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解释的通了。”邓布利多深深的叹息，他的目光慈祥的落在斯内普身上，“不必自责，莱姆斯已经和我说过了，他拜托你去哈利身边看看。我们也检测到蒙格斯顿的一块怀表上有黑魔法定向咒。”

斯内普嘲讽地说，“他的表？”

“他和我们解释说，是从一个麻瓜身上偷走的。”

“……波特还好吗？”斯内普微微垂下头。

“哈利流血过多，但没有其他伤害。”邓布利多注视着他的目光温和，“莉莉的保护咒保护了他。”

“……”

邓布利多的目光还温柔的放在他身上，他也在追寻一个答案，一个承诺。

此时距离伏地魔第一次消失也不过仅仅3年。而3年太短，谨慎而疲倦的老人无法确定这个曾经误入歧途的孩子是否被感动，是否被感动到激发出心中那一份深藏的正义。是的，邓布利多始终认为斯内普心中并不完全无药可救，尽管世事沧桑，他还是愿意相信这个孩子。

“哈利还很小。太小了。”他感慨道。

斯内普的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笑，他拿起魔杖，低声却坚定的说，“呼神护卫！”

他的杖尖蹦出了那头银色的牝鹿。它落在地板上，轻轻一跃就到了办公室那头，飞出了窗外。邓布利多注视着它远去，注视着它的银光消失，然后转脸望着斯内普，他的眼里已盈满泪水。

“西弗勒斯，三年不长，但我以为摩洛斯……难道你心中依旧……”

“Always.”

一直是她。

莉莉·伊万斯。

＊

“你就这么急？”摩洛斯不悦的看着小巴蒂。面前的男人轻佻的过分，他总喜欢在熟人面前表现出这一面。

小巴蒂潇洒的坐在摩洛斯面前的长沙发上，优雅的翘着二郎腿，“你说呢？邓布利多会怀疑他，魔法部也会怀疑他。”

小巴蒂不屑的看着摩洛斯严肃的脸，“别这么看着我，这些不都是你默许的吗？”

小巴蒂的任务，包括他与斯内普单独相处的试探，不都是她自己默许的吗？斯内普一旦被怀疑，她就会得到更多信任。他身为霍格沃茨教授，本身已经占据了很多信息优势了。

“德力士死之前最后一件事是把自己的戒指毁了，我当时就意识到不对劲，”小巴蒂摆弄着一把水果刀，右手还掂量着一个梨子。

“他妻子被抓住后，我研究过，那就是个门钥匙。但她太弱，等事成之后放她回去影响不大，甚至还有利用价值。”

“什么价值？”摩洛斯冷笑道，“恐吓吗？”

“丽莎·菲斯莱克确实魔力平平，但她的父母还有姐姐都死在贝拉特里克斯手下，看着黑魔王复活，硬是掰断了手指脱离了你的控制。你就没想过，一旦她逃脱，引来凤凰社和邓布利多怎么办？”

小巴蒂挑衅的看着她，将梨子皮慢慢削掉，削下来的部分完整极了，“我的索命咒够快吗？”

快。这点毋庸置疑。菲斯莱克夫人已经没有愚蠢的要跟他们搏斗，只是默默地旋动戒指回家，却还是被小巴蒂发现了。她的戒指最终也只能带着她的尸体回家了，而她的丈夫甚至连尸体都没有。

“小巴蒂，你最好小心些。我知道你是最近装好人装的快发疯了，”摩洛斯皱着眉看着小巴蒂认真的切那个汁水丰盈的梨子，他甚至将果心处的核都削掉了，“或许下次你变成穆迪还能减轻减轻压力，毕竟你们都是疯子，右脚还都不灵活。”

小巴蒂用沾满梨汁的手递给她果肉，他温和的笑，但配合他手上的梨子怎么看怎么都是个疯子。

“阿拉斯托·穆迪确实是个大威胁。下次行动让我找个机会杀掉他。”

“……他被停职后被邓布利多派去了挪威调查，至少三个月内你都见不到他。”摩洛斯嫌弃的看着他，抬手间一个清理一下就塞进了小巴蒂的手心，“……拿走，我不要。”

小巴蒂将梨肉全部塞入自己口中，以至于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真可惜。我可是很会挑梨子。”

＊

德力士·菲斯莱克及其夫人的死轰动了整个魔法部，尤其是他们发觉德力士死于哈利·波特被小巴蒂·克劳奇袭击之前。

西弗勒斯·斯内普被迫在魔法部傲罗执行司的审讯司又待了一整天，开心的人可能仅有当天无需上课的三年级赫奇帕奇。他的嫌疑太大，小巴蒂袭击波特时斯内普就在门外，是名副其实的第一目击者。而后又和已被确认为小巴蒂伪装的“德力士”一同消失，等他们追查后仅剩菲斯莱克夫人的尸体。

米丽森·巴诺德对西弗勒斯·斯内普很不满，这把火连带着烧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身上。

