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急的人,从来都只有除秦贤以外的秦家人。
秦贤这话像是绵里藏着的针,似乎是有意在刺痛我,也像是在刺探我。
刺探我对魏楮堂是否足够信任,刺探魏楮堂是不是真的在帮我恢复在沈家的地位,刺探我有没有跟沈喻景抢的心。
要是我表现出有,可能会被她加倍利用,深受她的控制;如果表现出没有,那我在她心里的利用价值就会下滑。
两者似乎都不算是个好的结果。
我不答反问,给她扔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栋梁之才不需要军师就能打下江山,樗栎庸材烂泥扶不上墙,哪怕身边有个再世诸葛都打不下江山。您觉得我算哪个?”
秦贤笑而不语。
倒是秦贤的司机很适时地开口了:“沈少,快到门口了,是从前门下吗?”
“嗯,前门下吧,你们比较好掉头。”
我跟秦贤道了个别,像下贼船一样,立马下了车。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想抓住的东西,我只是想手握一定的资本,来换取我逃离这是非之地的资格而已。
但她的话确实点醒了我,让我之前觉得不对劲的点有了比较说得通的解释。
一切皆有痕迹,痕迹小如细枝,是我从来不会多加在意的细枝末节,但积土成山,细枝捆摞成一簇,总能让人发现。
——魏楮堂能不受阻拦地进出沈轩程的病房。我所住的那栋别墅,秦贤进来都会受阻,沈轩程一声令下,沈老太的手都伸不进去的地方,魏楮堂却能一路畅通地进来。那份明明有60人的宴会名单,魏楮堂也能轻易地从沈轩程手中拿到并拆封,把属于他的那份拿出来……
里面有什么情意、利益的纠葛我可能不大清楚,但我能得出的一个结论——
魏楮堂愿意为沈轩程办事。
再把时间退回到多年前的那个燥热夏天,这个失意但不落魄的男人住进我家的场景浮现在我的脑海,让这一切都显得不可思议了起来。
我草草地洗漱完就倒在床上,刚进门的时候,周管家还问我要不要喝醒酒汤,我拒绝了,因为我的脑子极度地清醒活跃,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假设,每个都可以上演一出精彩的八点热门档。
我只恨自己没有把自己彻底灌醉,然后现在倒在床上倒头就睡,在梦里立马乘老庄之鲲鹏腾云远游,远离这场优雅但又平庸的世俗纠葛。
但幸好是深夜,幸好我足够疲乏,在混乱的思绪中,我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