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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合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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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空气带着山野特有的清冽,干净得像被水洗过一样,深深吸一口,凉意直沁肺腑。山坡上,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叶间跳跃,发出清脆婉转的“叽叽喳喳”声,为这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生机。

小野美月蹲在山坡中段一处相对平坦的小平台上。她身旁铺着一块干净的格子布,上面整齐地码放着几个保温水壶,壶嘴微微冒着热气。她手里捧着一个方形的纸盒牛奶,吸管已经被她无意识地咬得有些扁了。她小口啜吸着温热的牛奶,目光有些放空地投向下方蜿蜒而上的陡峭山道。

这条从山脚通往她所在平台的坡道很长,坡度也不小,是今天晨跑训练的终点线。此刻,监督应该正在山脚下组织队员们集合,准备开始这场考验耐力和意志力的爬坡跑。空气中隐约传来几声模糊的哨响和短促的指令,但很快又被山林的寂静吞没。

美月的思绪随着口中温热的牛奶,渐渐有些涣散开来。今天是合宿的第三天了,时间过得真快,适应场地、基础训练、针对性配合……每一天都排得满满当当,汗水浸透了无数件训练衫。明天……明天下午,有一场重要的练习赛。对手是——青叶城西这个念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夕阳的余晖透过排球部办公室的窗户,将室内染上一层温暖的金橘色。空气里还残留着白天训练的气息。长长的会议桌上摊开着宫城合宿的详细计划和当地高校名单。猫又教练坐在主位,手里把玩着一个旧排球,眼神深邃。直井监督坐在旁边,面前摊开着笔记本。黑尾和美月则分坐在桌子两侧,作为队长和经理协助着最终的敲定。

讨论的重点是合宿期间的练习赛安排。与乌野高中的“垃圾场决战”早已是既定行程,放在最后一天作为压轴。剩下的时间,需要安排其他有质量的对手进行实战磨合。

“除了乌野,合宿中期还需要安排至少一场强度足够的练习赛,保持状态,检验训练成果。”直井监督推了推眼镜,手指划过名单上几个学校名字,“宫城本地的强校……白鸟泽的日程恐怕很难协调,伊达工业的风格很有特点,但……”

美月的目光也随着监督的手指在名单上移动。当看到“青城叶西高校”时,她的心跳微微加快。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声音清晰但带着一丝谨慎的试探:

“猫又教练,直井监督,还有黑尾前辈……关于练习赛对手,我有一个提议。”她指向名单上的名字,“青叶城西,大家觉得怎么样?”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有片刻的安静。猫又教练把玩排球的手停了下来,目光投向美月,带着一丝考究的兴趣。直井监督微微蹙眉,显然在思考可行性:青叶城西?及川彻的队伍?他们的体系非常成熟,攻守兼备,战术变化多端,核心二传的创造力极强。如果能和他们交手,对我们应对这种精密且充满爆发力的全能型打法将是极好的锻炼。只是……他们是宫城的顶级强队,赛程和训练安排都很紧,恐怕……”

黑尾铁朗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嘴角勾起一丝充满挑战意味和浓厚兴趣的弧度,“及川彻的传球确实能编织出华丽的进攻,而我们的防守则像耐心的猫群等待撕破那张网的机会。如果能约到,对我们整个体系的韧性和临场应变能力会是巨大的考验。”他看向美月,眼神带着鼓励和队长的担当,“经理,有信心约到吗?”

感受到队长和教练们投来的目光(猫又教练虽然没有说话,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显示他并不反对这个提议),美月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但这次是带着一股干劲。她用力点头:“我会尽力去沟通!说明我们是以交流学习为主,时间场地都尽量配合他们!”

于是,在那个黄昏的办公室里,任务落在了美月肩上。她拿起电话,拨通了青城排球部的联络号码……

“呼……”美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微凉的空气中迅速消散。牛奶盒已经空了,被她捏得微微变形。她将空盒放在布垫一角,目光重新聚焦在下方的山道上。

山林的寂静被打破了。由远及近,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们粗重的喘息声,正顽强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她所在的平台奋力攀登而来。最前面那个红色身影,依稀能辨认出是犬冈走充满活力的姿态。

明天,就要面对青城了。美月站起身,目光变得专注而坚定。新的一天,新的挑战,就在这晨光与喘息声中,正式拉开了序幕。而更大的考验,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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