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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待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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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宗山门巍峨,仙气缥缈。新入门的弟子们在执事弟子的引导下,分流前往各自归属的区域。

和尘月作为甲上超等、板上钉钉的核心弟子,自然有“专车”接送——一位笑容可掬的内门师姐驾驭着一朵流光溢彩的祥云,特意前来接引这位“小师叔祖”(辈分在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小师叔祖,请随弟子前往天衍峰,传功林长老已在峰顶等候。” 内门师姐语气恭敬,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琢、一脸“生人勿近”却顶着八岁外壳的小女孩,心情复杂。

和尘月点点头,小短腿一蹬,稳稳落在祥云上,动作干脆利落。她回头看向正被一个外门执事领走的、一步三回头、眼巴巴望过来的曹皎云。

“月月!苟富贵勿相忘啊!”曹皎云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做泫然欲泣状,“记得给我留点内门食堂的灵兽肉!”

和尘月小脸绷着,但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抽动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都听见的奶音,一本正经地回应:“宝,外门食堂也有肉。虽然可能是灵禽的下水,或者灵猪的边角料,但理论上,它也是肉。坚强点,杂灵根锦鲤。”

“噗!” 旁边几个新入门的外门弟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连领路的严肃外门执事都嘴角一抖。

内门师姐:“……” 这位小师叔祖,说话风格……好生独特。

曹皎云捂脸:“月月!你变了!你以前没这么毒的!” 内心却在疯狂吐槽:完了完了,太上忘情没让她冷漠,倒是把吐槽技能点满了!还是幼童限定版!杀伤力翻倍!

和尘月淡定地转回头,对一脸懵逼的内门师姐说:“走吧。另外,我不喜欢‘小师叔祖’这个称呼,显老。叫我尘月即可。” 顿了顿,补充道,“或者‘和道友’也行。”

内门师姐:“……是,尘月师……呃,尘月道友。” 感觉辈分好乱。

曹皎云跟着外门执事,穿过气势磅礴的主峰区域,越走越……接地气。灵气浓度肉眼可见地下降,建筑也从琼楼玉宇变成了规整但朴素的院落。

最终,她被带到一片依山而建、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石屋前。这里是外门弟子居住区——青石坪。

“丙字区,七号院,八人间。” 外门执事言简意赅,丢给她一块粗糙的木牌和一套灰扑扑的外门弟子服,“自己进去找床位。每日卯时初刻演武场集合晨练,不得迟到。杂役任务三日后统一分配。规矩都在《外门弟子须知》玉简里,自己看。”

说完,执事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曹皎云抱着衣服,看着眼前挤挤挨挨的小院和里面隐约传来的嘈杂声,深吸一口气:“好的,新的开始!锦鲤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就是这住宿条件,跟青岚宗也没啥本质提升嘛,就是人更多了点。”

她推门进去,一股混合着汗味、劣质丹药味和不知名草药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屋里已经住了五六个女弟子,看到她进来,目光齐刷刷扫过来,带着审视和好奇。

“新来的?叫什么?什么资质?”一个看起来像大姐头的圆脸女孩率先开口,语气不算客气。

“曹皎云,五行杂灵根。”曹皎云坦然回答,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经历了试炼场的“诡异”表现,她对自己的锦鲤体质(虽然时灵时不灵)有了谜之自信。

“杂灵根?”圆脸女孩旁边一个瘦高个嗤笑一声,“丙下垫底的资质也能进无极宗?走了什么狗屎运?”

曹皎云眼睛一亮:“哎!这位师姐说对了!就是靠运气!锦鲤光环,了解一下?” 她笑得灿烂,仿佛在说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众人:“……” 第一次见到把“靠运气”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还自带名词解释的。这新来的,脑子好像不太灵光?

