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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贝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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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

带人去家里这种事,他竟然如此轻易地出口?看来平时作风不太行……

许燃莫名其妙地盯着对面,反而孟悦一脸恍然:“对!你可以去顾池家,让他带着你赶紧练好!明天千万别给我们搞砸了!”

似乎是看出许燃眉宇间的狐疑,顾池开口:“家里就我一个。www.kanshushen.com”

就你一个?

这就更不合适了,孤男寡男的。

许燃转念又想,不过,反正都是1,出不了什么事。

孟悦揪心明天的演出,赶紧催促,“对对对,乐器都齐,快点走吧,我晚上去社团委做安排,就陪你们到小区门口,顺便买个夜宵好了。”

-

看着三个男生一起离开,蓝雅君才从打印店出来。

女生紧紧皱着眉头,飞快点击屏幕,在“扒啦啦小摸仙”里发送信息。

小蓝先生: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蓝又怎么了?

小蓝先生:我看到许燃,顾池和孟悦三个人在一起。

猫发财:什么叫在一起?

小蓝先生:打印店门口,一起肩并肩往中大路方向走去了。

++:没有打起来?

小蓝先生:要打起来,我会这么生气么?

++:所以,现在他们三个是什么情况?最近好安静哦,没有八卦可以发,柒柒都快急疯了。

小蓝先生:我也看不懂,总而言之,一片风平浪静。我甚至还听说,休息时间,顾池一直在给许燃补课。

++:为什么要补课?

小蓝先生:因为许燃挂科太多,马上要留级了……

++:也是,顾池毕竟是你们班长。

猫发财:我最近在学校遇到过许燃几次,实话说,他现在这么帅,搞得我都心动……(害羞)

小蓝先生:(惊恐)猫猫你别吓我。

猫发财:我对这段三角恋越来越感兴趣了。其实,我一直怀疑顾池到底会不会为一个人动心?爱得死去活来那种。毕竟他现在看起来比较没有心……2333

++:也是,我们八卦他这么久,看得出他对孟悦没有特别感情,就是竹马比别人亲近一些。

猫发财:[斜眼笑]不如让我们看看上帝会怎么安排?

叫你大爷来:上帝怎么安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家再不去写稿子找新闻,公众号就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

夜风驱散白日累积的热度,马路上车流渐稀,周围的楼宇一片灯火通明。

三人一起往顾池家走去。

确切来说,也不是他家。

是为了方便读书,父母在离学校不到一公里的小区,给他买了套房。

许燃再一次灵魂发问:同样是二代,为什么原身就天天住寝室呢?

可能因为他是面临留级的二代吧。

“颜柏?”

“对啊,就是校学生会会长兼归途摇滚社的社长。”

即便平时对许燃很有意见,在今晚社团面临困境的时刻,这人却仿佛成了顾池唯一的希望。

走了一路,孟悦不自觉地已经视他为同盟,还把学校乐队的事给他八卦了一番。

北城大学拥有——不止在学校,更在整个北城——赫赫有名的“归途”摇滚社。

创社六年,走出了当下最顶级的同名独立乐队,“归途”。

这只乐队在成员读北大期间成立,凭借几首极有灵气的funk曲风的歌,聚拢大批粉丝,毕业时,被“茉莉天空”相中签约。

“茉莉天空”是全国最大,也是造星能力最强的独立音乐厂牌。手下有很多不同风格的乐队,还有品牌音乐节——“茉莉音乐节”,每年两次在全国范围内巡回举办。

“归途”成团六年,签约两年,发行专辑、EP六张,其中两张获得当年唯一“独立音乐钻石唱片”称号,召开世界巡演一次……

随便拿出一项数据,都能让人叹服。

这支乐队的灵魂人物正是这个社团的创社者。

创社者已经毕业两年,但学校里的社团还跟“归途”乐队和茉莉天空有联系。

无论是真心玩乐队的,还是只想看帅哥弹吉他凑热闹的……

每年想加这个社团的学生,数不胜数。

此外,社团的管理个个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比如,校学生会主席颜柏就是社团的会长,自己也组了一支小有名气的乐队——寒山。

颜柏这个名字,许燃还真认识。

这位就是《摇滚先生》里根正苗红的男二号。

如果主角攻顾池的高冷像雪山一样,那么颜柏就是散发着温暖的太阳。

书里描写他的长相用了个萌字。

许燃想象不出怎么个萌法,反正好看就完了。

一个颜值优越的学生会长,能弹会唱,在各类校园活动中频频露面,具有亲和力,怎么看都是完美杰克苏的角色。

最牛的是,这人后来喜欢上孟悦。

不但跟顾池拼事业,还跟顾池抢男人……

聊着天,很快到顾池住的地方。

孟悦在小区外的大排档买完夜宵就准备回学校,走前,反复叮嘱许燃:“我也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贝斯,但我希望你能帮顾池完成这件事。”又瞪起小鹿似的眼睛,严肃认真地强调:“但是,不能惹顾池。”

虽然孟悦讽刺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还有点戏精。

但这会,看着他少见的严肃认真,许燃又觉得这小0对竹马一心一意,还挺好玩的。

唇畔带笑地觑了顾池一眼,“惹他?我要惹也只能惹你,早说我现在是1了,你又不信。”

