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来了来了，陆拾来了。”

“呦呦呦，带家属的来了。”

“还没进门，喷嚏都打几个了，怎么，想我了？”

陆拾和温郁朝一起进门，就对上二十几双眼睛，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些是自己的同学，而不是什么潜伏在黑夜中的野兽。

“没你好，家属都有了，”

“哈哈哈，是啊，温郁快过来坐，别客气，你现在可是家属哦，”

杨瑾起身喊过温郁，将前面的果盘往他面前移了移，“吃吧，陆拾太狗了，让大家审判一下。”

陆拾死不要脸的一句话将气氛轰上热点。

“羡慕什么，老子也有对象，”

“对呀对呀。”

同学哄闹一堆，和陆拾比较熟的，揽着他过去拷问，温郁和杨瑾坐在一起看大家打闹。

“错了错了。”陆拾经不住大家的审问，举手投降，

闹了一会，大家就各自找高中熟悉的同学叙旧去了，

汤望杨瑾池宣，还有陆拾和温郁找个个安静的地方坐着聊天。

“什么时候抽个时间去看看老杜，去年我去看她，发现她老了许多。”杨瑾喝着果汁，斜靠在沙发上，突然想起高中班主任，若有所感地说道。

“过完年吧，她是不是又带高三了，”

“嗯。”

“带高三那真是苦命的活，能不老吗，”池宣端着高脚杯，杯里装着气泡水，沿着杯壁的气泡咕嘟咕嘟炸开。

温郁盯着池宣的杯子看，不一会，手边就多了杯和池宣一样的气泡水，只是他颜色比较好看。

“池宣那是白葡萄酒，你不能喝，这是果酒，味道不错，你试试。”陆拾坐在温郁身边，两人靠得很近，温郁觉得靠近陆拾那边身体在隐隐发烫。

“嗯，谢谢，”温郁接过杯子，目光瞟到不远处桌上摆着许多五颜六色的杯子，在水晶灯的照射下，闪着盈盈的光。

果酒味道确实不错，温郁虽然和池宣他们都认识，但他在外面本来话就不多，就沉默着听他们讲，金色琉璃茶几上的果盘摆得很好看，糖分足，温郁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陆拾给温郁端了果酒，也顺道给自己端了杯红酒，会所空间极大，有不少玩乐的地方，十几个同学盯上另一侧的桌球，拿着杆子跃跃欲试。

温郁手里的酒很快见底，见陆拾在看大家打桌球，不好意思让他帮自己拿，就独自悄悄端了几杯过来，等陆拾回来，就见茶几上摆着几个空酒杯，而温郁乖巧地坐在一旁手靠在沙发扶手上，昏昏欲睡。

陆拾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没打扰，和杨瑾她们聊起来了。

“你毕业后什么计划?”杨瑾看向陆拾。

听到她的问题，陆拾思量一会，才道：“应该去律所，”

“挺好的。”杨瑾点头，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陆拾也没询问，摸出手机低头捣鼓起来，时不时侧过身给旁边的人拍张照，然后独自闷笑。

下午六点大家移了个地方吃饭。

“陆拾，我害怕。”

吃完饭，再回原来的地方，要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没有灯，只有墙角贴着荧光绿安全出口牌子引导行人穿过，

温郁喝的果酒后劲比较大，到现在都还有些头晕。踩在地上感觉天地都是旋转，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踩空了，走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朝走在前面的陆拾伸手去，两人的手在黑暗中扣在一起。

“没事，”陆拾将温郁拉到身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甜味混合着浅浅的酒味。

“让你少喝一点，喝得还挺欢的，一点都不克制。”陆拾无奈地念叨，他虽然离得远，但也随时关注着温郁的情况，自然看到他像只小仓鼠一样，悄悄搬运酒的行为了，只是见他喝得开心，果酒度数也不高就没管。

“还挺好喝，陆拾，你再给我买一点，我找不到。”温郁仰头靠近陆拾，嘴巴似有似无地贴近陆拾的脸。

“可以，等会给你拿。”陆拾搂住温郁有些摇晃的身体，还好大家刚才都嗨了，都喝了酒，没人注意后面的情况，不然又是一翻调侃。

温郁喝醉，陆拾就没去唱歌，两人往卫生间走去。

“洗个脸。”

陆拾扯了几张纸沾湿，给温郁擦脸，卫生间光很亮，从头顶倾泄下来，温郁闭着眼睛等陆拾给他擦脸，温热的触感从额头擦到嘴角，陆拾的手就不动了。

等了一会，温郁忍不住睁开眼睛，就看到陆拾定定地看着自己，漆黑的眼底似乎有火苗在燃烧，温郁心里一烫，目光偏移，脸上越来越红。

陆拾忍不住低下头，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温郁鼻尖。

灼热的吻从鼻尖移到脸颊再到唇角，温郁紧双眼紧闭，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双手颤抖着抓住陆拾的衣服，直到属于陆拾的气息离开，他才睁眼看向陆拾。