圆脸女孩也被噎了一下,摆摆手:“行了行了,杂灵根就杂灵根吧。我叫赵翠,练气三层。那边靠窗的上铺还空着,你的了。记住,我们这屋规矩:轮流打扫,不得喧哗影响他人修炼,不得……”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曹皎云一边点头一边观察环境。嗯,八人间,上下铺,空间狭窄,唯一的优点大概是……窗户对着山壁,风景“独特”(只有石头)。她爬上属于自己的上铺,开始整理。心里盘算着:得想办法搞点灵石,改善下生活,顺便打听下月月的情况。

天衍峰顶,云雾缭绕,仙鹤清鸣。传功长老林老道仙风道骨地盘坐在蒲团上,看着被内门师姐带上来的和尘月,眼中精光闪烁,充满了发现璞玉的兴奋。

“小友便是和尘月?八岁练气后期,心若冰镜,战法天成!好!好!好!” 林长老连说三个好字,“你可知,《太上忘情》乃上古奇功,艰深晦涩,非大毅力、大悟性者不可修!你能在稚龄修得雏形,实乃天赐我天衍峰之瑰宝!老夫欲收你为关门弟子,倾囊相授,你可愿意?”

林长老捋着胡须,等着看小娃娃激动拜师的模样。

和尘月仰着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林长老,小嘴一张,吐出的话却让林长老捋胡子的手僵在半空:

“长老谬赞。功法乃天道补偿,非我主动选择。至于拜师……” 她顿了顿,似乎在认真思考,“倾囊相授是好事。但,您确定您囊中还有东西能授给我吗?《太上忘情》总纲言:大道至简,法由心生。若您所授之法与吾心所悟相悖,岂非误入歧途?不如先给几块极品灵石做见面礼,我自行参悟,效率更高,省您力气。”

林长老:“……” 他脸上的仙风道骨有点维持不住了。这娃娃……说话怎么这么扎心?!什么叫“囊中还有东西”?!还有,极品灵石当见面礼?这是拜师还是打劫?!

旁边侍立的内门师姐已经石化了,拼命低头忍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林长老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天才总是有点怪癖的……他努力挤出和蔼的笑容:“咳咳,小友心直口快,颇有……道门真性情。灵石之事好说,功法参悟也非闭门造车,有师长点拨,可少走弯路……”

“哦。”和尘月点点头,一副“你说得也有点道理但我保留意见”的表情,“那行吧。不过,我不喜欢晨昏定省,也不喜欢听长篇大论的说教。有问题我会问,没问题您别找我。另外,我的住处要安静,最好离食堂近点,曹皎云……就是跟我一起那个杂灵根锦鲤,她可能会经常来找我蹭饭,太远了她容易迷路掉坑里。哦对了,能配个会做饭的杂役吗?辟谷丹太难吃,像嚼蜡,影响道心。”

林长老:“……”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跳。这哪是收徒?这是请了个小祖宗!要求还一套一套的!他堂堂传功长老,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管家?

旁边的内门师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林长老瞪了弟子一眼,看向眼前这个一脸理所当然提要求的小豆丁,忽然觉得心好累。但想到她那逆天的资质和《太上忘情》……他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字:“……行!”

几天后,曹皎云终于摸清了外门到内门大致的路线(期间迷路三次,被巡逻弟子盘问两次,还差点误入某个长老的灵药圃触发警报,全靠锦鲤光环强行“化险为夷”——具体表现为触发警报的瞬间阵法卡顿了一下,让她有机会连滚带爬逃出来)。

这天下午杂役任务结束(她分到的任务是给灵兽园的低阶踏云兽刷毛,结果那几头踏云兽在她靠近时集体开始疯狂掉毛,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她揣着刚领到的两块下品灵石“巨款”,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投奔月月,改善伙食”的伟大征程。

凭借着模糊的方向感和“感觉这边灵气更香”的玄学指引,曹皎云七拐八绕,竟然真的摸到了天衍峰外围。然后,她被一道无形的阵法结界拦住了。

“月月!月月!我来啦!”曹皎云扯着嗓子喊。

不一会儿,阵法如水波般荡漾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出来。和尘月换上了内门核心弟子的月白色云纹法衣,小小的人儿更显精致,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宝,你迷路迷到内门重地,还触发了一次警戒阵法的边缘波动,外门执事没给你记过?”和尘月一开口,就是熟悉的配方。

曹皎云嘿嘿一笑,自动过滤吐槽:“这不没事嘛!走走走,说好的内门灵膳!今天我请客!” 她豪气地拍了拍装着两块下品灵石的储物袋。

和尘月小眉毛一挑:“你请客?用你那两块下品灵石?内门膳堂最便宜的清炒碧玉笋都要五块下品灵石一份。”

曹皎云笑容僵住:“……这么贵?!抢钱啊!”

