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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云麓山庄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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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纸燃尽的灰土松散地躺在地面上,小土堆中央突然动了动,里头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撞出来。

邬蓉蓉害怕地往谷山身边靠拢。

此时,一个黑影从身后把二人覆住,她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往后头看,下一刻,骤然睁圆双眼,吓得尖叫出声——

谷山赶紧捂住她的嘴。

月色从堂屋旁的空中洒落,照在二人身后的大汉肩上,只见那大汉举起一指到嘴前,轻轻“嘘”了一声。

邬蓉蓉心跳如战鼓雷声,耳中嗡嗡作响,她余光看向身旁的人,只见他凑过头来,声若蚊蝇,道:“别怕,我师兄。”

那大汉也不做声,手往地上一指,她循着对方所指看过去,身体不自觉抖了起来。

地上灰烬土堆不知何时早已漫开,凸起的堆尖被拉平,边沿呈蜘蛛丝状蔓延。那丝像是自己活了过来一般,一路往外爬,爬到堂屋边角,又攀上墙壁,越攀越高,几近要碰到天花。

丝状灰影攀满堂屋四面八方,地面网状的核心开始诡异地扭动起来,像突然被液体充满,再喷涌溢出,随后朝着邬蓉蓉方向漫延过来。

邬蓉蓉再次尖叫出声,连连后退,猛地撞上身后大汉,踉跄一下,大汉伸手把她扶住,微微退开一步。

谷山的手本还捂在她脸上,见地上黑影往她方向追,松开手,指着黑影方向比划几下,黑影像被拦住,只在脚边蛄蛹不停。

她惊魂未定地盯着脚下怪影看,那黑影目标明确,漫开时碰到谷山和那大汉的脚边竟自动躲开,却如毒液般绕着邬蓉蓉脚边层层缠起。

身后突然传来低吟,邬蓉蓉战战兢兢地往后瞄了眼,大汉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地面异像看,口中念念有词。

她悄悄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只见谷山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慌张。

此时,大汉轻喝一声,地上怪影噗一声消散,再定睛一看,仅剩下普普通通的灰黑余烬 。

“哎呀呀——师兄,原来您也来了,怎么不早说呢。”谷山用手提了提肩上包袱,刚刚邬蓉蓉惊慌失措地往他包上抓,差点没把包袱给拽下来。

大汉眯着双眼哈哈笑起来:“哈——我本在后头晃悠,听得这边有声响,还以为是不识路的小贼或者逃窜的野狼,前来一看,却是你们两个。”

他转身向邬蓉蓉抱拳,“姑娘,没吓着您吧?”

邬蓉蓉此时才得以分神观察此人,大汉一身熟悉的青色麻衣,身材魁梧,看上去五大三粗,连谷山站他旁边也显得娇小玲珑起来。

她仰着脸朝他细看,只见他满脸胡络腮,要不是借着月色,几乎看不出浓密的胡子上方长着一双笑眼。

“这是我大师兄,陶溪道长。”谷山终于想起要给二人介绍,“这是邬家姑娘——”

“哈!我知道,我在观里见过您,可不是一般的闹腾!”陶溪随即朝她咧起一口大白牙。

邬蓉蓉低头,堂屋内没有烛光,唯有月色微微照应,她心里默默祈祷那二人千万不要发现自己火红的双颊才好。

“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爬来爬去的是何物?谷山——道长说要借我一滴血,到底是有何作用?”她不想继续刚刚的话题,希望有人解答她的满腹疑问。

谷山和陶溪相视一眼,陶溪疑惑道:“师弟,你没有事先向邬姑娘解释此事?”

“我怕她哭嘛!”谷山痞笑,耍赖道,“要不,师兄,您来说——”

明明是他不清不楚地把自己讹来此处,现在却倒打一耙、赖她爱哭。邬蓉蓉心想:只可惜有旁人在侧,不然她短刀在手,怎么着也得让他吃吃苦头。

陶溪往她脖颈瞅了一眼,问她:“姑娘,您可晓得自己身上的月牙疤是何物?”

邬蓉蓉摇头。

陶溪又朝自家师弟睨了一眼,谷山眼睛往外瞟,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于咱们道家来说,镇魂不是稀奇事。但有一物名叫镇魂钉的,却是邪物。从刚刚的精魅来看,您身上的月牙疤,便约是镇魂钉所致。”

镇魂钉?那天在酒馆里谷山也曾提过一回,但遮遮掩掩地就是没说出个究竟来,却只让她跟着往云麓山庄一趟。

“刚刚的...精魅?这又是何物?”

“是一种邪气。”谷山悠悠开口,“姑娘,您虽为活人却每晚魂魄离体,哪怕是在咱们眼里,也算是奇异,一开始我只道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有次您提到耳后伤疤,我便隐隐觉得不对。”

“镇魂钉此物,是一些心术不正的术士所造,邪门,也稀有,我无法仅凭伤疤外观随意下判断。”

“此地是您爹娘命丧之地,我以您滴血为引,希望把尊上亡灵引来。”

邬蓉蓉一惊:“那刚刚的就是——?”

