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不想负责?
卡尔契尔唯一一家医院早在三年前解离体暴乱的时候就被首都青帝亚一炮给轰了,
所以,姜瑜口中的医院实际上就是隐藏在这里大大小小的黑诊所,
挑选黑诊所实际上是一门学问,
毕竟都是不合法的生意了,那设施,工具,甚至是医生的技术肯定都是良莠不齐的,
如果是不熟悉人,很容易被坑。
看着后视镜后男人无法抉择的样子,姜瑜暗自窃喜,
早在上车之前她就打好了小算盘,一定会送他去最黑心,最贵,治的还不好,治好了也缝合很差的那家,
当然,最好的能引发一些后遗症,比如说失忆啊,什么的,刚好忘记今天见过她就更好了。
美滋滋地盘算着,姜瑜把小车开的飞快,就在离目的地还有十分钟的时候,
收音机里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主意。
“……下面插播一条新闻,联盟最高裁决院院长谢刃家的长公子谢佑其在就职「沐恩塔」分院裁判长的时失踪,截至目前仍下落不明,院长夫人几近崩溃,据悉,这已经是谢家近十年来,失踪的第二个孩子……”
姜瑜对此类新闻并不怎么感兴趣,让她在意的是这个谢家,
因为当年她差一点就被领养去了那里。
姜瑜扭大了音量,想要听的更清楚,却遭到后排斗篷男的强烈反对。
“喂,吵死了,快关上。”
姜瑜:……
姜瑜:白嫖车还这么多意见,有本事自己买一辆自己开啊。
十分钟后,“黑心诊所”到了。
姜瑜熄火,率先下车,等了好久,对方都迟迟没有动作。
该不会临时反悔了吧?
姜瑜忐忑地打开后舱门,却没想到男人早已经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微敞的黑斗篷因为他的动作而散开大半,露出了大半个胸膛,两方健硕有力的胸肌白立晕着一抹粉红,
但要说最妙的,还得是锁骨上的那一点小痣,点缀其中,恰如其分。
“喂,醒醒啊,到地方了。”
“喂,要死也别死在这啊,坐垫染上尸臭很难刷的!”
姜瑜见男人怎么叫都没有用后,决定直接上手,一边念叨着,一边靠过去,
就在她的手刚刚碰到对方脸颊时,他猝不及防地睁开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
男人茫然的眼神里骤然闪过一丝惊慌,在看清姜瑜支撑在他耳边的双臂上时,脸颊炸红。
“没干什么啊,见你晕了,就喊喊你,怕你死了。”
姜瑜觉得这人奇怪极了,
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冷漠苛刻的样子,怎么就晕了一下,醒来后就变得磨磨唧唧的了。
难道说,他看穿了自己心里的小算盘?知道她也特意送他来的是黑诊所?
刻意卖的苦肉计?
不能啊,
她分明忍的很好啊。
“救人?你们卡尔契尔的女人都这样吗?一上来就牵手,动不动就往男人身上扑?”
?!
大哥,不是你有病吧?有病就赶紧去治啊,而不是在这说胡话,
谁往他身上扑了?
看不到这是她作为一个好人最基本的品德吗?
姜瑜被气到鼻孔冒烟,她迅速从男人身上起来,头也不回地进了诊所。
DD,
姜瑜发誓,如果她再关心这男的一下,就让她被狗吃掉!
*
“哎呀,看看这是是来了!我的小鱼宝贝~快让姨姨亲亲。”
姜瑜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一道人影拉入怀中狠狠夹住,
因为离得太近,对方浓郁的香水味险些把姜瑜呛晕过去。
“哎呦,我的小鱼宝贝怎么瘦了,我就说你哥那翻车厨艺根本不行,也就是你才能吃下去。”
脸颊肉被人狠狠捏住,姜瑜挣脱两下无果后,只能放弃任人拿捏。
捏住姜瑜的人叫做刘惠,是一名半吊子护士,之前姜瑜是邻居,但后来找个小白脸医生后就搬来了这里,开了这家黑心诊所。
“刘姨,送来一个冤大头,富哥,记得好好宰一下啊。”
嗯?有钱的冤大头!
一听到这个词,刘惠眼睛都亮了,她立刻松开姜瑜,朝她身后望去,
但就只看到一个全身裹住斗篷的黑衣男人。
冤大头?不会说的就是他吧?
刘惠将人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一番,斗篷普普通通,遮了一半的脸也长的普普通通,
根本看不出有钱在哪儿。
“刘姨信我,他真的是,什么平时没人开的贵价药,没人做的天价检查啊,都通通给他用,他付的起。”
“真的?”
