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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水月密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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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走向了谢重珩所推测的最坏的方向。即使早有预料,叔侄二人也不禁心寒如冰,痛怒交加。

纵然明知道昭明帝意在试探,谢煜也无法坐视不理。作为整个朝堂上直接跟尾鬼对战最久之人,再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帝王此举无异引狼入室、与虎谋皮。

然而他调动了手上所有密探严密监察,却一无所获。

此时中心三境相对平稳,边界六境没有大的变故,兵部相对清闲。自南部大灾,流民即将叛乱的同时,岱钧突然弑兄、纵横西大漠,到倾魂之战收尾完毕,众人已连续绷了一年有余。

下一场战事不知又会突然在什么时候爆发。趁着这个间隙,诸同僚时有宴请。

谢重珩也收到了一封印着金蛇腾云家徽的请柬。兵部四副令之一的巫阳做东,请他、另一名副令宫长泉,和同在兵部为执事的巫祁澈,后日前往西市水月楼一聚。

如他们这种人的身份、地位、代表的含义,一份寻常的宴请名单也能看出许多弯弯绕。略一思忖,谢重珩也就知晓了个大概。

两根美玉般的指尖拈着请柬抖开,凤曦漫不经意地一眼扫完,略感惊讶。他懒洋洋问:“你什么时候跟巫氏的人走得这么近了?”

于公,去年倾魂之战初期,谢重珩将南疆狠狠摆了一道。巫氏仅只数日就反应过来,偏偏还无处说理,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至今无从报复,满门上下只怕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两族本就一向不太对付,此后更是针锋相对。

于私,谢重珩与巫祁澈自小就不合。这几个月来,两人同在一处值房,倒是再没生出过什么不快。只是寻常除了木着脸皮公事公办,连寒暄都没有,也绝对说不上有多缓和。

徒弟这些事,凤曦差不多都知道。这一席上却有两个巫氏重要子弟,怎么看怎么没安好心。

谢重珩听出他的意思,笑道:“师尊多虑了。巫阳是巫祁澈的亲叔父。这应该是巫副令从中周旋,借机拉近我两人的关系,也是代表家族先向谢氏示好之举。”

“毕竟眼下的局势对世家实在算不上有利。巫氏又是剩下的兵三家中,实力最弱者。跟谢氏适当来往比继续僵着要明智得多。”

“大概正是担心我拒绝,为表示并非鸿门宴,巫阳才将宫长泉也一并拉着作陪,而不是叫的同为兵部副令的谢烁。”

“谢烁虽也是谢氏嫡系重要子弟,论辈分还是我的族叔,但相较之下,我跟宫长泉既是同辈,又是亲表兄弟,更无太多的利益冲突,私人关系必然更近。可见巫阳是花了些心思的。”

“巫氏既已放出好意,纵然谢氏素来与之不太对付,面上的客气也得装一装。不管将来什么情况,我也必须先竭力配合我伯父维持局面,至少安稳地在朝堂上呆到传送阵构画完毕。”

凤曦“嗯”了一声。

谢重珩入职兵部后一直很忙,往常无关紧要的邀约有时还能推脱。但即使当初谢重珣在朝时,以谢氏继任掌执的尊贵和唯一可能成为司武令的权势,也免不了要应付一二。

这一局,他无论如何推不开。

想起谢重珣,凤曦顺口问了句:“凤北宸与尾鬼结盟之事如何了?”

谢重珩面色微冷,道:“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我都几乎忍不住要怀疑,他也许只是故布疑阵激我们,实则还有身为一朝帝王的底线。”

他兄长传出的虽只简单一句话,却能看出背后的玄机和威胁。

也许是当年的皇子桥本里雍跟贤亲王合作,让尾鬼人看到了对战硬拼之外的另一种可能。他们开始将主意打到了大昭帝王的头上,并为此谋划、行动。

虽说这一轮战争持续数年,星峡海岸封锁已久,但碧血宁氏尽灭后那段混乱时期,不少浪客趁机潜入大昭隐藏起来。能伪作身份、相关文牒,顺利进入一朝王都不说,现在竟都有办法直接搭上昭明帝了,可想而知这些细作渗透之深。

由此可见,他们早已将天龙大地的种种局势,甚至灵尘谢氏分兵镇守两境的窘况都摸了个透,方才敢掐着昭明帝的七寸,踩着这几乎最为绝妙的时机出面,务求一击必中。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单论这一点,大昭已经失了先机。

