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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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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隔数月,兰因再见到元恕,是在元府前厅。而自己,正要去给他奉茶。

紫色官服,金色鱼袋,兰因无端想起了陆游的那句“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

将将放下茶盏,兰因就听黜陟使曲大人出言不善:“元抚台少年风流,竟连府上的侍女都是章台杨柳,色艺双绝啊。”

兰因在心中狠狠咒骂:“你才章台杨柳,你全家都章台杨柳!”

刚骂完,又听越州刺史洪大人不怀好意地说:“素闻元府有位侍女极擅音律,我等早就想领略一二,正好今日曲使君也在,不知元抚台可愿卖下官这个面子呀?”

元恕正想与曲明徽接近一二,探探他的虚实,听他话中,隐隐透露早已知晓兰因身份之意。

而洪胪又这般从旁辅助,正好让自己顺水推舟:“小弟今夜在府中设宴,到时让她为诸位大人抚琴一曲,聊以助兴。”

几位同僚听了连连称好,元恕又陪着坐了一会儿,才借口要去更衣,带着兰因离开。

兰因没有让玉露她们帮忙,打算一个人为元恕更衣,因为她有话想单独跟元恕说。

刚进方寸堂,兰因就忍不住开口:“少主,我能不能不去弹琴?”

元恕见她独自进来,又紧闭房门,目光殷切,仿佛只是来讨个答案,至于更衣什么的,根本不在她的计划内。因为元恕看了兰因许久,兰因都没有任何要替他更衣的意思。

而兰因,向来都是自己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如今她这么迫切地拒绝,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否与曲明徽有关。

思虑再三,元恕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不能。”

“为什么?”

元恕知道,兰因定然会问原因,便将想好的回答,淡淡说出:“主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轮不到你讨价还价。”

不出元恕所料,兰因听了这话,果然不再追问。但是元恕没料到,兰因竟然转身就走,还狠狠地把门摔上,不管元恕一个人在屋内的“死活”。

元恕还以为她是小孩儿心性,脾气见长,便没将她的所作所为放在心上。

下午,元恕和同僚们在书房议事,只留了玉露和雪芽,针羽和小团便回无患斋。

经过无类斋的时候,小团看见兰因正好在屋内,便拉着针羽进去,正看见兰因在吃桂花糕。

“兰因姐姐,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吃甜食吗?”小团奇怪地问,也顺手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针羽见盘子都快空了,便问兰因:“你吃了多少?”

兰因才反应过来,自己快把整盘吃完了,那可是有十几块啊!

“可是,真的很生气!”兰因心里一边为自己开脱,一边“毫不留情”又吃了一大口。

可是在针羽看来,兰因好像并没有理会自己,只是傻傻地在吃,便赶紧拿走了盘子,还叮嘱兰因:“吃多了伤胃。”

兰因见没东西可吃,便对针羽和小团“哭诉”:“针羽、小团,我真的好生气!气死我了!!”

针羽和小团从没见她这么气过,赶紧询问原因,才知道原来是少主让她去给宾客弹琴。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小团有点不太理解。

“为什么不生气?当然要生气啊!我又不是卖艺的!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那几个当官的嘴脸,色眯眯的,恨不得用眼神脱了我的衣服……”

针羽见她越说越不着调,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小声地说:“哎呦姑奶奶,快少说两句吧,那几位还在书房呢!”

小团见兰因如此为难,虽然不能理解,但能帮忙啊,便自告奋勇:“我去帮你弹吧,正好你教了我好几个月,勉强也能听。”

针羽见这边还没劝好兰因,那边又癫了一个小团,真恨不得夺门而出,再不管她们两个。

可又怎能真的不管呢?针羽只好对小团说:“这种事你也敢替,不怕少主发卖了你吗?”

却听小团说:“咱们少主虽然看着凶巴巴的,但从来没发卖过侍女,我最多挨一顿板子,再扣些月钱。”

“而且……”小团说到这里,拉起了兰因的手:“兰因姐姐平日里就待我很好,教我弹琴,还教你读书写字。我没什么能帮她的,这次她不愿意去,我就替她去呗。横竖死不了!”

兰因听了针羽和小团的话,才明白元恕那句“主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句话意味着,如果自己不去,很有可能会被体罚或者发卖;如果换别人去,那两个人都要遭殃。

想到这里,兰因登时觉得不寒而栗。往日种种轻松欢乐的笑声,都仿佛是对自己无知的嘲讽。而元恕对自己的所谓的“纵容”,也不过是对一个“物品”的喜爱。

自己在元府,是没有身份的“贱民”,是签了身契的“侍女”,是主子的“玩物”,但从来不是一个有尊严的人。

想明白了这些,兰因知道该怎么做了。

便对针羽和小团说:“没事,我自己去吧。你们也回去休息,我要练会儿琴。”

小团还以为兰因想明白了,高兴地说:“嗯!说不定少主见你弹得好,还会给赏赐呢!”

