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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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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开府宴上,我见二哥面色不悦,担心他找我麻烦,在卷宗库躲了几日没回家,临近月末的时候,有人来捎话,说是我父亲叫我寻一日回家吃饭。

我连着好几日没回家,许是父亲想我了,我顿时有些坐不住,午后寻空回了趟家,与徐月辉说好吃过晚饭后,稍晚些再来与他交值。

我紧赶慢赶回到家,却到处不见父亲踪影,许是还没有回家,便先回了自己小院。

回到房间,见二哥冷着脸坐在我床上,我顿时汗毛竖起,头皮像是被人擒住了一般发麻。

我怯怯站在原地喊了声‘二哥’。

“我就知道,用父亲的名义去叫你,保准立刻就回来了。”左知言冷冷看向我,“我近来对你不好吗?你到处说我的闲话?”

我慌张道:“我没与谁说你的闲话。”

他突然冲过来推了我一把,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按在墙上,迫视着我的眼睛问,“你和太子那日在堂外说了什么?他近来对我不屑一顾,日前又对我大发雷霆,我的事情只有你知道,是不是你去向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狰狞的表情,突然觉得心烦至极,推了他一把说:“他又不是傻瓜,你是不是虚情假意,他自然感觉得到。”

左知言突然发狠扑过来打我,他一拳打在我脸上,将我打倒在地,若是平时,我忍一忍,躲着挨几下,他出了气也便罢了,可旁的事情我都可以忍他,偏这一件事我不想忍气吞声。

我见他又要扑上来,冲过去与他扭打在一起,我虽然打不过他,但是缠着他不让他动弹,他也无计可施。

我眼前天旋地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身上挨了几记打,左知言就松开了我,又一脸疲惫坐在地上,恶狠狠瞪我。

我身子骨到处都在痛,勉强才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左知言骂道:“我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人脉,你说抢走就抢走,你真是恬不知耻!”

我窝着火骂道:“你这个谎话精!你才是恬不知耻!”

左知言勾唇冷笑道:“你今日说话倒是凌厉,但愿你一会儿还能够骂得出来!”

我不知道他话中何意,夜里父亲遣人来叫我去饭厅吃饭,我不想他看见我脸上有伤,便寻了借口推辞,平时他从来不勉强,今日却又遣了管家来喊我,我心里狐疑,总觉得二哥又有什么新花样。

我心中不安,待到了饭厅,父亲见我脸上有伤,便知是左知言打的,他恼火地把左知言叫来骂了一顿,左知言嬉皮笑脸哄着他,又把袖子撩起来给父亲看,抱怨道:“又不是就我打他,他也掐了我许多下,本就是闹着玩儿的,我力气大下手没轻重,偏他爱告状。”

这话听了十多年,心里也麻木了,我坐在椅子里没什么心情与他较真。

今日父亲却极恼火,阴沉着脸道:“你们兄弟间打闹也正常,只要注意着分寸,为父也不来管你们,只是从此以后,你再不许打他一下,你再敢碰他一下,你日日给我去跪祠堂。”

我倏地睁大了眼,我从来不曾见过父亲这般为我出头,一瞬间身子骨轻飘飘,刚才挨了打的地方也不痛了,我心里高兴至极,抿着嘴笑,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左知言笑嘻嘻地答应了,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戏似的笑。

今日大哥犹然不与我们一道吃饭,再过一年就要科考,他近来勤奋,日日都秉烛苦读。

饭桌上只有父亲母亲,还有我与二哥四人,吃饭时父亲频频给我夹菜,我受宠若惊,亦有些乐不思蜀,可见左知言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却又隐隐有些不安。

吃过饭,父亲叫人奉了茶来,遣走了旁人,只与我说话。

我腼腆地朝他笑了笑,满心欢喜捧着茶小口喝。

父亲脸上露出一些感慨的笑容,半晌却说:“我收到九州的家书,他如今安顿下来,似是过得还不错。”

我点点头,见他不喝茶,笑说:“父亲喝茶吧。”

他端起茶盏喝了口,微微沉了沉脸道:“我听说你去吃了三殿下的开府宴,他还领你四处与人结交?”

我蓦地一惊,慌张摇头道:“不算结交,只与他舅舅和兄长喝了杯水酒。”

父亲沉默了许久,说道:“知言是太子手下的人,你却与三皇子结交,三皇子年幼不懂事,太子却是较真的人,一家不出两派人,你这般叫知言如何自处?”

