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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无碑的坟墓旁走出了一条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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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重要的人物折损了,据点像表演默剧般陷入死寂。

没人敢去看人在房顶上的白夜叉。

坂田银时望着天空,他像是想了很多,又像什么都没想。

去接应落后部队的久夏,并不是一开始就失去了联络,他在后来半个月隐约有消息。

那时转移的攘夷军和天人部队交战如火如荼,压力却明显没那么大,据说是军医一个人拖住了他们的支援部队。

从分别别后开始,坂田银时一直心悸。应了他的不安,某一场天人支援被久夏截胡的,只有他一人应战的战役里,久夏彻底失踪了。

那时的白夜叉刚从战场上下来,听闻这个消息,脸上是死寂的平静。

然而看见他的眼神,连高杉都毛骨悚然。

踏过零落的十公里战线,沿途满目疮痍激烈战斗留下了破碎的武器、残缺的旗帜、尚在冒烟的枯木,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

对抗这些,造成这些的都是久夏一个人。

坂田银时在久夏失踪的,被炮火摧毁的破败不堪的焦土里,找到了浸透了泥土、鲜血、碎骨肉的久夏使用的三节棍武器。

武器很完整,能完整的离开主人,似乎是被人从久夏手上打飞了。

据小医生佐藤说,此武器名游云。

坂田银时意外久夏的诸武精通,他当然知道自己对这个人了解有限。然而他从不着急探究那些秘密,他在想等那天战争结束,一个适合谈心和互订终生的日子……

坂田银时的想法落空了。

因为久夏看不到战争结束的那天了。

军医,五条久夏,成为了这片战争废墟的养料,几十年来牺牲的六位数的其中之一。

除了武器,焦土里还有久夏的头发。面对那样肢体凌乱的战场,连白夜叉都会感到茫然,几乎不认识红色。

但,那样的乌黑和光泽,坂田银时不会认错的。

他曾经在不眠夜里握着这长发睡觉。

哪怕指尖触感麻木,他闭着眼睛也能回忆起那种厚实丝滑的触感。在这些头发还在主人身上的曾经,它们会扫过他的脸颊、肩膀、锁骨、胸膛…甚至大腿。

他抚摸过,搓揉过,亲吻过,也拉扯过,让这些属于另一个人的部分纠缠在指间。这是藏在脑海深处的,独属于他的秘密。

即使被炮火燎去太多,坂田银时还是能看出来,久夏的头发几乎全被割下来了。

他那么强,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能拽着他的头发,全部割下来?

……那也许是只有头发打不碎呢?

不要去想这么残忍的事情了。

坂田银时用久夏的衣服收集了久夏的头发。

这些属于他的物件上都附着葡萄的薄甜,比不上在活人身上暖香,只是附着在死物上。

坂田银时觉察着这些残留,一路都未曾消散,觉得比起怀里这些要埋入衣冠冢的东西,他更像那个遗物。

是的,他要立衣冠冢,一个人,也只有他这个遗物最有资格。

为了不被打扰,地址选在一座四处渺无人烟的山顶上,那里风景很好,有枝繁叶茂的大树庇护,不会被太阳直射。

优点和缺点都是不容易上去。

这对经常走山路的坂田银时来说不是问题,瞩物思人,攀爬那些陡坡和怪石时,他回忆起和那个人走过的路,抓着他的手借力,或者一起在篝火边等待烹饪好的晚餐。

篝火边的久夏格外生动,火焰会在他的眼睛里倒映一捧流淌的金橙色,当那样一双眼睛看向他时,他难以用语言描述自己的满足。

将抱上来的东西全部埋下的时候,坂田银时突然想起久夏曾经送别胡子和青年的曲子,那个欢快,婉转,惆怅的节奏。

后来他说:“我不会对你拉这个。”

那是别离,他否认的是别离,现在的他食言了。

这一刻,坂田银时才发现,他每一段话的尾音,都是诀别的征兆。

“这场战斗一定会输”——从一开始我便没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全由你们来决定”——这一切与我无关。

“离开战场的人过得都还行”——那我就放心你了。

“我纵容你”——我迟早离开你。

只是世事无常,离开变成死别。

他感受到巨大的缺憾,像是有灵魂的一部分也跟着一起死去了。但他其实没有变得空落落,反而因为一幕一幕闪回的鲜明回忆,让这些回忆带来的痛楚填满了。

那个人给他留下的一切都太庞大,太独一无二,温度,气味,对视。他想起那个病在床上的冬天,一番被包容的疏解后,久夏为他换药,光线昏暗的映衬他绯红的唇肉,动作轻柔的像是从花上接走一只蝴蝶。

