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传来这么一句。
怀瑾下意识的站起来。
医生缓缓转过头。
他见过的。
贺悦。
“目前脱离生命危险了,还是处于昏迷状态,你们是学生吧,不方便我找个护士看着就行了。”贺悦边说边往洗手台走。
贺悦走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不难发现
她的眼底与笑容中,都藏匿着不少的疲倦。
“我靠,周博浩呢!?”
将星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是让他们惊讶的,因为他们还没有和任何人讲过。
将星河额头前已布满了密集的细珠,嘴唇开始泛白,看样子是跑过来的。
将星河找了个墙开始靠,用手去擦拭额头的汗,努力的让他们看起来他没有那么累:“我小道消息,灵通的很。”
许半夏无心回答,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担心。
怀瑾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H高不是临时有校领导给你们讲讲座吗。”
他们还要在这里留一天,听大道理。
至于7高的那个变态班级,竟然在人家操场讲课。
得亏方程请假。
将星河喘着气:“我当然是溜出来的啊,操场那么多人,鬼知道你在不在。”
“将星河人呢?!!”锦简拿着本,大声询问后面的人。
“报告,他好像从后面溜走了。”
不知道是哪个嘴贱的带了个头。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见了!”
锦简果断的在本子上记他旷课。
怀瑾看他喘不过来,后退了几步把江越扬手中饮料机里的矿泉水拿过来,递过去:“他没什么事了,等他醒。”
将星河接过水杯,猛的灌了几口,过了好一会才询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许半夏哑声道:“自杀未遂。”
将星河新灌下的水差点没喷出来:“我靠?!”
怀瑾还是被挨到了些许水点子:“……”
怀瑾偏头去看许半夏,惊奇的是,一小时前接了快十分钟的吻,他的嘴还是白的,甚至一点红过的迹象也没有。
怀瑾下意识去碰自己的唇。
指尖的感触有点凉,他感觉自己的唇应该也和许半夏差不多白。
将星河抹了抹嘴:“你嘴这么这么红。”
怀瑾抬头,确定是在问他后,不知道怎么回答。
许半夏继续瘫坐在铁凳上:“我咬的。”
怀瑾:“……”
姜书亦在后面没忍住笑了一声。
将星河虽然知道他们的关系了,但真正听到了还是有点震惊。
“你们…?”将星河没忍住又复述一遍。
他真的单纯找话说。
因为许半夏现在的状态…
太冷了。
许半夏眼泪还是从眼角滑了出来,声音又哑又冷:“情侣。”
怀瑾闷声“嗯”了一声以后坐在许半夏边上。
姜书亦和江越扬坐在后面。
将星河没位置了,他直接坐地上:“得了得了,早就知道了。”
许半夏想去找口罩,但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因为他压根没穿带口袋的衣服。
周博浩的自杀,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失重感。
他这次的眼泪,是想象到。
如果怀瑾也这样,他该怎么办。
他也会像周博浩那样吗。
那也是美好的。
或许救了周博浩,他会更痛苦吗。
这时许半夏手机响了。
监狱打来的。
怀瑾抢先一步去拿手机。
然后和许半夏对视。
“喂,请问是许半夏先生吗。”
怀瑾否认:“不是。”但他又补上,“我是他对象。他在忙。”
狱警小姐姐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强装镇定:“是这样的…许川先生想要见一面许先生,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呢。”
怀瑾想都没想:“什么时候都没有空。”
许半夏这时嘴角才往上扬了扬。
真是倒霉事全赶一块了。
狱警还有点愣:“许川先生的时间不多了…所以…”
怀瑾眼也没眨:“嗯,我们也没有时间,”
许半夏看着他讲了几句后,伸出手去摸了摸怀瑾的头发,又温和的把手机拿过来:“我是许半夏。”
狱警重新燃起希望:“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许半夏想了一会:“现在。”
在场的,除了怀瑾,都很震惊。
许半夏就是太乱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敢想。
狱警好像是翻了翻册子:“好的,那麻烦现在就过来吧,我已经和上面说过了。”
许半夏“嗯”了一声。
他好恨许川。
许半夏站起来回头看了眼怀瑾,怀瑾在扣扣子。
折腾下来,现在夜色也有点晚了。
微风吹在大街上,仿佛黑夜都要将人吞噬。
后面三人自觉的没有跟上。
怀瑾一路跟在后面,他现在根本不能确定许半夏什么心情。
想说话吗?想喝水吗?想吃饭吗?
说话他会不会烦?
许半夏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怀瑾,好笑道:“你中间隔那么远是要塞一头大象吗。”
怀瑾摇摇头,跟上去。
他大胆的去握许半夏的十指,形成十指相扣的状态。
“以为你不想说话,想静静。”怀瑾笑道。
许半夏很认真的问了一句:“静静是谁。”
怀瑾差点没把气屏过去:“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许半夏很认真的说:“是你,就不会烦。”
-
“你是谁?”许川的头发剪的很及时,也像是特地修理过。
怀瑾坐在许半夏边上,这会听见这句,抬了头:“我是他…”
许半夏打断:“老婆。”
怀瑾:“……”他真服了。
许川扬眉笑了笑:“小伙长的不错,你小子有眼光。”
怀瑾挺想说“谢谢夸奖”,但想想又觉得太欠抽。
许半夏:“谢谢夸奖。”
怀瑾:“。”
许川“啊”了一声,尾部拖的很长:“你确定要让我在外人—”
许半夏严肃打断:“他不是外人,我说过。”
许川笑的很大声:“那我说了啊。”
许半夏点头。
“你不会真以为你妈当年平白无故被杀吧。”
许半夏抬眼。
“她只是有外遇了而已。”
许半夏心一紧,握怀瑾的力度都大了一个度。
“叫什么我可不记得,不过那次,她也没孩子了。”
意思就是说她还怀过一个。
不是许川的。
“我日子不多,你也应该有必要知道吧?”
许半夏承认,他有片刻的慌神。
怀瑾用食指点了点他,黯然开口:“这样啊…”
“如果我说你儿子根本不在乎呢。”
许川冷笑:“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怀瑾挑眉:“他有家啊。你算老几。”
许川着实被冒犯到了:“你又他妈算老几!你问许半夏他是要老子还是要外—”
“我选他。”
许川:“……”
许半夏差不多冷静了:“如果你只是要说这些,我没什么要听的。”
“我现在有家有爱有朋友,也不需要你这个老不死。”
“至于我妈啊,她怎么死的重要吗。”
“不是已经死很久了吗。”
许川瞪着眼没说话。
-
怀瑾从监狱出来,手也没有离开过许半夏。
怀瑾想起来刚刚许半夏的发言,还是有点不太自在,重申道:“我是男的…”
许半夏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回:“哦。”
怀瑾:“…你再提那两个字,你也别想听到那两个字了。”
许半夏装傻:“哪两个字?”
怀瑾:“……”
夏哥水太深,他把持不住。
怀瑾也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道:“我们应该互叫那两个字。”
许半夏继续装傻:“到底哪两个字?”
怀瑾忍不住了:“你这人!为了占个口头便宜你至于吗?!”
许半夏认真道:“别人不至于,你不一样。”
怀瑾想了想:“都别叫了。”
许半夏:“……”
他真不信,在床上某人还能这么硬气。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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