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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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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行舟将银票叠起来小心翼翼收进荷包里,似是心情好极了,忽然仰头,朝我露出了甜美可爱的笑容。

我心跳如鼓,抿着唇一语不发别开脸去。

这臭小子真是有手段,一边讨好着章之桥,一边又来朝我撒娇撒痴,简直可恶。

许是见我板了脸,左行舟缓缓敛起笑容,模样看起来颇有些拘谨。

我看他一眼道:“怎么不说话?走快点,要我等你吗?”

左行舟闷闷不乐跟在我身后,我瞥他几眼,兀自走进一间酒楼,这间酒楼味道并不如何,只是碰巧在附近,也不必费腿脚再去别的地方。

我领着左行舟上了二楼包厢,待我落座,他却站去一旁,小声说:“这间酒楼生意一点都不好,殿下还是不要在这里吃了。”

“这是我的酒楼,只招待我一人。知言喜欢吃这里的翡翠豆腐,我买下这间酒楼,让他随时可以过来吃,你坐吧,陪我一起吃顿饭。”想起左知言,总是忍不住有些烦躁,面色也难好看,本想叫左知言吃个哑巴亏,如今却是我吃了这个哑巴亏,都当我喜欢他,还当我对他求而不得,我有苦难言,总不能四处宣言我被左知言给戏弄了。

且我与左知言到底没有明说过什么,原本也有十几年情谊,如今只要他不来烦我,我也愿意给他一条活路。

我看了眼左行舟,见他神情忽然低落,似是有些不高兴,思忖半晌,哄着他道:“这里有几道菜只有宫里吃得到,你一会儿尝尝,若是喜欢以后自己过来,我吩咐他们招待你。”

左行舟摇摇头道:“不用了,家里与卷宗司都有饭吃。”

我见他不领情,心里气恼无比,方才还好好的,对我笑得那么可爱,一转眼又对我冷冰冰,我抿了抿唇,口不择言道:“我若是罚你,你就诚恳求饶,我若是赏你,你就感恩戴德受着,就是因你笨嘴拙舌不会说话,才活该挨四十个板子!”

左行舟一瞬间红了眼睛,望向我的眼神委屈至极,我心中懊恼无措,打岔说道:“怎么不给自己做几身衣裳?你穿得是什么玩意,十几岁的年纪就穿得像个老太爷一样。”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看我的,问道:“殿下,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说了你也不懂。”想起他问我衣裳在哪里买,我便知道与他说不明白。

我不出声,他也不开口,两人干坐着,待菜上齐便开始吃饭。

我日前打了他四十板,他见了我虽战战兢兢,却也不曾恨我怨我,方才还在背后夸我玉树临风,甚至还对我撒娇,可一转眼却又与我生疏,似是讨厌我至极,半点不对我亲近。我思来想去不明白,见桌面上那道没人碰过的翡翠豆腐,整桌菜他全部吃过,只这道一口未碰,我豁然明白过来,他是恼了知言,顺道也恼了我。

我心中不确定,见他停了筷子,问道:“怎么不吃了?”

左行舟随口道:“我吃完了。”

我心念一动,突然想试一试他,便道:“光吃饭不吃菜!你虽是知言弟弟,却与他一点都不像,他吃饭斯文,素菜吃得多,米饭与荤腥却少进。”

这小子果然变了面色,一瞬间就恼了,埋着脑袋再不肯与我说半个字,兀自生了会闷气,突然瞟了眼窗外,眼神一亮,扬起灿烂笑容朝着楼下大喊道:“太尉大人!太尉大人!”

我面色铁青,怒骂道:“你陪我吃饭,喊他干什么?”

左行舟倏地敛起笑容,怯头怯脑道:“我、我喊喊,他没听见。”

“坐下吃饭!”我瞪了他一眼,叫人给他添了半碗饭,逼着他再吃一点。

这小傻子就是个蠢货,光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脑袋里面空空如也!

当朝太子坐在他面前,他不来捧,反倒对章之桥伏低做小,简直匪夷所思!