温郁手下传来陆拾的体温，心神偏离世界，好像没有…亲嘴！

陆拾低头，双手环住温郁的腰，“你在想什么？”

“亲嘴——”说完，温郁猛地睁大眼睛，倏地收回手捂住嘴巴，焦急地想要说什么，“我不是，我没有……”

“我知道了。”

陆拾眼神一暗，拉下温郁的手，温郁还想再说什么，陆拾没给他机会，冰凉的指尖掠过他的下唇瓣，

温郁浑身都很瘦，但是唇部很饱满，陆拾手逐渐下移，最后停在他下颔骨，温郁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恍惚间感觉到陆拾抬起他下巴。

灼热的气息向四周扩展，周围空气温度似乎上升到常人难以承受的地步。

温郁忍不住扭动身体，但下颚被陆拾握住，脑袋动弹不得，只能仰头被迫承受来自上方的强势的入侵。

“卧槽，刚才那歌可真难唱，我都破音了，也没唱上去。”

“哈哈哈，你唱得不错了，”

“这果汁黏黏糊糊的沾在腿上，真特么难受，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睛，一桶果汁，一口没喝，全给我的腿淋浴了。”

几个男生骂骂咧咧往洗手间走来，温郁听到声音推了推陆拾。

“呜呜呜……”温郁听到越来越近脚步声，有些着急。

半响，陆拾离开，头枕在温郁肩上，平缓呼吸。

“哎 ，陆拾，”来人看到站在洗手池边洗手的人，惊讶一瞬。

“嗯，”陆拾扯纸擦了擦手上的水，应答的嗓音哑得厉害，但没人注意到。

“咦，温郁，你也在——”男生看到从后面出来的温郁，看两人的眼神顿时揶揄起来。

“嗯，”温郁低着头匆匆洗了个手，来不及擦干，就大步离开。

陆拾和几个男生寒暄一会，也跟着走了。

“温郁，”

远离后面人的视线，陆拾大步追上温郁，抓住他的手往后拉。

“陆……陆拾，”温郁抬头看向陆拾，脸红得像番茄，嘴唇红肿，眼睛湿漉漉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

“我们回去。”

陆拾扣住温郁的手，离开会所。

温郁原本昏沉的脑袋经过刚才那么一闹，也清醒了许多，出了门，两人站在门口路边等代驾。

“你…还好吗？”陆拾突然问，

“什么？”温郁疑惑地看向陆拾。

“那个吻……”陆拾眼神飘向天空，问得吞吞吐吐。

“……”

“嗯？”没有得到回答，陆拾看向温郁。

“还…还行。”温郁压着声音回答。

“哦…哦，那就好。”陆拾握紧温郁的手，静默在空气中蔓延，就在陆拾要说什么时，代驾来来了。

“您好，请问要去哪？”

“雅苑小区，谢谢。”

温郁搬出酒店，在雅苑小区租了个短租公寓。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雅苑小区15栋楼下停车位上，

“你要不要上去歇一会。”临下车前，温郁回头礼貌地询问，虽然也不知道歇什么，但他脑子似乎不太够用，随便扯了句客套的话。

“好啊。”陆拾定定地看了温郁几秒，点头答应。

等温郁反应过来时，他和陆拾已经站在他租的房子门口，陆拾则盯着他开门，而自己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输了三次密码才打开门。

温郁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小公寓，陆拾来过几次，双人沙发上搭着一块暖黄色针织毯子，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陆拾换了鞋，走到沙发边坐下，温郁往厨房去。

“要喝水吗？”

开放式厨房传来温郁的声音，陆拾扭头看向他，温郁低着头，不知道在忙什么，陆拾起身走过去。

小小的厨房进入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陆拾放低声音，“男朋友，”

温郁身体一抖，脸涨红一片，扭头看向陆拾，“别撒娇。”

“好吧，男朋友。”陆拾往前移动一步，缩短与温郁的距离，“我还想亲亲你，可以吗？”

低低的嗓音回荡在温郁耳边，他心脏猛地紧缩，搭在灰白色大理石瓷砖上的手微微颤抖，回答的话语像含着嗓子里，“可…可以……”

窗帘被人解下，垂落在地，朦胧的影子投在灰色帘子上，撑在沙发上的手青筋凸起，克制又隐忍，急促而短暂的喘（息）在客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