的屋子,是她紧闭着眼恍若引颈受戮的模样。他用最粗暴的方式点了她的穴,解下她的外衣,把她逼到了绝境,让她以为自己要……

他那点卑劣的、想看她慌乱失措的心思,瞬间就化作了无尽的自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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