有点潮湿的指尖,垂落的发丝,尚未平息的的呼吸。

坂田银时看着久夏专注的神情,本以为病中会使这段记忆模糊不清,现在的他却能清晰回忆起久夏手指的动作和那时沉重的心跳,他无法想象把目光就此移开的样子。

伫立良久,风轻轻拂过,仿佛一个温柔的抚摸,回忆的潮起潮落终归于表面平静,余下的只有一个更专注的白夜叉。

白夜叉眼中依旧没有迫切,鬼兵队总督也不可能对他说第二遍那样的话,也不用说了,坂田银时的迫切不浮于表面上,他现在比任何人都希望消灭所有天人。

军医给他们留下的最后礼物,是主力军严重折损,有机可乘的敌人,天人军队。

他的徒弟小医生和桂一起接管了后勤,在衣冠冢立好的十天后,攘夷军开始了行动。

白夜叉领队前锋,鬼兵队包抄,桂跟上后续资源,与占据大小城镇的天人展开战斗,战线越来越接近江户。

决战将近了。

战争的阴云如厚重帷幕,愈发紧密地笼罩着这片土地。

虚张声势的天人部队在主动发起攻势,攘夷军却不像之前那样势如破竹,将他们引进了一处山谷。

白夜叉的眼神冷峻,行为却在表演节节败退,冷兵器确实难敌现代科技,狭小山谷间枪炮声震耳欲聋,硝烟刺鼻的气味让人几乎窒息。

领队的天人军官感受到不对劲时,山谷洞穴中的炸药被点燃。

石块崩塌,天人部队大半被活埋,又是一场奇巧的胜利。

坂田银时看到侥幸只是被砸倒的天人,借队员折断的刀,大力投掷出去。

断刀从天人的眼窝斜向下穿透,刀的钝面出现在天人脖子后。

坂田银时眼神很平静,活动一圈用力过猛的肩膀,转身,周围队员自发给他让开路,他没在意周围人的表情,无精打采那样离开了。

现在的坂田银时比最开始强太多,躯干有护甲保护,大部分战斗下来都是小伤。唯有一次,运送物资时被包围,最后只剩下他和桂两人对抗一整支部队。

战斗到力竭,桂说:“与其被俘虏受辱,不如切腹吧。”

坂田银时动摇了一瞬间。他闭上眼,看见了久夏。

他抄着手,依旧穿着深色和服,整个人黑白分明,头上却别了一圈樱花。

他的身边和他眼底都跳动着灿烂的金色,笑容和眉眼都像花瓣那样柔软的不可思议。

死亡不算什么,死亡只意味着与久夏在另一个世界重逢,这是多么的诱人啊。

而坂田银时却说:“我在他的衣冠冢旁边种了葡萄,还没看到花开。”

“假发,你这种单身的家伙是不会懂的。”坂田银时稳而慢的站起来,双手握刀“有恋人的人,绝对不可能让恋人看到自己不帅气的一面啊!我绝对不可能那么丢人的去见他!”

他们撑到高杉的支援来了,甚至休息几天便恢复了元气。

倘若接下来继续连续的胜利,攘夷军的寿命还能暂时延长几年。

他们身后,又出现了卧底。

桂和高杉中了埋伏,白夜叉被要求单刀赴会,他没有犹豫,因为没有选择。

坂田银时到那处悬崖上,却看到数年前被从他们身边带离的男人。

他们的老师,吉田松阳。

戴斗笠的灰发男人说:“你的两个同伴和你的老师,选一个。”

坂田银时的手紧紧握着刀柄,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但他的表情,冷酷到漠然。

人间即地狱。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吉田松阳,这个把自己从鬼变成人的男人。

他有很多话想给松阳说,比如假发的名号是最近打出来的,之前一直叫逃跑小太郎,现在才有个看得过去的“狂乱贵公子”的别称;比如高杉笨得很,前段时间狠狠上了一回当,事情结束后碰见他像只鹌鹑一样;比如他和久夏的初遇是重逢,他很小的时候见过久夏的,这些年居然和那个俊美强大的男人谈了场恋爱,保密程度是只有高杉到现在都不知道。但有缘无份,他以后只能当鳏夫了。

每一步,他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被撕扯,他就这样赤足踏在刀尖上一般走到老师背后。

他的手是颤抖的,吉田松阳侧头,轻轻说。

“谢谢。”

啊啊……

坂田银时听懂了,老师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选择。

他们的约定,是坂田银时会保护好大家,保护好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

头颅一斩即断,那具庇护过他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染红地面。

他以为这一刀下去他又从人变成了鬼,然而不属于鬼的,代表情感的液体却在眼眶中将眼前一切连成模糊的色块,不堪重负,顺着脸颊滑下。

高杉的吼叫声离他很远,他的世界此刻是绝对寂静的。

坂田银时的世界,第二次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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