陶溪摇头:“不,亡灵并没有招来,却招来精魅。”

她眸光暗下来,刚刚有那么一瞬,还以为能有机会与爹娘重见,却没想到希望这么快落空。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谷山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她的神情。

听得他的语气,邬蓉蓉心下发凉,怔怔地摇头。

陶溪截过话来,他看这小施主脸上神情,心里颇有些不忍,师弟说话偶尔有些鲁莽,还是由他细细解释比较恰当:

“心术不正之人,把活人加害后,又担心对方死后冤魂缠着自己,于是趁着人之刚逝,魂魄微起,此时把镇魂钉钉在尸身上,元神俱灭,不入轮回。”

邬蓉蓉似是听懂了对方话里意思,又似是半懂不懂,脚下发软,微一趔趄,谷山在旁边连忙扶住。

“您的情况则像是其中的一个意外,许是凶徒当时以为您已命丧黄泉,把镇魂钉钉在您身上,但终是一口气还在,打不散您的三魂七魄。您侥幸活了下来,但钉子威力还在,于是在夜间邪气最重时便会有离魂现象。”

“——刚刚在地上蛄蛹的,便是觊觎您这魂不守身躯体的精魅。”

陶溪说的话太过复杂,里头的含义艰涩,邬蓉蓉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听不懂。

爹爹兄长兢业勤勉,娘亲温雅贤良,自己当时年岁小,虽然调皮捣蛋,但小儿稚嫩从不曾伤人。

她们一家不是罪大恶极的坏人,却为何有人心狠至此,不仅杀人害人,还要使出此等邪物,令得已逝之人魂飞魄散,让幸免于难的人痛苦不堪。

邬蓉蓉借着谷山扶她的力,慢慢蹲下,她并非想哭,眼泪早在三年前流干,只是脑中想法太多、太过冲击,她需要缓一缓。

陶溪和谷山在一旁静静等候。

好一会,她支起身来,脸色虽苍白,但神色却还镇定,声音略微嘶哑,向面前二人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谷山又提了提肩上包袱,道:“夜凉,先回城里吧,我和师兄送您回去,咱们边走边说。”

临行前,她朝着祖宗牌位跪下,缓缓磕下三个头。

*

三人缓缓从庄里走出,陶溪和谷山一左一右走在邬蓉蓉身边。

她身在云麓山庄里头时并无异样感觉,但当踏出庄门,听着外头夜风簌簌、小雀儿叽叽喳喳,才察觉过来庄里鸦默雀静,到底寂静得相当诡异。

道路两旁的草丛中沙沙作响,一双幽绿眼睛向着外面窥视,微风把丛堆吹开,漏出里头一张毛茸茸的尖脸。

“小心,是头小狼。”谷山看清那张脸,警示道。

三人止住脚步,陶溪捡起脚边小木棍挥舞,想把小狼吓退。

小狼像是落了单,看起来饥肠辘辘,急于寻找食物。它从草丛中探出头来,对陶溪手中木棍视若无睹,却在看见邬蓉蓉时动作犹豫起来。

邬蓉蓉是第一次见到狼,心里固然害怕,谷山伸手把她挡在身后,一手正往包袱里掏,估计又是翻找符箓去了。

两边僵持住,邬蓉蓉把短刀握在胸前,心里想着这个晚上可真是跌宕起伏的,既是知道爹娘惨况,又是见精魅,又是遇野狼。

心里一边想着,便没细看脚下,一时不稳整个人摔坐在地上,短刀脱开,手往地下一撑,刚巧压在一块石子上,手掌的血便哗一下流出来。

“小心——”陶溪赶紧把她扶起,不小心碰上她手中的血也不在意,转手又拿住木棍,往小狼方向扔了过去。

小狼突然嗷呜一声往后直直逃窜,越跑越远。

邬蓉蓉见野狼逃开,放下心来,赶紧道谢:“谢谢陶溪道长,把野狼赶跑了。”

陶溪却笑了笑,“吓跑小狼的不是我,是姑娘您。”

谷山手里的符箓刚掏出来,见到小狼跑掉了,又悻悻塞回去,跟在一边插嘴:

“饥饿的野狼闻到人的血腥味本该兽性大发,可刚刚闻到您的血却吓得一动不动。”

她诧异地问:“这是为什么?”

他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小手帕,在邬蓉蓉手里绕两圈打结,做简单的包扎。

又满不在乎道:“您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豺狼野兽见着了都得害怕。若是以后在野外行走,估计我和师兄还得依靠姑娘您保护咱们。”

邬蓉蓉听得,似有所思,呢喃了一句:

“是么——那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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