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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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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畔没转过弯,不明白她怎么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朝朝洗的满脸是水,眼睛眯住迟迟等不来毛巾,啊了两声。

时畔回神,将他够不到的毛巾递给他擦脸,说:“好。”

原本时畔的意思是早早去说清楚,但代芳很清楚大奶奶的活动轨迹,说她晚上五六点才会从地里回来。

时畔吃完晚饭拉着朝朝坐客厅吹会风扇,朝朝等了又等,没听哥哥说今天是留下还是回家,他想爬窗户边看看奶奶回来了没有。

时畔以为他想走,握住他的手腕,“别急,等会我和妈妈跟你一块去。”

他正说着,代芳提了个西瓜,楼下喊:“走了。”

时畔牵他到院里才松手,朝朝脚步一浅一深跟他身后,莫名感知气氛有些沉重,哥哥不说话,婶婶也表情严肃,他心怯地上前攥紧时畔的手。

刘桂花忙着择菜听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放下菜伸头出去看。

代芳笑着道:“婶,忙着呢。”

“不忙不忙。”刘桂花赶紧接客,瞧她还提个西瓜来,说:“看看,来这还带啥东西,见外。”

她嘴上这么说着,东西接得很快,西瓜先搁桌上,她搬凳子给几人坐,说:“畔畔也来了。”

时畔不经常出门,整天和朝朝待屋里都快忘了见人该拿出什么表情,代芳看他的同时,他礼貌拾起见人必露的笑,半躬身体喊她大奶奶。

刘桂花对他印象很好,觉得这孩子出奇的听话懂事,热情招呼他坐,千万别客气。

时畔刚坐好,朝朝自然地靠他的怀里,看奶奶边择菜边和婶婶聊天,他听不大懂,边歪着身子斜看时畔。

时畔也在听着两人讲话,朝朝无聊扯着他的衣角玩。

察觉朝朝站没站样,身子都快歪倒了,时畔扶他一把,土房晚上阴凉,但朝朝体温高,挨一会也热,他伸手把旁边的凳子拉近,让他坐好。

代芳坐菜筐前面,没帮桂花婶择沾满泥土的菜,她看着这间书华叔盖起的老房子叹口气,只是对旧事开了个头,刘桂花话匣子便瞬间打开,什么苦都往外冒。

桂花婶年轻时是个顶漂亮的姑娘,家里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家里说穷不穷,勉强吃穿不是问题,十里八乡都知道她长得好眼光高,家里条件不差的去相,她愣相了三五个都没看中。

后来是她二叔扯得煤,说了书华叔,桂花婶只跟他在长满野草的地里远远看一眼就点头了,书华叔长得俊秀但家里穷,勉强自己盖了个土房,村里借鸡蛋鸭肉提去就算彩礼,结婚的被褥还都是桂花婶自家带的。

婚后两人感情还算和睦,争吵只在急脾气的桂花婶那边,她在家没过过饭都吃不起的苦日子,没熬多久时不时要跟书华叔嘴上吵两句,但书华叔是个安静老实的性子,说什么都不还嘴,只会干活想办法赚钱。

两人婚后一直没孩子,桂花婶日子没盼头,想过走但她娘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赖她自己选的,一辈子就得这么过下去,不然别人吐沫星子要淹死她们两家人。

桂花婶想着忍也忍了,但第三年朝书华不知道抽什么疯,跟她商量资助别人家读不起书的孩子上学,她死活不同意,可朝书华还是把钱都分批捐给了学校。

她去闹也要不回来,别人家是日子越过越富裕,她家里是越资助越穷,还把别人孩子往家里接,她骂朝书华有病,好名声不比填饱肚子重要,朝书华还是一意孤行,所以两人经常吵架,关系也日渐僵化。

桂花婶生了朝军后关系慢慢缓和,她以为朝书华烂毛病能改,谁知道他明明都可以留给自己孩子,却依旧把钱分给别人。

眼看着别人都盖起了瓦房,她家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土房,穷的勉强吃喝,桂花婶气不过便时常在朝军耳边说叨。