我紧张地放下杯子,支支吾吾道:“我不曾想过这些,太子殿下也不是较真的人。”

父亲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往深了说你也不明白。”

我闷闷不乐垂下脸,慢吞吞又捧起茶来喝。

父亲温声道:“为父知道你个性,品行温良,却不懂察言观色,有时候没头没脑的。”

我支支吾吾道:“我从前窝在家里,如今已经好许多了。”

父亲不置可否笑了笑。

我见他笑,连忙又说:“我如今交了许多朋友,他们也时常同我说道理,我比之前懂了许多人情世故。”

父亲红起了眼眶,他哽声道:“行舟,为父知道你虽然温吞,但并不是傻子,你只是过于率真,不懂迂回罢了。”

他似是夸我,却又眼红,我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父亲道:“你若生在田野乡间,横冲直撞,认识些志气相投的朋友,为父也乐见其成,可这里是皇城,天子脚下,你这般不知轻重,哪一日当真得罪了贵人,为父没有能力保你。”

我困苦道:“父亲,我不明白,您想说什么。”

父亲撇过头道:“左府世代书香,最重名誉,你去年被太子殿下打了四十大板,又屡犯他忌讳,这皇城里很难再相看到好人家了,你如今这官职本就是太尉怜悯与你,你身无所长,也无出头的机会,明日为父替你辞官,你在家好好歇着吧。”

我猛地站了起来,焦急万分道:“父亲,我不会再得罪人了,我待在卷宗库不出门,也见不到什么贵人,况且他们都是好人,与我斗斗气也不曾罚我什么,还时常与我说笑,这份差事我很喜欢,我不想辞官。”

父亲恼怒至极,哽咽着拍了拍桌子:“你这孩子,生生挨了四十板子,怎得就不知道害怕!”

我讷讷道:“如今已经不怎么痛了。”

父亲气恼着叹了口气,恨其不争道:“这四十板子打在你身上不觉得痛,旁人却忌讳,从前知言受太子器重,别人不敢多说什么,如今你被打成三皇子党羽,连知言也被太子冷落,所有人都瞧见了咱们左府的颓势,今后只会绕着道走,这家里不是只你一个孩子,岂能因你连累我们左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惠荫。”

我颤抖着手去端茶,递给他道:“父亲,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会惹麻烦了,我会听话的,我不会连累兄弟的。”

父亲捧过茶喝了一口,方说:“我打算把你嫁给九州,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九州半个父亲,我开口,他必不会反对。”

我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脑海里停止了思考。嘴里只喃喃说道:“阿娘不要我不做赤子,我不做赤子。”

父亲闷叹道:“你阿娘也是不想你吃苦,九州与你青梅竹马,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他如今仕途不顺,今后未必能回来,你嫁去江南,那里无人认得你,不会有人知道太子打过你板子。”

我无语凝噎,我好不容易才交上些朋友,如今父亲却求一个‘无人识’。

因为我被太子惩戒过,所以旁人都要与我割席,这便是他们所谓的察言观色吗?太子本性温厚,我寻常与他使使性子,他都不曾与我计较,又岂会迁怒旁人。

我不知该如何与他争辩,又或许他们内心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不知为何,我今日却流不出眼泪,我望着父亲耳鬓的白发,又望他浑浊的双眸,温声问道:“父亲,孩儿当真这般不堪吗?”

父亲垂下脸去,淡淡道:“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生错了人家。”

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般流了出来。

父亲决绝道:“收拾好东西,过几日就上路,我明日亲自去帮你辞官,再帮你把籍契拿回家,你带去山海州入籍,此去路远,父亲会为你准备些银两做嫁妆,你去了那边自己置办吧。”

我擦干净眼泪道:“我不想嫁给夏九州。”

父亲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他要听,我便再说:“我不嫁给夏九州!”

父亲咬牙道:“这已经是你最好的选择!你还能嫁去什么好人家!这皇城里谁不忌惮太子势力,你当真以为三皇子是个什么人物?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三皇子也未必把你当个人,只拿你逗个乐子罢了!”

我深深喘着怒气,又似是怨气,失态般喊道:“我不想嫁夏九州,夏九州也不想娶我!”

“你这一年,旁的没学会,性子却变野了!你如今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这门婚事轮不到你做主!”父亲愤恨道,“过几日我叫李管家亲自送你到江南!”

父亲不再与我说话,叫了人来把我押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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