针羽看着兰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便拉着小团离开了。

上场前,兰因特意选了很薄的纱裙,画了精致的斜红妆,还央玉露给自己梳了时下很流行的凌云髻。思虑再三,还是戴了一方纱巾笼住自己的脸。

待宾客酒过三巡,前面的歌舞全都演尽,众人再三催促下,兰因才携着琴“姗姗来迟”。

果然,台下那几位大人,见美人身姿,如雾里赏花,若隐若现,都看得挪不开眼。

虽隔着面纱看不真切,但隐约可见斜红如新月,明艳动人,细眉如柳叶,勾扫入鬓,也勾得人魂魄漂浮。

一曲《猗兰》,琴音清雅,却盖不住登徒浪子的污言秽语,兰因仿佛回到了秦淮阁。

那个时候自己年纪小,不用表演,也不用陪酒。酒酣宴散,经常看见年长的姐姐们,躲着人暗中流泪。

跟自己同龄的女孩,也曾有人困惑她们为何要哭。自己当时虽然明了,却没有感同身受。

如今身不由己,委曲求全,方知“以色侍人”,如烈火煎身。

兰因被思绪缠绕,心潮激荡,琴声更显刚毅,泪珠却忍不住滚落。

寒月笼纱,幽兰啼露,醉酒的官员,都恨不得伸出手,扯下她的面纱。

只有元恕,清晰地看见,那些泪珠是如何夺眶而出,无声落地,却仿佛砸在自己心里。

兰因弹完琴,就回了无类斋,关紧门窗。

因为兰因心里很乱,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悲伤,不想说话,也不想做什么,就想这么呆呆地坐着。

玉露和小团见她不对劲,一个人在屋里既不点灯也没动静,前后来敲门想看看她,都被她搪塞走了。

兰因也不知自己就这么坐了多久,只觉得周遭声音渐渐低了,屋内越来越黑,窗外月色倒是愈发皎洁。

还没起身去燃烛火,却听有人推门而入。借着月色,兰因认出,是元恕。

“你怎么来了?”兰因这个时候已经懒得计较他没敲门这件事,只闻得他一身酒气,令人厌烦,根本不想跟他好好说话,更别说尊称他什么“少主”。

没成想他也没计较,反而温柔地问:“你怎么哭了?”

“天太冷,冻的。”兰因懒得跟他解释,而且,也解释不清楚。

元恕知道她在敷衍自己,却还是顺着她的话说:“天冷还穿那么少?”

兰因一听,还没消的气立马又燃了起来:“不是你让我抚琴助兴吗?我不得穿得好看些?

元恕见她说的是抚琴之事,似懂非懂,有点好笑地问:“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兰因听他的意思,好像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仿佛一拳砸在棉花上,顿时更生气了:“不然呢?难道因为你不给我赏钱?

元恕这才确定,她是因为“自己让她去弹琴”而生气,跟曲明徽毫无关系。可自己总不能对她说,我是怀疑你才让你去弹琴的。

只要与曲明徽无关,元恕觉得问题都可以解决,便主动低头:“今日之事是我不对,这个给你,就当赔罪。”

兰因这才发现,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正要递给自己。

“我不要!”兰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心中更是凄然:“你还真当我是‘玩物’,高兴了就哄一哄,不高兴了就随意打骂?”

却听元恕认真地问:“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放我出府。”

元恕看了兰因好一会儿,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便也坐在对面,放下手中木盒,才看着她问。

“你为什么想出府?我对你不好吗?”

还好是深夜,又没点灯,看不太清元恕的眼神,兰因躲避了他的目光,看向门外的月亮,才回答:“不是不好。”

元恕听她只说了四个字,就没了下文,只是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只好又问她:“那你为何要走?”

兰因听他语气,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反而像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不由心下一软,认真跟他解释:“你对我好是一回事,可我不想当侍女伺候别人是另一回事。”

元恕心下一凛,不动声色地问:“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当侍女,想当妾室?”

——

【人物访谈1】

记者:请问你知道陆游那句词的词牌名吗?

兰因:知道啊,《长相思》,怎么了?

记者:啧啧,长相思,你是不是喜欢他?

兰因:你是不是有病?

【人物访谈2】

记者:请问你为什么不自己梳发髻?

兰因:我不会。

记者:那你为什么不学?

兰因:也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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