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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于理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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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府衙,张海英将头埋在卷宗,发丝略显凌乱。

麻纸边缘浸透各色指痕,有几封诉状墨迹尚未晾干,还新鲜着。

如今曹家被抄家,郡守府无人主事,偏偏这时候出现了连环凶案,他本就是武将出身,舞刀弄枪倒是在行,哪里学得会这些破案之道,便只好拉着府衙中几个精明的小吏日夜钻研。

“大人,谢家女郎求见,正在门外候着呢。”一个没眼力见的小吏进来通传。

那小吏本想着曹谢两家素来不和,本不愿意走这一遭来通传,可耐不住谢家娘子给得太多,这才奔着大不了挨一顿骂的心态凑上跟前。却没想到自家大人听闻来人的身份,忙整理了衣冠:“还不快快请进来。”

还不等走到门前,谢景文就和张海英打了个照面,他抱拳作揖:“属官张海英,见过女郎。”

谢景文脸上闪过些许惊诧,但转瞬即逝:“大人,臣女此次是为丽华而来。昨夜臣女夜间突发咳疾,便让丽华出门为我去寻常医师,丽华心系主家,步履匆匆,这才被大人疑心了去。我想,这件事或许从头至尾就是个误会。”

见张海英定在原地,不为所动,她蹙了蹙眉,脸偏向一处,万分怜惜地说,“丽华她是个娇弱女子,柔弱不能自理。平日里连个虫儿都不敢伤了的人,如今又怎么会犯下命案?臣女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还丽华一个清白……”

张海英嘴角抽搐,不由回想起昨夜缉拿凶案之事。

原来那个好几个男郎粗汉都束缚不住的女儿郎,竟是谢家女郎口中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弱女子?

张海英转过身,佯装整理卷宗:“咳咳,女郎,昨夜之事已经查明,丽华并无可疑之处,您现在就可以接她回去。”

张海英是曹家的旧部,忠心耿耿,曹家抄家一事有自己的手笔,虽然此案确实不是丽华所犯,但面对张海英,谢景文说话时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只是原以为她还需多费些口舌,却没想到这张海英竟如此好说话,这么快就松口放人。

郡军得了自家大人的授意,打开牢门,有一倩影缓缓走出,步履轻快得倒像是后头有猛兽追赶。

谢景文抬眼看去,丽华早已将黑衣褪去,换上了一身再寻常不过的衣装,只是柔光似水的眸子中染了几分惧色。

“丽华,怪我昨夜被小红楼之事耽搁了,这才来接你。他们可曾对你用刑?”她挽起丽华的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见浑身上下干净得很,这才放下心来。

丽华低下头去,声音颤巍:“小姐放心,他们不曾对我动刑。只是,奴有一事不明白,张大人不曾升堂问审,今日就这么将奴放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奴怕连累了小姐。”

“放心,言语之间我倒觉得张大人是个明辨事理的。他追查许久,桌案上堆满了卷宗,既然如此看重这案子,想必心中早有思量,这才不会对你生疑。不过这街头曝尸一案属实惊骇,会稽还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的凶案。”谢景文捏紧手中的衣袖,“丽华,你私下去查查案宗,我总觉得这件事,恐怕不简单……”

小红楼失火,江叔公要瞒过郡军,调虎离山便是最好的计策。

这其中,会不会有江叔公的手笔?

“阿姐,丽华……”谢景禮面无表情,像是刚从冰窖中打捞上来般了无生气。奴随主变,连带着身旁的仆从长安也像霜打的茄子般蔫蔫的。

丽华看着眼前之人,心中又惊又喜,面上却不敢显出半分,生怕自己的一颦一笑再让他生出旁的念想。

谢景文看在眼里,无奈扶额:“丽华,听说你被郡军抓了去,他便非要跟我一同来接你,拦都拦不住……”

就算是个痴儿也能看出阿弟对丽华的心思,可两情相悦谈何容易,就算她这个做长姐的想要成全,也要看看丽华的心意。

谢景文拍了拍丽华的手让她放心,反身便坐回轿子里。这二人许久未见了,给他们留出些独处的时间也好。

车毂声渐渐远去。谢景禮见阿姐已经走远,便再也不避讳地想牵起对面女子的手。孰料,丽华却像惊弓之鸟般躲开。

谢景禮一把扯落紫藤花架,碎瓣扑簌簌落在她鬓间:“如果知道你借我之手,就是想要替阿姐做这样危险之事,当初我就不该如你所愿。”

