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春错了，他彻底错了。
程无漪是什么角色，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因为顾忌脸面而违背过自己的意愿，现在这么洒脱地放手，必然有诈。
说不定等自己动手之后这厮就露出真面目了。
江寒春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想坑我，早了八百年呢。
他笑了一下：“你的药呢，对你应该也有用吧？”
江寒春缓缓靠近程无漪，直视他的眼睛，说：“你现在越来越像个活人了，那药对你肯定有用。”
程无漪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随后移开视线：“在那边的床头柜里面。”
江寒春转头看去，狐疑地盯了一眼程无漪，警告他老实一点。
打开床头柜，一个药瓶子果然在里面，拿起来摇一摇，里面是药片，倒出来一看，上面还刻着维C的字样。
“……”
江寒春把手中的药片塞进嘴里，咬出了嗑瓜子的气势。
程无漪：“……我真没骗你，这几枚维C在药汁里面泡过。”
“……”江寒春动作一僵，还是咽了下去，随后深深叹了口气，无奈了。
某个圣人说过，如果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耍别人，那么这个人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断不可留。
江寒春搓了搓脸，坐在了床边。
程无漪从身后靠过来，下巴搭在江寒春的肩上，正要开口，突然身下剧痛。
？？？
程无漪一脸痛色，低头看去，江寒春的利爪正抓在自己的鸟上。
“寒春……”
江寒春也低着头，很无辜地说：“安心啦，我肯定不会让你受伤的，你还不清楚我的水平吗？”
程无漪不敢动了，倒也不是害怕鸟窒息，主要是怕自己受伤会让江寒春很愧疚。
江寒春捏着刀片，没有抬头看程无漪的表情，拉开有弹性的裤腰带。
他开始上下左右比划，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真有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是直接从上面开始往下面刮吗？
江寒春抬眼看程无漪，下巴点了点：“是这样开始吗？”
程无漪握住江寒春的手，手心有些凉，仔细感受一下还有点潮湿。
嚯，吓出汗了。
江寒春眯起眼睛，他倒是要看看，这只老狐狸现在要怎么收场。
“敲敲敲。”
符十不合时宜地出现，在窗户外面模拟敲门。
“老大，出问题了，别玩了——”他扯着嗓子在外面喊道。
符十仗着没人看得见自己，飘在空中十分嚣张，但显然他不知道江寒春和程无漪在玩什么把戏，当看见江寒春投射过来的死亡视线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许多年没感受过的寒意。
“不好意思，老大夫，如果不是十万火急我是一定不会打搅你们的！”
符十说完就溜了，此时应该挂在外面某个树梢上。
江寒春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掀翻在床上，程无漪抵着他的身体，低头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寒春，现在有事，你再等等哦。”
话才说完，程无漪的身影就消失在房间里，外面刮起了一阵风，符十在窗口摆了摆手，也离开了这里。
江寒春：“……”
淦，就不该相信程无漪会老老实实接受惩罚。
……
男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着，夺路狂奔的同时还拖过街道旁商铺的广告牌子往身后扔去。
他的身体已经不能算是真正的人类了，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姑且还算正常，但是脖子以下的部分，皮肤的颜色都变了，像已经腐烂了很久的尸体。
他走过的地方，滴落了不少黏稠的绿色浆液，像绿色的病菌，侵蚀着地面。
他的身后不远处跟着一队人，手中拿着各色法器，不敢贸然靠近。
男人的出现实在有点太过异常，玄门中人见过很多诡异，男人却是例外。
明明身上有着活人的气息，身体却没有任何生机，露出来的皮肤上也带着肉眼可见的尸斑。
更加诡异的是，男人的肢体已经发生改变了，长达两米的手臂伸缩自如，就好像是他天生就拥有的一样。
癫狂的状态从出现开始就伤害了不少人，体型小的动物也被他囫囵吞入腹中。
如果不是发现得早，早早疏散了这里的民众，不知道这个怪物还要伤害多少人。
“程无漪来了吗？”
稍年长的男人问身边的人。
“已经通知了，不过他不是阳世的人，也不一定会管……”
“程无漪会管的，这玩意说到底也不是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前方的怪物张狂地撕开抓住的猎物，鲜红温热的内脏三两口便吞下，吃下去不久，赤裸双脚上的尸斑便淡了一点。
男人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也更加险恶——
他即使恢复理智，也并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人。
玄门掷过去的法器没有任何用，男人甚至还把贴在自己身上的符纸塞进了口中。
这般嚣张的操作，让在场玄门的人一脸菜色。
但是再怎么生气，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因为刚刚已经有不少人受伤了，他们对付鬼怪的手段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彻底失效，现在对这个怪物而言，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程无漪在他们束手无措的时候赶来，一脸春风得意。
“程先生，你看看这……这玩意实在是太麻烦了！”
“嗯。”
“他不是鬼，也不是人，我们实在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我们猜测，这很有可能是多起玄门失踪案幕后黑手弄出来的产物。”
程无漪：“具体怎么样，还得先抓住他。”
这条路是单行道，旁边的楼层紧密排列着，男人进来之后除了往前走没有其他的选择。
程无漪在后面如影随形，符十早早在前方围堵，不知不觉中，男人便走进了“死胡同”。
他越来越不像人了，一张血盆大口长着数不清的利齿，张开嘴的时候像刚刚吃过人的鲨鱼，双臂看起来如同钢铁制作的机械臂，强悍粗壮，看起来战斗力惊人。
他对着程无漪嘶吼，甩过来的双臂带着骇人的风声，狠狠砸在程无漪刚刚站过的地面。
眨眼间，程无漪在男人的视线中消失，再次看见他时，程无漪已经转移到了男人的身后。
男人猛地回头，被程无漪当胸一脚踹出很远。
刚好躺在符十的脚下，符十弯腰，以倒立的姿势出现在男人的视野中。
“嗨。”
男人张开嘴，抬头就要咬，但是符十更快，伸手抓在男人的头上，两根大拇指准确无误地插进了男人的眼眶中。
“啊啊啊啊啊啊！！！”
符十的手指如同铁钳，深深嵌进男人的头颅中，他抓起来，往地上狠狠砸了几下，男人的头颅碎了大半。
与此同时，程无漪将男人的双臂砍了下来，那两条怪异的手臂在地上抖动翻滚了几下之后便没有了动静。
……
男人静静地躺在实验台上，四肢早就被分解开，狰狞的五官凝固在脸上，看起来既恐怖又诡异。
“没有内脏，腹腔里面全是一些……”研究人员带着口罩，露在外面的双眼认真镇静，“被打碎的人类尸骨，上面刻着咒文，具体是哪方面的还需要研究，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和火灾里面拉出来的尸骨同出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