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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死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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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灯走得很快,这五年来他已经摸透了迷云山的地形。眼前雾气渐浓,江灯不以为意,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大雾捉弄到迷路然后遇到山中精怪的小孩了。

记得最开始他偷跑下山时,那场浓厚的大雾也是复游涵弄出来的。

江灯在林中穿梭,一颗水珠在上空飞速移动。

水珠也就是复游涵道:“江不问,我为什么要和你比试?大人说要我接你回家的!”

江灯没有说话,他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快些回到阁中去。若是和复游涵一起上山,途中不免要耽搁一下。

他已经有小半天没见到江少弦了。虽说今早被赶下山时,江少弦叮嘱他晚些回来,但江灯心知现在回去,江少弦也不会说什么。

江灯很快来到院前,盯着院门上老旧的“福”字看了会儿,心头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这是江灯第一年学写字时写的。一笔一划规规矩矩,算不上好看,却也不难看。

他当时练字不知道写什么,便问了江少弦。

江少弦捏着他的脸道:“多写一些福字便多攒一分福气。”

江灯听了,于是练了几十张的“福”。他每写一张便在心里默念,这张是写给江少弦的,这张也是。

不知不觉积了小臂高的斗方红宣纸,本想写完就抱到灶边当柴烧,谁料他愣了一会儿神,江少弦便从中挑了一张最好的贴到了院门上。

五年不曾撕下。江灯想着换一张贴,江少弦都不许。

迷云山顶的温度极低,江灯呵出一团白气轻轻推开院门。几点薄雪掉下来,不轻不重砸在头顶。

江灯视线白花花一片,雪粒粘在睫毛上,更冷了。

“开门时慢点进,要不就翻墙进。江不问要我教你几遍?”

檐下支了张桌,桌下放着火炉。江少弦坐正桌前,拿笔在一张舆图上勾勾画画。

他圈出一个地方,悠悠放下笔对江灯招手:“过来。”

江少弦好似笑了笑,嘴角微微翘起,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他一改往日青绿色的衣服,换上了深蓝色,连着眼瞳都映出点点蓝色。

山上不比城中,冬日更冷,江少弦外面还披了一件淡墨色的外衣。

这副打扮给江少弦增添几分矜贵气,却少了些活泼。

江灯不止一次想,江少弦应是贵养在书香门第里不谙世事的少爷。

江灯来到江少弦面前蹲下,把茶酥放上桌。

“师尊……”他轻轻地唤,目光一刻不移。

如此灼热的目光换作旁人定会有所察觉,可江少弦好像生来感情迟顿,亦或是他不懂。

江灯的喜欢从未想过藏,而是放在明面上,江少弦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江灯有些口干地舔舔唇,五年过去,江少弦眉宇间少了当年的青涩,五官已完全展开。

眼前的江少弦很安静,一副可以任人欺负的样子。江灯不知道自己对江少弦的感情是占有欲作祟还是喜欢。无论是哪种,江灯都想把江少弦紧紧绑在身边。

江少弦是江灯受尽苦难,熬过风霜上天给他救赎。前十三年,江灯没被好好对待过,而这五年江少弦是他的全部。

江灯依赖他,尊敬他,想……要他。

江少弦歪了一下头,江灯差点没把持住。他呼吸有些急促,手不自觉攥紧。

“你发冠歪了。”江灯道。

“你帮我正正。”

江少弦揣着一个手炉在怀里,手刚捂暖和,就不想拿出来。

“嗯。”

江灯仰头,两人凑得极近。发冠冰冷,江灯浑身发烫。

“江不问,”江少弦突然道,目光落在江灯的剑柄上。

那处系了一个红玉坠,是用在清荷坊买下的红玉做的,那是一个镂空的圆球,里面镶了“平安”二字。

“过几日我想带你去高处看看。”江少弦说完剩下的话。

江灯:“何为高处?”

江少弦:“每三年一届的天榜比试,我想要你去参加。”

对少年人来说,能在天榜上取得名次,是一辈子的荣耀。

“好,我参加。”江灯知道这个天榜。

“天榜”是二十四仙洲最大规模的比试,是每个门派晚辈之间的切磋。只有十五到二十二之间的少年人才可参与。几乎每届天榜第一都在修真界留下赫赫威名,包括洛语欢。

天榜说是比试,实则也是提高门派地位的一种方式。有一个或者多个能力出众的晚辈才是一个门派最大的骄傲和支柱。

江少弦起身收了舆图,提走了桌上的茶酥。顺便轻轻抱起侧旁的旧灯笼。

江少弦很爱护,尊敬那盏灯笼。记得有次江灯要去碰,很快就被江少弦喝止了。

那是江少弦第一次紧张又失态,他把灯笼护在身前,看江灯的眼神里带着寒光,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那是江少弦第一次对江灯说滚,因为这盏灯笼。