“你知不知道昨夜我寻不见你,提着灯笼把郡中河道都寻遍了?”掌心顺着她后背衣料下滑,却在触到腰间时猛地收回。

或许旁人和阿姐都不会明白,他们身份有别,他是何时对她上了心。

只有他自己知道,初到会稽时,他性子软弱不敏,不似阿姐那般聪慧又招人喜欢。在书院中被人欺侮也不忍让父亲和阿姐担忧,是她教他用观音土混着胭脂遮掩伤痕,也是她教他如何结交贵友以求自保……

或许,在年复一年的相处中,在无依无靠的他乡,两颗心的靠近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为何对我视而不见,难道你当真一点儿都不顾惜我们之间……”看着眼前人眼神早就不似从前般柔情,他的后半句如鲠在喉。

“军营受辱,是小姐带我脱离奴籍;此番入狱,也是小姐救我于危难,没让我受半分委屈。在丽华最需要的时候,从来都是小姐在我身旁,丽华最是知恩图报,故而爱屋及乌。”

“至于郎君说的,那不过是我想要留在小姐身旁的手段……”丽华低眉顺眼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话却像淬了毒:“逢场作戏罢了,还请郎君别当真。”

逢场作戏?这女人真是过河拆桥。

谢景禮骨节捏得发白,他对她的好,她竟一丁点儿都没记在心上。

看着眼前女人一身素衣,一脸无辜的模样,无奈之下只能朝空气挥拳:“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从此便如你所愿。”

翠林捧着鎏金托盘碎步急退,镶贝匣子里的血珀玉环撞出细响:“小姐火场扑救时,主公挡下的那截燃梁足有百斤重!若不是主公在,怕是就要生生砸在小姐身上了。”翠林忽将药酒重重顿在紫檀案几,琥珀光泼湿了半幅《雪溪图》,“如今倒好,陈御史就差个小厮送些劳什子来——”

谢景文腕间翡翠镯磕在澄心堂纸上:“翠林,之前他帮我为如霜正名,这次换我救他,为的是从此我们两不相欠。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吧,我不是早就说过,御史大人送来的东西,府里猫狗都不要沾。”

“奴还以为……”翠林眼眸流转,还以为自己家小姐终于红鸾心动,情窦初开,但这话她是断断不敢说出口的。

“陈某送的礼可有何不妥之处,竟惹得谢家娘子如此厌恶?”陈廷宴锦靴碾过满地落英,腰间双鱼佩正勾着谢景文案头玉镇纸,“原来在姑娘眼里,陈某与猫狗同席?”

谢景文手中的笔顿住,笔尖悬在纸上三寸,墨点缓缓坠下。

她心虚抬眼,站在眼前的不是陈廷宴还能是谁:“御史大人夜探香闺的本事,倒比参人的折子利上三分。”

羡安瘦弱的身躯在竹影中显得很是无助:“主子,羡安未曾将人拦下,还请主子责罚。”

“走吧走吧,你是该多加训练了!”翠林见情势不对,提起跪在地上一个劲请罪的羡安就走,嘴里嘀嘀咕咕:“看来往后再不能背后议人……”

羡安还被蒙在鼓里眼神懵懂之时,雕花门早已被翠林关上。

陈廷宴看着眼前稍显心虚的女人,他本想走正门入府,可一想到夜间拜访于理不合便翻墙进来,却不成想偏巧听到两人的对话。

他步步紧逼,“我竟不知这些天送入谢府的东西,都被谢家娘子如此打发了。”

“还望御史大人自重。”谢景文将笔搁下,却被他灼热的眼神吓到,不自觉地向后退一步,却被身后的堂椅拦住了去路。

不料这后退的一步却刺痛了陈廷宴的眼,再难克制自己的心意。

“那便请姑娘亲自查验......”他引着她的手按向胸膛,掌下心跳如擂鼓:"看看这里,装的是歹念还是好意。”

他的脸上带着些愠色,可话到嘴边却有调情之意。

当那双手真的触到胸前时,却觉得浑身酥麻,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拆解开来,被夜色吞噬。

他到底偷听到了多少?从“两不相欠”开始,还是从......

“大人,于理不合。”谢景文脸上升起了些红晕,却迅速别过脸去,将他推开。

陈廷宴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是我,僭越了。”

“原以为姑娘素来爱玉,又久受难眠之苦,定能识得那血珀嵌和田玉环与普通玉环不同,可安神助眠。”

他思索了一阵,顿了顿说:“至于这药酒,陈某生怕酒味浓厚,姑娘若是再像上次饮醉那般对我......于理不合。”

“故而换了许多药引,这才试出这药方。”他的指尖挑起她一缕青丝,还残存着极淡的药草香,“此方每日寅时三刻服用——若是谢家娘子忘了,我不介意亲自来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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