吃过饭我便放他离开,见他松了口气欢腾而去的模样,心里真是一百个不痛快。

临近年关,虽是闲下来了,却更是心烦得厉害,李丛如今也老了,没有半点眼力见,明知我恼了左行舟,还来与我说衣裳做好了,要不要给人送去。

左右也无事,便叫他把衣裳拿来看看。

我坐在偏阁的贵妃榻里,懒洋洋吃着茶,等侍女捧衣裳过来。

李丛喜笑盈盈,把衣裳一件件举给我看,时间紧迫来不及做许多,只做了十件冬衣,只一两件是喜气的艳色,其他都是不打眼的浅色。

我兴致缺缺看着,抿了抿唇道:“我赏他做什么?他不过顺手帮我多找了几份卷宗,本也是他该做的,也未必帮上了什么忙。”

李丛笑笑说:“奴才看您近来心情好了许多,还当是他给殿下逗了乐子。”

我喝了口茶,躺回榻子里。

李丛佯装懊恼,拍了拍脸道:“奴才不长眼,会错了意,还当殿下想添新人,该打该打。”

“你胡说什么?”我沉下脸道,“三品学士的庶子哪里与我般配?”

我坐起身又道:“脾气也坏得很,又别扭又可气,我看见他就烦。”

李丛遣人把衣裳收起来,待人走光了才说:“那孩子看起来年岁还小,许是不经人事,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殿下若是实在看他不喜,也别往心里去,日后再不去卷宗库就是了。”

我不置可否应了一声。

李丛走去拨了拨炭火,又拢了拢屏风,随口道:“那卷宗库也不知烧的什么炭火,阴恻恻的,这寒冬腊月的,夜里宿在里面,他父母倒是不心疼。”

我心里不踏实,胸口也堵得难受,又想起他对我甜甜笑的样子,如坐针毡般立了起来,神情不自然道:“那些衣裳既然做了,不给他也是浪费,他虽不知好歹,我却未必要心思狭隘。”

李丛笑说:“那奴才去传侍女回来。”

我点了点他,骂道:“我看你才是人精!”

李丛讪讪笑了一声。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又道:“叫侍女去作甚,叫嬷嬷去。”

我如今真是着了魔了,日日对那小傻子牵肠挂肚,也不过见了他几回,更不曾与他亲近,偏就是对他念念不忘,李丛还说什么纳他为妾,我愿意他也未必肯,左知言对我虚情假意,他连虚情假意都不肯,眼里哪里有我。

马车到了卷宗司,李丛先去打点,清走了无关人等,免得人多嘴杂多生闲话。

我脚步匆匆往卷宗库去,如今已是夜深,也不知那傻子在做什么。

我跨进门,却见他趴在桌子上,将糖栗子一颗颗排开,似是无聊极了,正拿手指头点着糖栗子玩儿。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仰头看向我,猛然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跪下就要行大礼。

我连忙将他捞起来,目光盈盈望着他笑:“不必每次见了我都行大礼。”

他眼神木讷望着我,看上去傻乎乎的,极是可爱。

我心神荡了荡,笑说:“我叫人给你做了几身衣裳,你试试看。”

他惊慌摇头道:“不用了,我有衣裳穿。”

我瞪他一眼道:“忘记我那日怎么同你说的?”

未等他回答,有嬷嬷去关门,其余人伸手扒他的衣裳,他似是懵住了,眼神里充满了不知所措。

他身上粗制滥造的棉衣被剥下来,我微微撇过脸,不去看他衣衫凌乱的模样,待嬷嬷给他套上新衣,唤了我一声,我才缓缓转过头去。

藕荷色的束腰长袍,用银线绣了莲叶纹,近看似莲叶,远看却似波光,浅葱色的细腰带勾勒出他盈盈一握的腰身,他原本就模样貌美,如今这般更是楚楚动人,眼睑微微打颤,目光含羞带怯望着我。

我几乎看痴了过去,无意识向他走去,放柔了声音道:“你穿这件衣裳多好看。”

他忽然红了脸,又怯生生眼眸润润看着我,模样说不出的羞赧。

我心神不定,见他穿着大小正好,无意识说道:“我叫他们按照知言的身段改小一轮廓,竟是正好。”又对嬷嬷道:“再给他试别的。”

左行舟蓦然敛起笑,板着脸慢吞吞说:“无功不受禄,我还是不要了。”

方才还好好的,一转眼又发脾气,我自然心里也不痛快,冷下脸道:“又给我摆脸子?”