刘惠狐疑:“小鱼宝贝不会在骗我,为了报复我上次跟你哥哥告状的仇吧?”
“怎么会!刘姨对我这么好,之前一有好东西第一个先到的就是我,后来又那么照顾事务所的生意,我感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报复?”
才怪,
别管过去了多少年,姜瑜始终记得,小时候刘惠给她吃的糖块混入行刑者眼泪的过期糖块,导致她上吐下泻两天两夜。
虽然后来她知道刘惠也是被骗了,卖她糖块的人说这东西可以减肥,所以她才会买了好几箱,
可是个她给她吃过期糖倒是一点儿都没冤枉。
“那就好,那我就相信我的小鱼宝贝啦,要是骗我,你知道的……”
刘惠笑眯眯地又捏了捏姜瑜的脸,
她有的是办法好好“爱”她。
不过既然决定暂且相信,
刘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大手一挥,召来一个推着轮椅的小护士。
“您好先生,欢迎光临小葵花诊所,我是护士张元元,您要是觉得饿麻烦也可以叫我小元,现在坐上轮椅,我们就可以做检查喽。”
张元元是个人造人,虽然是个残次品,但贵在稀罕,能用。
至于来历,据说是刘惠那口子有天闲逛废弃场捡来的,
这相当于天上掉馅饼的事当时可羡慕死了姜瑜。
张元元遵循着已经设定好的程式,伸手去扶斗篷男,但却在碰到对方的一瞬间,被对方闪躲开,
“别碰我!”
就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男人半张脸骤然变得铁青,紧接着,赶紧将手指缩回了斗篷。
姜瑜&张元元&刘惠:“……”
刘惠:“哈哈哈哈哈哈,这位先生是有洁癖吧,没关系的,我们小葵花诊所所有人都是非常专业的,会全程戴着手套为您检查。”
看来姜瑜真的没有骗她,这位恨不得遮住全身的奇怪斗篷男还真是个富哥,
毕竟,像“洁癖”这种少爷病她可没见过有几个像她们一样的穷人有。
刘惠命令张元元赶紧去换一次性手套,男人脸色才好起来一点,
他走到姜瑜身边,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递来一块沉甸甸的金色徽章,
男人的手指纤细而修长,轻轻拂过姜瑜手背后,将徽章放在了她手心,
徽章上面雕着一个精致的天平,天平的中心停驻着一只即将振翅而飞的小鸟。
嗯?
姜瑜一脸茫然,她实在是不懂男人给她这个做什么,但看在对方逐渐沉下来的脸色,
她最后十分识时务地收下了。
“咳咳,倒是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负责,拿好了,等着,我会回来找你的。”
此时,恰好张元元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男人最后看了姜瑜一眼,才犹犹豫豫的肯坐上去,
似乎是有点不舍?
紧盯着两人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姜瑜狠狠松了一口气,
呼,终于送走一个奇怪的麻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姜瑜却莫名地相信这个男人不会泄露她的秘密。
“怎么?紧张了?”
刘惠饶有兴致地看着姜瑜以及她手心里的徽章。
“情敌给的定情信物啊,啧啧啧,我都不敢想长央见到这东西后脸色会多精彩。”
姜瑜:“……”
刘惠口中的臭脸医生不是别人,正是她不是亲哥哥,但胜似亲哥哥的长央哥哥,
姜瑜对此已经很习惯了,因为从小到大,只有有机会,她就会开这种玩笑,
但她可以发誓,这么多年,她和长央一直都是比纯奶还纯的纯洁关系。
见没什么事了,姜瑜抖了抖小包就要回家,却没想到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包带竟然断了!
零零碎碎的东西撒了一地,姜瑜皱起了鼻子,
今天到底是什么倒霉日子啊,先是包包被解离体抢去,后面系带又断了,
早知如此,出门前就应该上星网赛博拜拜了。
“换个包吧,这都背多少年了,太恋旧可啦动不了内需,不利于经济发展的。”刘惠劝道。
这包是姜瑜老师姜涟送她的,粉红色,上面还画了几条可爱的龙宝宝,姜瑜很喜欢,一直拿它当个宝,
就算已经背到起毛边了,还是不愿意换,
刘惠知道她再劝也没用,倒不是姜瑜多喜欢这个包,而是她不舍得送包的人。
合力将大半东西捡起,
刘惠翻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布袋子,将这些东西连同一把星币一起塞给了姜瑜。
“明天就是姜涟的七周年的纪念日了,最近几天忙的晕头转向,忘记买东西了,你明天要去的话,就帮我买盒她最爱的饼干给她,记得啊,一定是铁盒装的,纸盒子她不喜欢的。”
七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但改变不了当年医院坍塌留在卡尔契尔人心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