江灯被吓住了,站在原地红了眼眶。他只是看到灯笼落了灰,想拿布擦一下而已。

但江少弦情绪很激动,像一头护食的野兽,紧紧怀抱住灯笼。

从那以后,江灯看到那盏灯笼都会绕着走。

暗阁里,江少弦将舆图挂在墙上。他手指轻点了一下桌上的煤油灯,忽地一下,油灯亮起。

桌上放着的信件是今早送过来的,是一封捷报。

江少弦用衣袖擦拭掉桌上的积灰,再把怀中的旧灯笼轻轻放下。他拿起旁边的卷轴,平打开来。

卷轴一打开,一股血腥味就扑鼻而来,仔细一看,卷轴上写了很多人名。

江少弦目光移到一个叫“花茵”的人名上。

他用手指沾了点信封上带的血渍,划掉了花茵旁边一个叫“白时远”的名字。

然后他提笔蘸墨,在白时远右侧写下:取其命者戚当归。

卷轴上有很多这样的笔迹,都是左侧一个人名,中间一个被血划掉的人名,右侧再写下取其命者谁谁谁。

譬如:

谢晚晴。吴休语,取其命者柳扇轻。

柳如絮、葛桥儿、江忆寒。洛弋阳,取其命者柳扇轻。

庄明生。李衡山,取其命者洛语欢。

小小。顾芳银,取其命者江水平。

唐方。江陵子,取其命者涂二娘。

………

卷轴写得满满当当,只剩下最下角有两个空行。

“只剩最后两个人了,您会保佑我吗?”合上卷轴,江少弦独自对着那盏旧灯笼道。

灯笼里面没有灯芯,江少弦碰了碰灯面上绣的黑竹,指尖冒出点点蓝光。

蓝白小人又出现了,五张蓝色小人和四张白色小人手牵手围成一圈,把灯笼围在中间。

纸片小人很是欢快,一直围着灯笼蹦跳,口中咿咿呀呀。

翌日。

江灯一身躁热醒过来,往下一摸,亵裤湿了一片。他只当是寻常事,面上平淡。

他梦见江少弦了,一个春.梦。

梦中两人衣衫不整,他把江少弦压在身下。江少弦眼里含着泪光,面色粉红,一声一声喊着江灯的字。

江灯很早就看过这种事,在那条黑巷里。被压在下面的人往往叫得撕心裂肺,甚至还会流血。

贩卖主每天都会找一个人来上一回。江灯很厌恶,他捂着耳朵不去听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和惨叫。

但声音几乎无孔不入,强硬地钻进他的耳朵。江灯想吐,心里又害怕,害怕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还好,江少弦把他拯救出来了。

年岁再大一些,江灯对江少弦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他总是假装不经意间和江少弦发生肢体上的触碰,在这些触碰中,江灯感到很愉悦。

慢慢的,他想要江少弦。

江灯掀开被子起身,褪了亵裤,脑中在想其他。

江少弦怕疼,可能真的会哭。

这样一想,这种事也没什么好。

江灯出门晾衣服的时候,复游涵正在院子变换四季。

只见复游涵手指一弯一点,天气一会儿放晴一会儿打雷。江灯对此早已经习惯。

须臾,被吵醒的江少弦蓦然推门而出:“在干嘛?”

江灯一惊,亵裤从手中掉落。他惊慌失措地去抓,结果还是没抓住让它掉在地上。

刚刚江灯的举止太过反常,江少弦视线扫过来,落在地上的亵裤上。

江灯心凉了半截,仇视的看着地上的亵裤,他刚刚就应该把它撕碎!

江少弦不明白江灯为什么大清早的洗亵裤,他也没去问,在复游涵把季节变正常后就关了门。

“不要了吗?”复游涵摸着头发,不理解江灯为什么要把刚洗好的亵裤撕碎。

江灯瞥了她一眼,语气凉凉:“游佬儿,去地里挖几株菜,我做饭了。”

复游涵察觉不到语气的变化,她眼睛一亮,拍着手笑说:“好啊好啊,我这就去。我好喜欢你做的菜!”

江灯偏了下头,一脸不开心,语气淡漠:“你今天喝汤。”

复游涵笑容僵了片刻,不明白:“为什么啊?”

江灯:“你惹到我了。”

“啊!”此刻,复游涵心情坏到了极点。

她一跺脚,迷云山都跟着震了震。

江灯拍掉突然砸在身上的大雪球:“你吃土吧!”

“凭什么!”复游涵又跺了跺脚,迷云山又震了震。

迷云山连震两次,屋内,江少弦手忙脚乱捡起滚落在地上的东西,头疼扶额。这二人到底在院子里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江灯记仇小本本:

某月某号,复游涵变换天气的声音太大,吵醒了江少弦。是以,我决定不煮复游涵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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