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会。朝臣们见到敖丙像没事一样坐在那里,吃了一惊。这个怀龙蛋的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今天破例李哪吒也坐在这里。
李哪吒睡了一夜,感觉还是没有完全恢复精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表情,显得更加英俊迷人。有人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痕迹。哪吒无论什么伤第二天肯定好,可是这个伤居然还能看出来。
太白金星不知何意,硬着头皮说:“陛下,关于臣等昨日的提意。为了太子的身份,需要三坛海会大神卸下军务重担,改封王母娘娘,以更好的照顾好陛下家事。”
敖丙冷笑道:“寡人不知道你们为我的家事考虑得这样好啊。只可惜,寡人的宝贝更喜欢三坛海会大神这个位置。”
太白金星说:“陛下的家事也是三界事。臣等请求陛下以三界为重。“
敖丙说:”对寡人而言,没有事情比寡人哪吒更重要的事。“
太白金星说:“既然陛下这样看重他,就更应该给他名分,让他留在陛下身边,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
敖丙怒道:“你在教我做事吗?”
太白金星说:“臣不敢。”
“李哪吒,太白金星对你不敬,就是对寡人不敬,替朕杀了他。”
所有的朝臣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哪吒还是带着笑容,一剑刺过太白金星胸口。这个历任多任玉帝不倒的老臣,当场毙命。
赤脚大仙说:“陛下,你为了一个李哪吒,杀死忠臣。此举和宠幸九尾妖狐苏妲己的……
话没有说话,李哪吒第二剑又刺死了赤脚大仙。
敖丙说:“还有谁?”
所有人跪了下来,瑟瑟发抖。他们明白一件事情,今日这个玉帝演了五年的仁君,终于演不下去了。而且以前的玉帝再暴虐也不曾在朝堂上杀大臣。
敖丙哈哈大笑:“宠信苏妲己没有一点错,错就错在没有早点把兵权给苏妲己。早点发挥苏妲己的作用,胜负还未可知。”
这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真心话。女娲娘娘灵宠,九尾妖狐苏妲己实力强大。最厉害的是蛊惑人心的本事。李哪吒曾经相信自己十年之久,却因为苏妲己临死前的三言两语最终对付自己。所以,即使对阵只有一丝残魂的苏妲己,他也决定自己动手。除了自己,没有人有这种定力。李哪吒有很多希望交手的对象,对敖丙来说,最希望交手的对象只有九尾妖狐苏妲己。
回到宫中,李哪吒不太开心的样子。
敖丙说:“是你自己说你自己是妖妃的,现在遭受报应了吧。“
哪吒说:“我不是生这个气。然后告诉敖丙杨戬的事情。“
哪吒说:“我一点都没有想到长火当天尊弟子意味着什么?也许杨戬比我更合适留在天庭。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
敖丙说:“为什么你会自己觉得杨戬呢。你现在掌管整个天庭兵权。他如果不是你们这帮师兄弟一心保他,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哪吒说:“那自然是因为陛下偏爱我。“
“哦,我为什么要偏爱你?“
“可能因为我长得帅吧。“
敖丙笑道:“我觉得杨戬长得也不丑啊。“
哪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敖丙说:“杨戬那个人心术不正。还喜欢揣测上面的意思,揣测的还没一样是对的。你说这个信,他为什么让你回来再看。他当场告诉你,会怎么样?”
“我会让天尊大人收回让长火和十二金仙平辈的安排。告诉他们,这会让你不开心。如果是我这样说,天尊大人应该会相信吧。”
“对了,我们去看看龙蛋吧,今天你还没看过吧。看龙蛋的时候,我再继续跟你讲。”
哪吒说:“这个要孵化多久?“
敖丙说:“我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它孵化。所以我要找个有孵化室,也懂这个东西的地方。“
“你说玉虚宫?你不是不同意把龙蛋送去吗?
