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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女主认祖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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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芝葳平日吃穿用度在京中贵族里也是顶好的,毕竟谢家家底在哪儿。就单论她书房里头,用的是纯狼毫笔、玉扣纸、上等的桐烟墨,桌上摆着龙尾砚、黄花梨镇尺……等等名贵物件。

她只觉得好看倒也不晓得其中名贵,后来也是偶然得知。

“他不会说话?”谢芝葳又惊又默,不可置信着神情望向下方跪缩成一团的身影,这个他指的是那个从文宣伯府讨过来的孩童,几年不见已是少年模样。

春潮涌动薄寒之下穿的倒严实多了,不像初见在冰天雪地里那般衣单食薄。

“他叫什么?”她问。

采曲回:“他没名字,我们都叫他小哑巴。”

谢芝葳顿时无言。

“小姐,这龙尾砚可是贵重物品,是先生从南苑送来的。”采曲手里拿着磕碎一角用龙尾石制的砚台,转过身,朝着底下的那人呵斥道:“这样名贵的东西也不知道手脚仔细点,摔成这样。”

闻言,底下萎缩着的人收的更小一团了。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要紧的。”谢芝葳拉住一向强势严厉的采曲,试图小事化了饶过这孩子。

采曲拿着砚台试图找到补救方面。春日里暖阳照进书房,煦色韶光,谢芝葳这档子事就此作罢,正待拿出纸笔练练书法。

却惊见那孩童并未退下,而是上前了两步又跪下,手中打着手势想说什么,只可惜他口不能言无法诉说。

谢芝葳依稀只看得懂,他的手势里指了指自己、食指交错一手张开摆出来十五一个数字,然后指了指砚台,又忙不迭的向她磕头。

她冷不丁一怔慌忙着先把人扶起,看着他一脸急色,自己也无端跟着焦急茫然。

突然联想起一些因果往事,这才意识到他可能要表达的意思。

十五……他说他只值十五文,打碎了她价值千金的砚台,磕头如捣是内心罪过悔恨。

谢芝葳僵在座椅上,他……是这个意思吗?

从茫然中逐渐转释的人顿时苦涩灼然,像是这打碎的砚石块掉在她心口上,堵的难以开言。

后来无边静默凝滞的空间里,谢芝葳开口出声说的是,“你不是没有名字么,那我从今以后就给你取个名字,叫阿砚好不好,砚台的砚。”

少年一惊,继而心中万千情绪翻涌,她是在……将他比做千金贵重的砚台吗?

就在不可置信的愣然中,他又听见:“我给你取名阿砚,并不是拿你和珍玩死物相比,而是想让你知道,你是活生生的人,你的价值不是任何玩物,包括这徒有其表的砚台可以比得。更别将自己认成区区几枚铜钱就可以轻贱买卖的物品,所以阿砚,你是无价的,不要这么看轻自己。”

少年失神的望着她,眼瞳发亮清澈见底,他神情微动,只张了张嘴,欲说的话也都消弭在垂下睫羽的阴影中,荫翳之下是满目清泽。

谢芝葳拉他起身,想了很久,下定决心说:“我教你认字吧。”

先生整日压榨她,她满腹文言古学也不能白白浪费空存着。

“阿砚你不会说话,也不能永远和人打手语,别人也未必看得懂,识得字就什么都方便了。”

后来提及阿砚,就是从凌玉婵哪儿扣下的孩童。

蒋歆欣也说,“你忘了,我们之前关系并不好的,还是阿砚那档子事才让我对你彻底改观,原先你娇气又大小姐脾气,我爹爹老命我让着你,可是你实在难伺候,阿砚那件事后我才发现其实你也没那么难相处。”

蒋歆欣还以为是舅外祖父离世给她的打击太大,这才一夜之间性情大变没了昔日的骄纵蛮横,为此便也不计较从前的过节了。

谢芝葳及笄后的一年都是在谢府安然度日,可掐准这个时间点,她知道,女主该出现了。

一日蒋歆欣又送来奇珍异物,予她掌玩,未见着遣送的来人,便问鸢娘:“怎么不留歆欣表姐坐会儿。”

“蒋四小姐性子跳脱惯了,哪儿坐得住。”

谢芝葳想想也是,正笑着摇头,却被进院子的采曲打断,恭敬递上一幅帖子。

她刚一打开身后鸢娘惊声道,“这是晋王外戚盛国公府的帖子!难不成是晋王殿下又或是宸妃娘娘那边的意思?”