“邓布利多，我不信这么多的巧合！”米丽森怒气冲冲的将斯内普的档案砸向办公桌，“我认为需要向威森加摩重新提请他的审批。”

“请相信我，米丽森。”邓布利多坐在她对面，尽可能安抚着，“我已经将西弗勒斯的记忆交给了傲罗，很快他们就能查出他是否无辜了。”

“他曾是个食死徒！你怎么敢让他接近霍格沃茨的孩子！”米丽森不依不饶，“我听说我的侄孙女说，他对格兰芬多格外针对，在学校也为人刻薄，不受欢迎。”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缺点，米丽森，我不想隐瞒你。但他也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没有你口中的那么坏。严厉的老师在孩子心中总是格外可怕的。”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他今天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袍子，但看起来却不死板，长长的白胡子上打了个青色的蝴蝶结。

他的眼神坚定极了。

斯内普就站在门外，隔音咒让他只能听见里面的一片寂静，但哪怕用脚趾也能猜到米丽森·巴诺德说了什么。他嘲讽的想。

他刚刚从傲罗司走出，西里斯·布莱克还在讽刺他迟早有一天会进阿兹卡班。

“那个伪装的德力士·菲斯莱克提前三个月进了阿兹卡班检查，一定有问题。”远远的，他听见傲罗司文员如此说。

“西弗勒斯？”摩洛斯忽然出现在走廊的转角，看见他之后惊讶的向他走来了。

“我听他们报告才知道你今天来受审了，怎么样？今天顺利吧？”

四下无人。摩洛斯的目光只停留在他身上，斯内普勾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如果你指的是没让布莱克讨到便宜。是的，很顺利。”

摩洛斯同他一起笑起来，但真心实意多了，“邓布利多早早地就把你的记忆，还有其余一些证据上交给了斯克林杰，今天只是走个形式。希望他们不会刁难你。”

虽然距他们所说，除去正常的问询，大多数情况都像是斯内普一个人刁难了所有傲罗。为此西里斯差点气炸，在审讯室就拔了魔杖，险些把自己送进阿兹卡班。

“你多想了。”斯内普看着她，话锋一转，“德力士的下落查清了吗？ ”

“没有。他生还的希望很渺茫了。”

斯内普的声音低了些，他慢慢凑近摩洛斯，“变装后的德力士·菲斯莱克参加过魔法部的重要行动吗？”

摩洛斯沉默了一瞬，思索了片刻。

“我认为是没有的。”

“上半年风声太紧，抓了不少人。出于安全考量，当然，也有很多傲罗的意愿。新年前再去阿兹卡班实在是太冷了。所以今年提前去了三个月。他一个人在那里很难干些什么，非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提前熟悉地形，方便劫狱。”摩洛斯微微倚靠在墙上，“回来之后菲斯莱克的腿就伤了，一直在做文职工作。这部分就更简单了，最近没有什么机密。”

斯内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摩洛斯的脸色实在是比上次好了许多，哪怕最近因为小巴蒂·克劳奇如此忙碌她也没什么疲倦的神色。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出声询问。

“最近有偏头痛、失眠吗？”

“没有了。”摩洛斯摇了摇头，“你给的药真的很管用。如果能供给给圣芒戈一定能造福很多人。”

“我只是对症。你的情况特殊。”斯内普顺手施加了几个防窃听咒，“什么时候劫狱？”

“下周。”摩洛斯的目光有些远，“米丽森太强硬，更何况现在就连黑魔王已复活都没几个人知道。黑魔王想要威慑所有人。”

“黑魔王下定决心要亲自去么？”

“是的。不出预料，你我二人也要去。这是食死徒继黑魔王复活后第一次重要的集体活动。”

忽的，她就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站在魔法部部长办公室门口，说这些大逆不道，足够被摄魂怪狠狠强制爱的话，忍不住笑了下。

“怎么？能够拯救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这件事突然间娱乐到了你？”斯内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也不是，就是突然发现我在自己的boss办公室门前说着反boss的话。”摩洛斯盈盈的笑，“而你因为要打三份工，甚至聚餐团建都要参加三次。”

斯内普正要嘲讽她也是打三份工却只拿一份工资的可怜人，却忽的想起她并不是凤凰社的人。只是相对而言的，为邓布利多做事。更何况手下还有黑魔法道具交易所，自然待遇比他好的多。至少不用在月影咖啡馆看西里斯·布莱克吹牛逼。

他不悦的皱起眉，居高临下睨着摩洛斯。

“哈！”他粗喷了一口气，“我这种可怜小人的事能娱乐到司长大人，真是万般荣幸。”

摩洛斯笑呵呵的作势要从兜里掏几块金加隆出来，但比起斯内普的感谢，最先到来的是他抵住她手背的魔杖。她的手甚至已经摸到了口袋边。

他眼神威胁，透着浓重的不爽，像是下一刻就要给她使个倒挂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