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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初现的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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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面具的栗子穿上了自己喜欢的白色,平日常养肤,这张脸保养如当官时模样。

白衣又仙,可惜不能示人,不过他自有引以为傲的事。

栗子拎着胭脂玉,骨子里透出娇态谄媚。

言雨生专研名单,不为同谋倒一盏茶,面点糕不奉,栗子也沉稳不躁。

“我不留你了,想你在京城有故交。”

“你必需留我。”

“三王爷不信我?早说,不用拿沓废纸来。”

“没有,你不要多想,我在京城没有故交。”

“……先把面具摘了吧,府中的姑娘们该吓坏了。”

“哼,这件事上,你大可放八百颗心。”

迎上全须全尾打量的神色,挡在□□的包裹拎紧了点,栗子恶瞪过去,兰花指抚过发梢:

“你好,我自有去处,王爷交代的事赶紧办。”

言雨生嘴角勾笑,有意思,京城叫得上名的废太监有几个呢?

清心宫焕然一新。

出关的元心来到清心殿门,还不及为落下的政事恶补,就被这大变样的家呕出心头血来。

不是他小气,是太知道钱应花哪。

元然老远地等着。

没错,足足落下元心百里,好闻不到夹枪带棒的火药味。

嘻嘻,别问,问就是朕划着了一根火柴,燃着了金条。

待元心返回来,果不其然,威力不减,元然硬抗。

“宝莱说的不错,皇上政绩斐然,理应奖赏,住着。是时候把臣的东西运回篱院。”

“皇叔,东西……东西扔了。”

元心:最近眼皮老跳,还故带这样玩?

见对方没有多余的话。

好脾气的人就是好,元然逃过一劫,赖皮起来,天真包揽:

“朕给你买。皇叔逛东市还是逛西市?”

然儿把着他手臂,明眸善睐,唇齿标致,笑里不夹狡黠,以前的胖太子长高了,也不躲人后抱大腿,改捆手。

“瘦了。”

说到底,这些年疏于照顾,没被宠着,就由他任性一回吧。

心还在滴血。

大脑却是空白一片,没有该惋惜的宝贝?

“为了皇叔住得安稳,然儿吃点苦值得,您还记得吗,西城呈贡的七彩流纹岩,地面是七色的哦,像在流动的水面,也像在云里行走,布局设计都是朕一手画下的,皇叔消消气,朕带您到里面去看看,并不铺张浪费。”

确是,宫殿,明晃晃的穹顶与石柱外,少有其他。

复式的雕栏,配宽敞的里堂。

对啊,一切都是虚无的,生命亦可化繁为简。

可是周遭搬工的队伍有序进行中,一箱箱物件重置上架。

红玉瓷、墨上书、砚浓台,元心默数头疼:

“全该扔了。”

“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独臣这么碍皇帝的眼?”

“不是的,都是皇叔——”

另一个皇叔啊!他只拾掇了父皇的东西。

“欸!”

说不得实话,元然叉腿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任元心走开,波纹在他脚底下倒过来看,就是乘彩云逆水行舟。

麻烦大了。

元然回到宫殿,不得要领:“搞什么,朕明明什么都没干,锅扣在皇帝老子头上。”

“智多星,你说。”

“皇上,言多必失,撒一个谎就要用另一个谎来圆,吃那家的米就要为那家干活……”

“讲人话,甭跟朕嚼舌。”

“回皇上,正因为皇上什么都没干,才被人设入局。”

“这用得着你说?”

“是。”

“不是。”

元心醒的哪天,元然当晚跑到牢房,猜对了。

元折跑了!

父子情深,小施惩戒会让他走的,坑爹,就知道没有好果子吃。

房梁上乖乖立着只鹰隼,之之将其挥下,一并带出殿堂,飞鹰递话于主人。

现今,摄政王从上位下来,站在朝堂上,算上丞相,两座大山与人挤在了一处。

皇上直接掌权?

要取悦小辈,总归不服。

懂什么?王爷大义,和平交权。

大义?

有没有觉得美人善欺?

那官袍子穿在王爷身上,样式倒也挺拔,配色也庄严,缓和了他平日身段的柔。

粗质面料不如软绸的,玉带束腰收紧的褶子却有百褶,他仍欠力量感。

真是男子。

要是乌纱帽摘下,一头乌发瀑布倾下,欺身扑倒在大厅,七点钟的太阳从地平面打光,金黄缀在他半边脸。

手插进头发丝里,在光的眼皮底下,被发湮没,浸入抚摸。

温质的白肤,红唇更显,偏过头来,就是一双爱意的。

嘶~,多疼啊,王爷的头撞在了笏板上,他们出幻想,满臣唏嘘,大家禁言。

因无事可退朝,不只碰了头,王爷举笏的手也在抖。

想起自己初次上朝的时候,手也是酸胀的。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今日不能累着他。

可皇上威风还没耍够呢,他们真不识趣!