凤曦懒懒道:“我倒是一直没有感知到天绝道中枢有什么异动,想来凤北宸是打算用凡人的方式与之联系。”

谢重珩不想为这些琐事搅扰他,毕竟尽快构画好传送阵才是当务之急。

这事本就极耗心力和修为,同时还要戒备着帝宫里那东西,更是劳心费神,他已然歉疚难安,实在不能什么问题都压在凤曦一人身上。

青年重新笑起来:“杀鸡焉用牛刀。纯粹凡人的事交给我们就好,师尊不必操心。”

妖孽微一颔首,也不多说什么。徒弟不开口的事,他原则上不会大包大揽,强行插手,否则便是一种折辱。

谢重珩虽只是个凡人,微弱如尘,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绝不需要谁处处护着。床榻上他甘愿屈身俯就,那是他的心意和情分浓到极致,而不是被人当成弱者的理由。

凤曦任凭谢重珩放手折腾,是给予他身为一个男人足够的尊重、信任,认同他的能力,相信他会处理好。就算给天捅破了,也还有他这个师尊兜着。

一晃就到了请柬约定的日子。只是今次宴请的时辰未免略显奇怪,并非正常饮宴时辰,但谢重珩也没多想。掐着时间,他策马独自去了水月楼。

即使在西市十八坊的酒楼林立之处,水月楼也是颇受贵胄们青睐的地方。内中布置清雅,每每于不起眼处彰显巧妙心思与档次,恰好符合真正有底蕴的世家的品味。

不说别的,光是通往楼上的楼梯就有八道之多。每一道又都分主副两梯,贵客及自带的随侍走主梯,楼里的侍者则多走副梯,中间以特制琉璃屏相隔。

在西市寸土寸金之地,这种设计不能不说是豪气。更精巧的是,主梯可看见副梯的一切,反之则不然,且那琉璃屏还加了隔音的法阵,更添私密与静谧,可谓极尽贴心。

巫阳定的雅间在二楼。水月楼的侍者引着谢重珩往楼上而行,恰好旁边的副梯有侍者捧着菜品上去。

谢重珩眼角余光一瞟,却见转角处早候着两个身负拂尘的年轻人。

不过区区随侍,身上的法袍竟都是一匹不下百金的织金云锦裁就。所用扳指更是价值万金的储物戒,里面显然存储着各种攻击、防护类物品,一望而知主家身份极是贵重。

一人接了托盘径自上了三楼,另一人却仍是肃立当场,竟是不许外人靠近楼上的架势。

只需一眼,谢重珩就看出,两人俱是修为精深之辈。楼上的主家显然有极其机密的事情要商谈。

他心里微微一动,低声笑道:“听说南境某酒楼为了推崇自家的招牌菜,曾大肆宣称,一位云游的高僧晚间路过时,闻着其厨子炖煮招牌菜的香味,食指大动,忍不住跳墙而入,一享俗世美味①,号为‘佛不忍’。”

“贵宝号的酒水菜品想必十分精妙,竟连清心寡欲的出世修行之人都吸引来了,与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处。”

侍者极力做出谦逊之态,却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他抓住机会,不着痕迹地向贵客推介自家的独到之处,虽是轻声慢语,也带了点压抑不住的自豪:“公子过誉了,大约蔽号的另一个妙处也是贵人们瞧得上的。”

“蔽号每一道楼梯只供二、三楼的上下两个雅间贵客使用,碰见熟人的概率极低,又隐秘又清静,特别适合私聚、密会,也算是用了些心思的。”

“诸位贵客肯赏光莅临,令蔽号蓬门生辉,只是楼上那位可比什么样的高僧都要难得。听闻咱中心三境风雨和顺,全仰仗那位无上妙法。”

“那位是第二次在蔽号会客,但奴等俗人没有仙缘,连给那位引路的机会也没……”

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谢重珩一笑,心道果然。永安连随侍都有这种派头的玄门高人,非有悔真人莫属。