没想到朝军听她随口说的牢骚话听多了,人也学坏了,小时候就生贼胆去别人家偷鸡摸狗,学也不好好上,时常骗书华叔的钱跟人吃喝玩乐。

书华叔癌症去世以后,朝军深受桂花婶的影响,也开始怨恨起了朝书华,早早辍学但怕做工吃苦,不肯外出务工。

桂花婶一向心疼儿子,觉得他还小,在家她种点地也能养活她们娘俩,但朝军自此游手好闲起来,有两天出去没回来,再回来桂花婶才知道他强了隔壁村的黄花大闺女,好在那姑娘和家人怕丢人不敢往外说,生生咽了下去。

但朝军同村的名声是坏了,他年轻轻轻就讨不到媳妇,桂花婶日夜发愁,拿着朝书华给朝军留下的读书钱帮他外面买了个媳妇回来,三年后生下朝朝。

没想到朝军孩子都已经两三岁,他又犯了老毛病,因为是再犯,那家姑娘也是个读书人,桂花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睁睁看着他儿子被抓了进去。

桂花婶说着吸鼻涕抹眼泪,说她刚嫁过来过的什么日子,媳妇如何,老头子又去得早,她都半截入土的人了,别人都忙着享福她还在为不懂事的儿子还债……

这话代芳听来并不觉得她在痛苦忏悔,若一切如常,她这样的人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只是她想表现出她是个值得同情的受害者。

时畔却是越听越神色复杂,按理说这里几乎家家都生三四个孩子,最少两个,但朝朝的父母三年就朝朝一个孩子,他很怀疑道:“朝朝生下来就不会说话?”

代芳胳膊肘捅他一下,“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刘桂花确实被问住了,笑着跟代芳说没事小孩子。

代芳也没正儿八经问过她这事,只听说是生下来就不会说话,她道:“婶儿,朝朝不会说话是咋回事。”

“不知道,两岁多听他吱过声,自从被他妈咬过以后再没听过。”

代芳一直以为是朝朝两岁时被朝军摔的,但桂花婶说不是。

刘桂花捉摸着,“估计还是三岁被他妈妈咬的,那脖子上的口子啊,还好是我看得早,要不然呀就又救不回来了。”

时畔反应过来,“因为这件事锁的朝朝?”

“哎对。”刘桂花把择好的菜放好,想起当年袖口擦了擦眼说:“这孩子不长记性,她妈叫几次就过去了,还是母子连心啊,防都防不住。”

时畔还想问,朝朝妈妈为什么咬他,但代芳先切入主题说:“婶儿,总锁着也不是事,朝朝这么大了,能锁一辈子?找个合适的时候松了算了。”

刘桂花直摇头,提起那个疯女子,语气恶狠狠道:“小杨就是个疯子,她奔着咬死孩子去的,这要不锁了,要丢人命的,朝朝我是讲不通道理,他傻的,教几次记不住我也没办法,不锁起来你说咋办。”

“我能教朝朝,让他懂事,不要锁他了。”时畔道。

刘桂花反应激烈道:“那哪行,他傻的,遗传他妈,你咋教。”

朝朝畏惧奶奶刺耳的声音,哪怕听不懂,只要声音一大他就条件反射一般,手紧紧抓住时畔的衣服。

时畔恍然,大奶奶与代芳完全没觉得当事人在旁边听着有什么,他心里只想着快些说清楚,也忘了应该避开朝朝说这些事。

时畔把朝朝拉到身前,手指轻捏他的后颈,待朝朝浑身不再紧绷地像只受惊的鹿,时畔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他低眸盯着朝朝的发旋,自始至终不明白她们是怎么去判断一个人是傻还是不傻,朝朝只是不说话,反应有些慢,到他们口中就一定笃定朝朝是傻子。

他至今没觉得朝朝哪方面像个低能儿,抬眼道:“大奶奶我成绩还行,小学课程也都记得,朝朝不傻,他这几天筷子已经学会了,能讲得通道理,有耐心就行,没做题枯燥,我还是想坚持试试。”

刘桂花事情多又忙,朝朝小时候她记得还教过几次怎么用筷子,但朝朝学不会她就没心思再教,最近看朝朝吃饭会用了筷子,还以为他自己会的。

但这点进步并不影响她的看法,“筷子不用教,哪个小孩长大不都自己会的。”