他站起来,几个胆大的抬眼看他又瞌下。反观元心恭敬,不点名不抬头是吧。

元然对着满臣鞠一躬,臣子回礼。

起身,开口闭口皇叔怎么,教朕什么……进行说辞,临了风度翩翩,二鞠躬:

“望众卿不吝赐教,晚辈这厢有礼了。”

臣子俯身思量:皇上自称“晚辈”?

披着羊皮的狼,谁信谁是冤种!平日里的霸道不是白尝的。

元心脸色难看,那句话是没有的,不是提线木偶,谦虚过头怎攒听从他的人。

“郝——”

元心回头,官僚个个打转就走,更是出殿门,郝太傅早已下到九八阶以下,走在人群最前头。

宝莱来接王爷,见王爷记挂着太傅的方向,脑瓜子接线:

“呀,奴才怎么把这事忘了,太傅特意为您留了喜帖,王爷出宫散散心,转换下心情吧。”

“结婚!什么时候的事!”

可以是生辰、酒会,诗会,这一声不响是要结婚!元心头皮发麻,翅膀硬了,要飞了?

宝莱从抽屉拿出婚书,“囍”字醒目,红纸上婚礼日期空白。

元心平稳心态,抄御郝眠竹和万安二人生辰信息,绑扎一块,求见国师,眉须皆白的老先生为他俩卜得吉兆,才大喜。

“郝——”

他有急事?

多番这样就走了。可,婚期不是没定吗?

“毛丫头,哪来的羊?”

“小姐,郝太傅的聘礼下来了,不只白羊,白雁,金银珠宝,首饰钗还,锦衣布匹,好酒好茶,样样有。”

“嗯……加上老爷备的嫁妆,小姐嫁这穷小子也算安稳富贵。”

“雁呢?你弄丢了!”

毛丫头指指天上,万安抬头,皎洁的白雁在院房上方盘旋。

万安爬上树唤小厮拿来捕网,竹竿不够长,撇在地上让他们赶紧加长。

那白雁似通人性,早一步高飞远走。

朝中会不到眠竹,元心去了一趟相府下聘,并告知卜筮的吉月良日。

出相府时,天色已晚,路过顾府,元心未敢停留。

通往眠竹家,需要经过一条小巷,路窄,只能由一人通过,水沿景观水渠流动,叮咚作响。

对面来人时,要侧身让行。

高楼瓦砾,为道路护航免受雨水浸扰,浅蓝色的石板路,被人们走地光滑了,就像搁浅的宝石。

“咚咚。”

元心扣房门,郝眠竹开门,带人进屋,一时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

眠竹冒出一句吃了吗?

弄得很陌生。

元心嘴角含笑,摇摇头。

眠竹将人安顿在厅堂,速泡了些茶后去厨房,乒乒乓乓炒了些菜,一并端出。

两人一顿晚饭吃了几个时辰,各有心事。

眠竹先收拾了下去厢房,元心再坐了一会,才去找他。

“十月二十三,是个好日子。”

眠竹弯着身子在铺床,元心从烛火架上端了一盏灯置于书桌,捞起袖子拿墨块在砚上研磨。

“要写什么?”

眠竹过去,往砚中加滴清水,问道,正要接手研墨,元心放下墨块。

块板拍案,落在红木桌上那墨泽越吸越大。

“写催妆诗。”

元心拉开椅子,按眠竹坐下:

“我们还需要找一个儿女父母双全之人来挑新娘的盖头。”

“你见过她了?”

“还没有,见过画像的——娇淑娴静。”

“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就非她不娶。”

“在歌舞坊认识的,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富家小姐,我配不上她。哪有什么非娶不可,真正非一个人不娶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你是说奉子成婚?她!是你的?”

“公子话本看多了。”

“所以,你喜欢她。”

“喜欢。”

催妆诗不好写,眠竹迟迟无法下笔。

万安有妆扮吗?

等一个姑娘出门会是怎样的心情?

妆扮前后有何不同?

眠竹看向研墨的公子,这会坐在他身边,心思不知又跑哪去了。

衣袖随着动作松落,掉在砚里,拖得到处是墨汁。

要是换成公子梳妆。

眠竹心跳加速,撇过头,脸上红晕,只是想到他取了发带而已。

眠竹随便写了一些,折叠放一边,心越来越烦,放弃了。

废纸堆成小山,公子还是失神的模样,时间过得很慢吗?

眠竹手心冒汗,默了一首他人的古诗交差,开始打哈欠。

公子也连着打了两三个哈欠,瞌睡的眼睛挂泪盈眶,这人魂早飞没了,怕是已不知人身在哪。

眠竹牵他去睡:

“老爷身体不便,不会来参加喜宴,不,不是身体问题,他身体很好。”

“通晓了,字面意思。”

“但,我会带新娘回门,公子。”

“好的。”

元心解了心思,安稳入睡。

却梦见另一件心事。

言雨生回京城是有群众基础的,在边境无所事事的七年,参于别的领地内的大小战役,笼络军心,百官力荐回的京城。

刚开始吴公公担忧,边境出了个霸王,以武服人,国界沿线领主唯他马首是瞻。

那时元心只是淡淡道:“随他喜欢,也不是什么大战,无关生命危险,也算平一方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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