几句话的工夫,已至雅间,巫祁澈正候在门口。他表情僵滞,多少有些不自在,只迎上来拱手一礼,生硬而客套地将谢重珩让进门。不过前后脚,宫长泉也到了。

女乐掩在珠帘后,丝竹一时轻拢慢奏,绡纱水袖应和而舞,香风拂面,正式开席。

所谓私密,也不过是相对于寻常而言。

四人都是剩余兵三家嫡系掌执一脉的重要子弟,他们的聚会,昭明帝哪里会放任不管?虽说席间伺候的都是那两家自带的侍者,但谁也说不好雅间内外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有多少窃听监察的手段等着。

再者谢重珩本就是从天而降,跟他们也并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因此众人绝口不提公事,只叙其他。

几人既是同僚,世家之间互为姻亲,又多少能扯出点私下的关系。席间轻歌曼舞,推杯换盏,一堆不要紧的场面话下来,倒也称得上宾主融洽。

但谢重珩总觉得巫祁澈的态度有些别扭,像是竭力假装要同他冰释前嫌,又因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装得略显生硬,心下顿生疑虑。

不说他几乎可以确信巫氏投靠了昭明帝,单说巫祁澈身为下一任巫氏掌执,又向来是个不太合群的脾气,没有足够的理由非得耐着性子向他示好。

如果说是巫阳按照掌执巫靖的吩咐,将巫祁澈强压着来的,更说不过去。毕竟看样子,巫副令也并没有要让侄子必须如何的意思。

想起刚刚来时所见,那两名身穿法袍的随侍和引路侍者的话,像是特意要让他知道点什么,谢重珩恍然。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我要让你知道有人在诓你,但你却偏偏不得不上钩”,这手段简直不要太熟悉。

真正的东道主恐怕是他那同窗,反而巫阳才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

巫祁澈大概是领了巫靖的命令,今天那个时刻必须将他引到此处。只是一则怕他推拒,二则,也许是要掩人耳目,才特意央了他叔父出面。

今日的事有点意思。但能说动巫靖多管闲事,趟这趟浑水的人,就更有意思了。

细细思索片刻,言谈的间隙,谢重珩在神识中道:“我怀疑有悔真人在楼上密会的就是尾鬼人,师尊能感知到吗?”

凤曦懒散道:“为师终究不是真身在你那边,再说他们必然用了不少阻隔的手段。防是防不住我,只是有悔真人精擅推演术,不管是我现在过去还是直接施术探听,我也没有绝对把握不惊动他。”

谢重珩道:“此人极受今上信重,听说当年横空出世,是孤身来的永安,一向深居宫禁,说明并无故交好友。”

“但他今日却突然外出会客,还是第二次,防范又如此严密。除了要跟尾鬼商讨勾结之事,实在难做他想。”

“唔。”凤曦十分赞同,“那你打算如何?用不用让他们消失?”

“倒是不必。昭明帝既然起了这份心思,杀了他们还会有后来者。非但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即刻召来今上的忌恨。”谢重珩笑了笑。

“想不到这水月楼真正的幕后老板竟然还是位故人。我叔侄想方设法查探无果的事,今日却得以证实。”

“故人在此,既然送了我这么一份厚礼,也许还知道更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哪能不打个招呼就走?”

凤曦略有些惊奇,略略一想,也反应过来:“江祁?”

此人向来隐藏极深,似乎一直身在局中,又似乎永远只是袖手站在一边冷眼旁观,掌控诸路人马消息和局势,顺势拨弄自己的棋子。

从前江祁不知道谢重珩的真正身份,但嘉平七十九年春,永安谢氏流落在外多年的前继任掌执突然回归,是何等轰动的消息。只怕早在师徒进入谢氏府那几天,他就拿到了两人的画像,猜到了一切。

“倘若果真如此,就说得通了。”半妖慢悠悠道。

“不管有悔真人密会的是谁,必然瞒不过这位手眼通天的商人。此番也不过故技重施,将抚星城那一招原封不动地搬过来而已。”

谢重珩道:“不错。若是由不合群的巫祁澈来请,不免显得太过突兀,且多半请不动我。但换成巫阳就不一样了。上官宴请下属简直太正常不过,但凡我还想在兵部安稳混下去,就不会拒绝。”

“无论谁预定水月楼的雅间,都瞒不过江祁。他只需私下告诉巫祁澈宴请的具体时间,随便寻个借口诓巫阳出面,邀请我赴宴即可。至于怎么让我起疑,自有他安排妥当。”

“否则两拨人为什么正好在同一个酒楼?若说这点还勉强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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