代芳厌恶她这幅固执不讲理的模样,小时候她见过太多次桂花婶的自以为是,根本不想跟她多聊。

但为了书华叔的孙子,她忍着反感道:“婶儿,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那小孩学说话不也是教的,环境影响人,你把孩子关屋里一辈子他也就这个样,啥也不会,万一你年纪大了有啥事,他咋办,你咋跟书华叔交差。”

刘桂花算来算去还是能听进去代芳几句话,她犹豫着。

代芳待烦了,掏出手机看看时间,道:“我和畔畔都在家,能出啥事,这事是畔畔为朝朝着想,教好了你省心,不亏,教不好你又损失不了什么,还有畔畔给你免费看管孩子,你就说最近朝朝在我们家有没有进步吧。”

“进步是有……”刘桂花想朝朝这些日子天天放她家,确实没出啥事,只要朝朝不离人视线,也出不了啥事,想来想去她是划算,不用费心看了。

再说畔畔这孩子,她早听代芳和村里人说过,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村里最近哪个都夸他顶厉害,教朝朝她是放心,随他道:“行,就是劳你娘俩费心了。”

代芳得到话,今天任务是完成了,她拍拍裤子起来道:“行婶儿,这也晚了,我跟畔畔就先回去了。”

刘桂花放下手里的菜,起身要送。

时畔站起来,指着角落的铁链道:“大奶奶链子你用不到了,我也一起拿走。”

话闭他就遭到代芳不满的视线,刘桂花也没想到他要那条链子,点头说好,反正也是不值钱的东西。

时畔跟着他们走到门外,朝朝突兀抱住他的大腿,时畔被撞得身形一晃,稳住后回身看他,“怎么了。”

代芳瞅到朝朝不舍的神情,笑说:“看,还是跟哥哥亲,要不要去婶婶那。”

刘桂花想朝朝近来的举动,她是朝朝奶奶,朝朝却跟着他们亲,她这时候脸上没光了,手卡着朝朝的胳膊使力拽回去,道:“哪能天天跑,今天在家睡明天再过去。”

时畔见朝朝巴巴看他,事情算暂告一段落,他不再担心大奶奶锁他,便告诉他,“明天来接你。”

外面土路静悄悄,偶有狗吠,天黑后家家户户很快熄了灯,时畔借着月光几步走进家门。

代芳后进院子,关上大门道:“你大奶奶家我就不说你了,别人家不能大人聊的时候随随便便插话。”

时畔心里疑虑很多,驱步去打开灯,问:“妈,朝朝爸爸为什么会摔朝朝?”

代芳说起这个起劲,被轻易转开话题,鄙弃道:“朝军就是个畜生,喝醉酒觉得世上人都欠着他,嫌家里穷嫌他娘没本事还嫌买来的老婆,酒桌上被他兄弟笑话几下,回去看家里窝囊样,气不顺,听朝朝哭就举起来摔地上了。”

她还记得当初就回来两天碰上这事,要不是她那年开着车回来,及时送两岁的朝朝去医院抢救,这孩子怕是耽搁一下就不行了。

骇人视听的时畔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他语塞一霎,问:“大奶奶说朝朝妈妈是真的吗。”

代芳捶着她的腰,进屋倒杯水,喝道:“别信你大奶奶,她年轻时候心肠毒,老了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以前听朝军说小杨买来的时候就是傻子,又听二铁媳妇说最开始不是,但小杨不爱出门,来了没两年就疯了,只能关屋里,具体你大奶奶谁都没说。”

代芳想起二铁媳妇张玉以前打电话给她说,这小杨怪得很,刚买来的时候她去串门看过,嘴巴肿得听不清具体说啥话,穿长裙路都走不快,但口音像城里人,长得细皮嫩肉,人温温柔柔,后面她再去桂花婶不让见,再后面去看人就像个神经病了。

时畔思维聪敏,只猜测,脱口而出道:“有没有可能不是买的。”

他刚说出拐这个字,代芳周身一凉,催他上去写试卷,生怕他耳濡目染太多也学坏了,时畔走了她还不放心,把门锁得密不透风,像生怕她带着孩子在村里出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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