说到晋王乃至晋王母妃,鸢娘声调都不由大了起来,讶然不已。

“也是,太公三年丧期已过,这是要将小姐与晋王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不明所以拿起帖书看的谢芝葳闻言冷不丁一颤,顿时石化在原地。

对啊,差点忘掉这茬了!她身上还挂着个与晋王,那个原文中倾心女主的腹黑皇子婚约在呢。

谢芝葳呆滞着坐在罗圈椅上,神情木讷,像是魂飞天外。

鸢娘同她道:“都说晋王母妃宸妃娘娘极为温柔可亲,想必她是不想大动干戈才托母族设宴宴请小姐,显得合情合理,又不会招来别人闲话。晋王自幼在母妃膝下教养,也是都城中有名的儒雅随和,早几年便是该成婚的年纪,为了履行这桩婚约,在小姐及笄后还等了半年近日才有提及的意思。”

谢芝葳似听进去了又好似没听进去,只微蹙着眉心似在深思

鸢娘见她这般,便猜是为成婚之事惶惶不安,在她耳边低声慰道:“小姐就当是寻常宴约,去见见晋王也是好的,毕竟是小姐你的未来夫主。”

谢芝葳猛然起身,手握着帖子就往容彦谨居住的南苑去。

“小姐去哪儿?”鸢娘采曲同时问。

“先生那儿。”

说着却被鸢娘猛然拉住,迈出去的伐子也应着撤回。

“小姐,你以后莫要往南苑了。”鸢娘似有苦衷,苦诉在了明面神情上。

谢芝葳不由追问,“有什么问题吗?”

眼见身前之人面色不解,想了想还是咬牙摊牌,鸢娘重声同她说:“小姐不觉得你太依赖容先生了吗?以前小住在南苑都未有什么,如今大了也是及笄的小女娘了,再如此男女不设妨会落人口舌的。”

仿佛一瞬间落入谷底的心凉,她不理解,脱口而出道:“可他是我先生啊!”

“实话告诉你吧小姐,从你一年前及笄后开始,你日日往南苑送的珍玩吃食,其实都从未进过南苑的苑门,我们这些下人看在眼里都只怕小姐会难过,所以那些东西不了了之我们也都只字未提。”

“南苑的看护奴仆没有把我东西送给先生吗?”想都未想便以为是这么一层缘由。

鸢娘苦闷不已,还是叹道:“小姐,容先生多年来谢家这么大的家业都管理的井井有条毫无差错,治上严下无不臣服,更何处是他眼皮底子下的南苑。”

鸢娘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这哪是下人私藏而是主上示意啊,她是想侧面提点自家小姐,连先生都如此设防了,只有她一如既往的肆意妄为,不顾体统。

闻言,似是不可置信,又若妥协接受。

谢芝葳又偃旗息鼓着坐下,心绪不宁,关于婚约,也关于鸢娘所言。

她曾经旁敲侧击问过容彦谨的意思,有关她与晋王婚事的回转之地。

净明光色下,先生抬起头,眼里一片温凉静水的定定望着她。

他似思量,又若随心,缓缓同她说:“你与晋王婚约乃当朝圣上亲赐,龙言圣旨自然不得马虎。”

竟是这样的回答,一瞬间,没由来的心沉到了谷底里,谢芝葳垂下眸,让人难以看清其中的情绪,张了张嘴想说的也全然噎了回去。

末了感叹,晋王婚约一事还真是架在她脖子上的一把刀,动则破皮不动则是等死。

原身是怎么做的?

……书中没写,她只是个女配!怎么会细说这些。

一番无声的思想斗争,谢芝葳已然有了自己的论断与计划。

原文中原主与晋王婚事没有落成是因为原身自己作死失了清白,她可不能走上此等不堪的老路,那便只有另辟蹊径退掉这门婚事!

果然,顺着剧情发展,容彦谨要南下处理遗留在江左一带的谢家产业。

闻言,谢芝葳惊然醒神,正文剧情要开始了吗!

原文女主会在南下途中与男主容彦谨相遇,坦白身份后正式认祖归宗谢家。

看着一行人马声势浩大的由容彦谨带领南下。

她有些惶惶难安。

谢府门前,见送行之人面色恹恹,青兰锦衫面若冠玉的人难得率先开口,容彦谨柔声道:“盛国公是晋王外戚,如今虽手上无权却是威名赫赫的朝堂旧臣,我已一封书信托至你蒋外祖家,届时你蒋氏舅母会带你赴约,不必忧心。”

末了似嘱咐又兼带威压声道:“我南下数日,这些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没有人看管你,也要严于律已,少些造次。”

天可怜见,他从前都是说不得造次这类无可反驳的警告,如今默然放低标准,只盼她少做些。

谢芝葳要笑不笑的点头,分不出情绪,盯着那张根本让人犯不上怒的容颜,当下很识趣的应声道:“好的先生,先生一路顺风。"

随后看着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谢芝葳莫名心头五味杂陈,如鲠在喉。

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她的安逸生活,从容彦谨此行就断了。

又或许是从今日起,先生,就不是她一个的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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