他似是见了我害怕,又与我生疏起来,小声说道:“小人不敢。”

我打发人出去,他连忙又说:“谢谢殿下,衣裳很好看。”

我敛了些怒气,走近他问道:“为什么不喜欢?”

他攥着手,垂着眼睛说:“我寻常都在家里,或是在卷宗库,这么好的衣裳给我穿糟蹋了。”

“蠢东西,这是什么好衣裳?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再帮我找几件案子来破,你喜欢什么好东西我都赏给你。”我缓缓在四方桌前坐下,垂眼道,“你既不想试就算了,过来陪我说说话,我难得来一趟,总不能一盏茶都喝不上。”

他垂头丧气去倒茶,然后闷不吭声站在我身旁。

我看了他几眼,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剥几颗栗子给我尝尝。”

他依旧心情抑郁,闷闷剥着栗子,一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心里恼怒,拔腿就想走,却见他不高兴,又忍不住想哄哄他。实在无话可说,问道:“你每日待在这里,不无聊吗?”

左行舟仍是不肯理我,闷闷摇了摇头。

我当真是无奈至极,曾几何时要我去哄人,左知言这般讨好我,虽耍手段,却从不敢当面甩我脸子。

我忍着怒气道:“我叫你陪我说说话。”

左行舟慢吞吞放下栗子,看了我一会儿,问道:“殿下,你为何经常待在刑部,当太子要会查案吗?”

我气恼道:“叫你陪我说话,不是叫你陪我说公务。”

左行舟嘀咕说:“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呀。”

我当真是被他气笑了,方才来时还好好的,一转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忽然想起方才提了左知言,我原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曾想过他们兄弟之间竟不睦至这般地步。

这小子比我这主子还难伺候,与他说话还得掂量着,半点不能说错,说错一字半句就与你生气。

我眼巴巴地来讨好他,他不仅不把我当回事,还要我来伏低做小哄着他。

我心情不悦,见他不喜听,越发要问,想了半晌,实在无话可问,随口问道:“知言和他小姨娘相处得好吗?”

左行舟板着脸道:“我如今晚上办差,白天睡觉,我也不知道他与小姨娘好不好,毕竟男女有别,我也不常见到他小姨娘。”

我冷下脸道:“知言偶尔提起你,都说你嫉妒怨恨他,如今看来你确实与他关系不睦,我每每说到他,你都会动气。”

左行舟吃板栗的动作一滞,他缓缓放下板栗,眼眶倏地发红,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见他落泪,顿时手足无措,恨不得把我这根舌头咬下来,他吸了吸鼻子,许是也觉得不好意思,别过身去自己把眼泪擦干净。

我懊恼万分,凑上前哄着他道:“别哭了,兄弟不睦也是常有的事情,未必是谁的错,我与几位皇弟也并不亲近,你若是不喜欢我提他,我以后不提他就是了。你脾气倔,不懂曲意逢迎,他说的话我也未必信。”

本是想哄他几句,却不想他又恼了起来,说道:“你现在这么说罢了,之前还为他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四十大板,把我打得皮开肉绽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

我怔了怔,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这件事情我说不清楚,当日我也并非为了左知言打他,不过是随意寻了个借口罢了。

只是无论如何,他今日实在过于骄矜,与我又吵又闹,我耐着性子哄了他几回都哄不好,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饶是我再喜欢他,这样的性子我也不愿收做赤子。

“你现在会顶嘴,当日为什么不解释?”我冷冷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左知言我再怎么宠他,他都不敢给我甩脸子!你活该挨这四十大板!”

我不等他说话,站起身便走,他一边扒衣服一边追上来,我转头怒瞪他一眼,冷声道:“身上的留着吧,其他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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