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丞相和李中丞勾肩搭背,谈论各自的孙儿。秦婴宁没死还顺利带着护国宝藏归来的消息一公开就传遍各家,现被几位武官拉着划拳猜酒。
每到这种时候,最清醒的就是太医院那群人了,就怕哪个大臣一不小心喝高了厥过去。
司马玉龙和赵羽离了觥筹交错的宴席,出来散散步。
赵羽酒量尚可,倒没怎么醉,他看着旁边脚步虚浮的人,伸手搀扶住他。
司马玉龙酒意上头了,脸上有些泛红,但他又没觉得自己醉了,见赵羽操心地扶着自己,遂有些倔强地把手抽出来,“我没醉,不用扶我。”
“好,国主没醉。”赵羽嘴角微微上扬,附和他,悄悄伸手护在他的后背,谨防他家傲娇又嘴硬的国主跌倒。
赵有福带着一个小太监跑过来,送来了醒酒汤。
“国主可要回寝宫歇一会儿?”赵羽接过醒酒汤递给司马玉龙,盯着人喝下去,又拿出手帕给他擦嘴。
司马玉龙摇头,他抱紧了怀里的手炉,侧脸蹭了蹭赵羽的手背,一时半会还醒不了酒。
这双手曾助他击退敌国拿回北郡州城,一把玄铁虎头刀在他手里削铁如泥,替他挡下了数不清的明枪暗箭。纵使在这寒冬腊月,小羽的手也是温暖的。
赵有福识趣地带着小太监退下,朱红直通的长廊里就只剩他们二人。
赵羽顺势轻抚他的脸,国主脸上的温度比他手上的更高,温润柔软,像块蓝田暖玉,此刻被酒一染更是白里透红。
“国主回房吧,刚饮了酒不宜吹风,不然会头疼的。”赵羽仍旧耐心地劝他,给他将毛绒连衣帽戴上,又把氅衣掖紧。
“不想回去……”司马玉龙低着头,赵羽手心上的茧磨得他脸痒。
“那你想去哪里?”赵羽正琢磨他醉到了什么程度,思考要不要直接把人抱回去。
司马玉龙直直地看着地板,好像真的在认真想赵羽刚才的问题。
罢了,先把人带回去,让他在屋里慢慢想吧。
赵羽弯下腰,一手扶着司马玉龙的背,一手伸入膝弯把人抱起,
“去看看叶鳞。”
原本脚下生风的赵羽顿住了,“国主,你是真的醉了。”喜乐佳节,良辰美景,干嘛要去牢里看那个狗东西?
“我没醉。”见赵羽不大相信的样子,司马玉龙又加了一句:“我很清醒!”
“好吧……”
赵羽换了个方向,脚尖一点借力跃上房顶,轻功往天牢那边去。
两座石獬豸矗立在天牢大门,这里少了人间烟火的气息,严肃阴冷。守门的狱卒一见国主和侯爷亲临,赶忙行礼引路。
叶鳞被提审过,此刻正浑身血痕,狼狈地坐在墙角。见司马玉龙锦衣华富地站在铁栏门外,眼里透出一股子阴狠。
“司马玉龙你别得意,这江山总有一天还会回到我叶家的手里!”
“你还是这般执迷不悟。”
叶鳞不甘心,爬起来牢牢地抓着铁栏,铁链随着他的动作碰撞出声,“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听你的?!王位应该是我的!是我的才对!”
司马玉龙面不改色,转身抬脚离开。看来自己真是醉了,大冷天的来这里看一个必死之人。
叶鳞气量狭隘,实在不讨人喜。
赵羽冷若冰霜,一丝感情都懒得浪费在叶鳞身上,“国主胸怀天下,仁善爱民,博学多才,乃众心所向。像你这种阴险狡诈之徒,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是你咎由自取!”
微风夹着细碎的雪花落在地上,司马玉龙站在门口等赵羽跟上来。
“小羽生气了?”
赵羽想了想,似乎是有点生气,“国主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
“好~听你的!”司马玉龙眉眼弯起,他牵上赵羽的手道:“咱们快点回去看着丁五味,今日百官吃席,若是让他溜进去骗上一圈还得了?”
赵羽回握,心情一下拨云见月,说:“怕不是满朝文武的钱袋子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