“不然你以为核心弟子的待遇是什么?”和尘月转身带路,“跟上。林老头……咳,林长老给我预支了月例,算我借你,记得还。利息按市价,利滚利。”

曹皎云哀嚎:“月月!我们是姐妹啊!谈钱伤感情!”

“谈感情伤钱。”和尘月头也不回,小奶音冷酷无情,“而且,你上次在幻境里喊‘反弹’的时候,可没考虑过我的感情。还有,你踩泥坑溅我一脸泥的时候也没有。”

曹皎云:“……” 完了,这丫头记仇!太上忘情没忘掉黑历史!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内门膳堂。路上遇到几个内门弟子,看到和尘月都恭敬地行礼口称“尘月师妹/师姐”,再看到她身后穿着灰扑扑外门弟子服、一脸好奇东张西望的曹皎云,眼神都变得有些古怪。

曹皎云浑然不觉,还在小声跟和尘月嘀咕:“月月,你看那个人,他御剑的姿势好奇怪哦,像在划船……哎,那个师姐的发簪好漂亮,像个小蝴蝶!……哇!这池塘里的鱼会发光!能捞吗?”

和尘月目不斜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精准吐槽:“姿势奇怪是因为他灵力运行不畅,强练高阶剑诀,容易岔气。发簪是低阶防御法器,样子货,不如换成灵石实在。发光的是‘荧鳞鲤’,金丹长老养的,你捞一条,外门执事能直接把你挂山门上风干当警示牌。”

曹皎云:“……” 行,你懂的多,你毒舌,你了不起!

终于到了内门膳堂。雕梁画栋,灵气氤氲,食物的香气勾人魂魄。曹皎云看着琳琅满目、灵气四溢的菜肴,口水差点流下来。

和尘月熟练地点了几个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菜的时候,她看着对面眼睛发光的曹皎云,忽然开口:“你识海里那东西,最近安分吗?”

曹皎云正沉浸在“清炖白玉参鸡汤”的幻想中,闻言一愣:“啊?什么东西?”

“传承里,除了知识和功法,是不是还有点别的?”和尘月用小勺子搅动着面前的灵果汁,大眼睛看着她,“比如……一丝让你偶尔觉得有点‘凉飕飕’、不太像那个残魂的意念?”

曹皎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仔细回想,确实,在试炼幻境时,在得知评级时,都有一瞬间极其微弱的异样感,像是平静湖面下掠过的一道冰冷阴影。

“月月,你……你怎么知道?”曹皎云压低声音,有点紧张。

“《太上忘情》对神魂层面的感知比较敏感。”和尘月语气平淡,“那东西藏得很深,但每次你情绪波动比较大,或者接触到某些强大气息(比如长老的神念),它就会像受惊的虫子一样动一下。虽然微弱,但……不太对劲。”

曹皎云心里咯噔一下。她就知道!天降传承哪有那么简单!锦鲤光环背后果然有坑!

“那怎么办?”曹皎云有点慌。

“凉拌。”和尘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笋片放进嘴里,“目前它只是蛰伏,没表现出恶意。你该吃吃,该喝喝,努力修炼。真等它冒头作妖……” 她咽下笋片,小脸上一派云淡风轻,“大不了我引动一丝太上忘情意,帮你把它冻成冰渣。或者,你试试用你的锦鲤光环‘反弹’它?”

曹皎云:“……” 她看着和尘月一本正经说“冻成冰渣”的样子,再看看眼前香气扑鼻的饭菜,忽然觉得压力山大。

这大宗门的日子,果然“朴实无华”且“充满惊喜”啊!一边是毒舌幼崽闺蜜,一边是识海里的不定时炸弹,中间还夹着她这个努力想靠锦鲤光环吃饭的杂灵根……未来的日子,想想就“刺激”!

她化悲愤为食欲,恶狠狠地叉起一大块灵兽肉:“管他呢!先吃饱再说!天塌下来有月月顶着!” 大不了……一起被砸!

和尘月看着她的吃相,默默把自己的盘子往旁边挪了挪,防止被波及,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嫌弃和“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嗯,今天的内门灵膳,似乎格外“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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