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黑雾已经迫不及待地在衣柜前扭来扭去。我揉着眼睛拉开衣柜，它立刻卷起一件荧光橙的卫衣往我身上比划。

"绝对不行。"我坚决地把它按回去，手指在衣架间游走，最后选了件烟灰色的宽松卫衣和黑色直筒裤。

黑雾失望地耷拉下来，像只被拒绝的小狗。我无奈地叹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昨天买的星星发夹："给你买的，别闹了。"

发夹瞬间被黑雾卷走，它在空中转了个圈，发夹奇迹般地悬浮在它那团雾气中央，像被无形的力量固定住一样闪闪发光。

"居然真的能戴..."我忍不住笑起来，"走吧，今天给你多买几个。"

米花商业街的周末人头攒动。黑雾对新买的亮片发夹爱不释手，每经过一家店铺的玻璃橱窗都要停下来"照镜子"。在第五次被它拽住袖子时，我终于妥协地走进一家精品店。

"只能选三个。"我竖起手指。黑雾立刻兴奋地扑向饰品区，最后精挑细选了水钻蝴蝶结、彩虹小马和会变色的镭射星星。

精品店的试衣区氤氲着香氛暖气。我展开雾霾蓝运动服时，更衣室灯光忽然明灭两下——黑雾正用影子捂住感应探头表示抗议。拉链滑到腰际时，镜面角落悄然浮出小小的叉号图案。

"安静。"我用口型警告镜子。叉号立刻变成委屈的波浪线。

运动服上身那刻，脚边突然漾起微风。低头看见影子正模拟运动员起跳动作，裤管布料被无形气流托起又落下。店员在帘外询问："需要帮忙吗？"我拉开布帘的瞬间，衣架上的同款外套突然转向四十五度，如同被无形的手摆成展示姿态。

"很合身呢。"店员调整肩线时，我耳后碎发突然被气流掀起——黑雾在抗议她触碰领地。镜面底部闪过转瞬即逝的星光，像偷笑的余韵。

淡蓝连衣裙的登场让空气凝滞。刚套上头，裙摆便无风自扬三十度角，露出我慌忙按住的手。系带时后背传来奇异的牵引感，腰后蝴蝶结自动成型，缎带末端还翘起俏皮的尖角。

"转个圈看看？"店员话音刚落，试衣间所有衣架突然同步轻晃。我旋转时，地面影子绽开层层叠叠的黑色花瓣，又在灯光下迅速收拢。

亮片腰带被递来时，金属圆片无端震颤。我系上瞬间，更衣室空调骤然增强，裙摆如花朵盛放。"空调故障？"店员疑惑张望时，腰带亮片已停止骚动，唯余我腰间一道流动的银河。

结账台扫码枪"嘀"声响起时，运动服袖口内侧浮现彩虹小马贴纸的轮廓，又在包装袋遮罩下隐去。推开玻璃门的刹那，春风卷起标签绳，绳端不知何时系了枚微型闪光星——正随着我的步伐在纸袋旁跳着踢踏舞。

波罗咖啡厅的铃铛清脆作响。我选了最角落的位置，把购物袋小心地放在内侧座位上。黑雾悄悄从影子里探出"手"，摸了摸袋子里连衣裙的布料。

"一份招牌三明治，一杯橙汁。"我对过来的服务生说道。金发的安室透微笑着点头，目光在我的购物袋上停留了一秒。

三明治刚端上来，玻璃门就被一群小学生撞开。熟悉的蓝色西装和小蝴蝶结让我立刻低下头，加快了咀嚼速度。黑雾敏锐地察觉到我的紧张，悄悄把购物袋往阴影处拖了拖。

"少年侦探团今日特餐！"步美活力十足的声音传来。

"喂，你们几个别吵到其他客人。"柯南无奈地提醒，镜片后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全场。

我三口并作两口吃完三明治，饮料几乎是一饮而尽。黑雾已经机智地把所有购物袋都整理好，随时准备撤离。离开时，我听到光彦惊讶地说："那个姐姐吃得好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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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街的露天咖啡座像童话场景的复刻。知世举着摄像机对准小樱，小可抱着草莓蛋糕大快朵颐。我驻足在街对面的书店橱窗前，隔着玻璃观察魔法少女的日常。黑雾在影子里模仿小可拍肚皮的动作，地面上的黑影微微鼓动着。

梧桐道的绿荫筛下碎金，纸袋提手在掌心勒出浅痕。前方飘来的对话声带着奇异的温差感：

"至少露个面..."

"否决。"

高挑的身影倒着行走，鸡冠头在树影间跳动。他身前半步，蜷在运动外套里的同伴正与游戏机屏幕难分难舍。我放轻脚步时，视线恰好与后者发顶平齐，而那位倒行者转身时，我需微微仰起脸才能迎上他的目光。

转角处鸡冠头青年突然旋身，运动鞋擦着地面发出短促尖响。"当心！"他急刹时肩胛带风，堪堪擦过我的购物袋边缘。

"抱歉。"垂落的视线带着球场拦网手特有的专注高度，我仰头看见他后颈被阳光晒出的分界线。

"没关系。"纸袋随摇头轻晃，黑雾在影子里悄悄加固袋底。他的同伴全程未抬眼，金色刘海在电子蓝光里颤动如蝶翼。

"差点撞到人了研磨。"鸡冠头青年用鞋尖轻碰同伴鞋帮。游戏角色发出必杀技音效，算是回应。

三人继续同行时形成微妙的阶梯。鸡冠头向同伴倾身说话时，声音从高处落下："山本说今年再招不到人就剃光头。"游戏机屏幕抬高几寸，闷闷的声音从衣领里渗出："虎的头型不适合..."

斑马线前的红灯将我们钉住。车流带起的风掀起鸡冠头青年额前碎发，他摸口袋的动作让运动外套下摆扫过我的纸袋。绿灯亮起那瞬，游戏机撞上信号灯柱的闷响被喧嚣吞没。

"看路。"带笑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手臂将同伴拽离危险区域。我右转进入小巷时，听见对话尾声乘风掠过耳际：

"就十分钟..."

"...考虑..."

两抹红色消失在直线延伸的街道尽头。购物袋突然轻颤——黑雾将几缕蒲公英绒球撒进袋中，绒毛沾在新衣服的防尘罩上，像不小心跌入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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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将购物袋染成蜜色时，院门在身后合拢。黑雾卷着信箱里的广告单舞了个圈，最后塞进回收箱。

衣帽间里，淡蓝连衣裙悬在暮光中。我抚平腰际褶皱时，床铺传来细碎声响——三枚发夹自动排成直线，镭射星星在渐暗光线里流转虹彩。黑雾碰碰我手腕，又点点裙摆领口。

"配这里？"我别上发夹的瞬间，地板上的影子铺展成鼓掌的波纹。衣柜门映出我们的身影：少女领口闪着星芒，脚下的黑影盛开着无声的礼赞。

夜色浸透窗棂时，新运动服已在衣柜叠成方阵。黑雾最后调整了衣领角度，像艺术家完成署名。我蜷在沙发看它游走，那些藏匿在阴影里的水钻时而闪烁，如同散落的星图正在呼吸。米花町的喧嚣沉淀为衣料摩挲的细响，而淡蓝裙摆漾开的褶皱里，正栖息着未启程的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