孟悦当他故意气自己,冲他挑衅地吐了吐舌,“要你是1,那我高兴死了。”

许燃乐不可支,“那你今晚就回去高兴吧。”

孟悦离开后,许燃跟着顾池往里走。

小区确实挺高档的,精致的莲花路灯发出柔和的白光,到处绿意盎然,虫鸣螽跃。

乘电梯上到12楼,顾池拿钥匙开门。

哒一声开关响过,屋子里的顶灯亮起。

看清瞬间,许燃的呼吸停滞了。

这儿根本不像一个家,反而像一间乐队训练室。

loft的双层布局,极简的装修。

玻璃金属材质的楼梯将一楼和二楼连接,墙面从顶到地铺满吸音材质。

一楼近80平米的空间全部打通后,在地面上打了一个半圆形的地台。

地台靠后摆着一组光亮的架子鼓,靠前两侧有音响。

整洁的电源走线,恰到好处的布局。

看着就能想象出吉他手、贝斯手和键盘应该待的位置。

显然是专门为乐队打造。

而许燃几乎熟悉了的那种草木冷香,也在这里突然浓烈,仿佛被顾池这个人的气息紧密环绕……

视线往侧面移动,许燃的眼睛又亮了。

地台右边,顶灯顾及不到的墙面,两排小射灯打在上半部,照亮了满墙的吉他贝斯。

全部是顶级电吉他品牌Monster里最专业的fire系列。

当然,也是最贵的。

局部隐没在黑暗中的琴身曲线,是一种工业化的流畅美感,漆面反射出炫目光线,银白色的弦仿佛正在细微震动……

跟大型的专业训练室虽然还有差距,但每一样设备都是崭新的,专业的,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得井井有条……

除了有钱,还能看出这儿的主人,有种绝不将就的态度。

许燃顿时好奇起来,顾池这个人做出来的音乐,是不是也会有这种绝不将就的态度?

上一世,“火声”一直是租用训练室,后期经济来源不稳定,更时常更换地方。

有段时间租用餐厅的空闲地下储藏室,水泥的地面,空气里还弥漫着腐败食物的气味……

那时,许燃几乎怀疑,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安静中,顾池凝注着男生的侧脸,似乎从他漆黑的眸底看到细碎如星辰般闪动的光,而脸上更铺着一道虔诚……

他在感动?

这种神情,别说以前那个许燃,顾池都不曾在任何一张面容上见过。

这里是他为自己打造的梦境空间……

每一个细节,都近乎完美。

可从弄好到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玩耍……

许燃走到陈列墙前,经过一把把光亮的吉他,在那种草木冷香变得愈发浓烈时,终于意识到顾池身上的味道是什么……

是吉他护理剂的气味。

这人没事就玩琴,机械原理竟然还能考满分?

令人窒息。

又往前几步,看到10PM视频里出现过的那把靛蓝吉他。

近看更觉得漂亮。

硝基漆的贴面上,靛蓝的底色上氤氲着一道道嶙峋白光,如深海中浮动着的幽灵。

许燃忍不住伸手,指尖还未触碰到琴面。身后传来冷冷一声,“别乱动。”

??

许燃回头,不悦地扬眉,“不动你让我怎么练?”

顾池移动视线,伸手指向墙角陈列架,“你用那边的。”

陈列架上单独摆着几把。

其实不差,但显然比不了墙上挂的那些……

许燃觉得这逼真的过分了点。

屋子正中地面铺着整块地毯,灰色的细软短毛,软硬恰到好处,两个人脱了鞋,赤着脚各坐一边。

许燃试贝斯的时候,顾池就抱了个笔记本,看鼠标和键盘的操作像是在弄歌。

他上一世是主唱,但一直跟炎哥玩吉他,贝斯确实没怎么弹过。

但两种乐器类似,熟练吉他的人,上手贝斯也会很快。

他们第二天要表演的是顾池的原创,虽然那天晚上的《aLIZe》弹得确实好,但只是一首歌,也不能看出许燃的实际演奏水平。

为了保险起见,顾池把贝斯部分直接改成了最简单的一小节一个根音。

看了一下,许燃发现这歌偏朋克,其实是自己最熟悉的音乐风格。

旋律还可以,但要是他自己来弄,编曲绝对比这个精致两倍。

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不玩乐队”后,他决定按部就班地完成顾池交待的任务。管他演成什么样。

鼓点伴奏在房子里回响,许燃先自己练习。

贝斯跟吉他还是不一样,弦距大,弦也更粗,按起来格外费力。

他弹着,几个音一直不稳。

反复练了好多遍,总有细微的失误。

想到这别扭的贝斯加进歌里的糟心效果,许燃觉得不行。又把旋律在心里想了想,刚准备再来几遍。

一直在旁边看电脑的男生突然起身,走到左前方,屈膝半蹲,伸手捏住许燃的食指,让他按着品位的几根手指分开更多。

“你多打开点。”

男生低沉的声音扑面而来,又因为只有鼓点,屋子里略显安静。

替自己纠正本来没什么,但因为之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许燃觉得异常奇怪。

把手从对方指尖收回来,他抬起视线认真注视着顾池,冷静地回道了一句,“我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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