“我准备把他送到碧游宫。“
截教?李哪吒一愣。自从截教通天教主死后,截教就分崩离析。可在四年之前,有一个人自称通地教主,是通天教主的弟弟。他法力高强,和各大妖族关系也很好。在他的努力下,截教残留势力又聚集起来。现在势头已经不亚于阐教了。这么说来,通地教主实际上是敖丙的人。让敖丙足够信任,实力足够高强,又善于伪装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通地教主是申师叔?“哪吒说:”你怎么早点不告诉我啊。你早告诉我,我就……
“你就把长火送去碧游宫了吗?不是你自己不通过我,就和小棠商量商量,送去玉虚宫的吗?”敖丙笑道:“也没有什么不对。碧游宫毕竟是湿生卵化之徒为主,妖气太重。长火基本是个人类,还是在阐教修炼合适一些。还有,阐教截教迟早有一战争夺谁才是修仙第一教。你不是说生平憾事,和长扬认识时间太短,没有机会交手。这不就有机会了吗。”
哪吒…………
敖丙:“所以,你说杨戬是不是再擅自揣测我的意思。我没有讨厌阐教截教变强。我让你不要掺和只是我觉得阐教应该以人类为主,妖怪只要划分给了截教。至于长火,我既然答应了长扬要好好照顾他。那就是以他的自己意愿为主。他的才能到天庭做官太浪费了。天尊愿意亲自收他为徒,我为他感到骄傲。“
敖丙忽然苦笑道:“哪吒,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但今天晚上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上了。“
哪吒惊愕地看着他,他的表情并不像在开玩笑。
“哪吒,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反对你掌管这个军权吗?“敖丙停了一下,说:”不是因为你做的不好。恰好是因为你做得太好了。你对部队的控制已经超过了一个将领的范围。如果你有反叛之心,任何君主一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对我来说无所谓,就是你背叛我,我也愿意接受。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的。“哪吒说完忽然明白敖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告诉我,他有多么爱我吗。无论我有多爱他,始终是他爱我更多。他的这句是比愿意为我而死更加疯狂的表白。
哪吒:“如果我掌握兵权让你不安,只要你说,我随时可以交出来。这都是小事。只有你离开我这件事,我不允许,为什么?“
敖丙说:“今日之事让我明白,只要我还有七情六欲,我就坐不好这个位子。“
“你又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要离开我吗?觉得我会影响了你理性的判断。“哪吒恨恨地说。
敖丙好像很平静地说:“其实你去玉虚宫的这段时间,如来佛祖召见我。他向我提了一个建议。他说他愿意帮我坐稳这个玉帝这个位子,只要我同意换仙骨,还有让他的女儿当上王母娘娘。”
“你说什么?”哪吒吃惊中带着愤怒,
“他说的不是以前神官那种去肉身。而是彻底地,连法力,容貌,七情六欲都要去除。既然我行不了人事,和他的女儿只是挂名夫妻而已。佛祖本人也有割舍不了的东西,就是他成佛前的女儿。他希望她在天庭不用管烦心事,享荣华富贵就好。”敖丙苦笑道。
“敖丙,你这是疯了吗。你的玉帝位子又不是他给你的。是你自己凭本事打下来。就是佛祖,他能怎么样。无论用什么办法,我李哪吒一定帮你保住这个位子。”
“ 如果长扬还在世,看到我今日所做事情,一定非常失望。”
“你又提长扬干什么?”哪吒本来已经说过他不会再吃长扬的醋。只要敖丙更爱自己就行。他对长火比所有人都更有耐心。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和敖丙感情的加深,他开始产生更强的占有欲。
敖丙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长扬临死前告诉我,他知道你已经吃下了恢复法力的药,只要再过两个小时就可以再次使用三昧真火。他明白我可以周旋那个张友仁两个小时。也知道我不是姑娘,不会为此寻死觅活。他愿意为我而死,只是知道假如我在那么多臣子面前受辱,势必不可能再登上大位。他让我一定要坐上玉帝的位子,而且一定要成为仁君,因为别人都做不到。“
哪吒心想长扬是怎么告诉你的,转念一想,应该是长扬也学会了那个鲤鱼家族的交流方式,你也算鲤鱼精。这样地交流让哪吒并不舒服。但他没空细想这个,毕竟敖丙下面的话让他更震惊。
敖丙说:“天庭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包括我在内,换了五任玉帝。每次都以生灵涂炭,人间也同步动荡为代价。每一任玉帝开始都和我一样,想改变之前的错误,想把天庭弄好,可是都失败了。说来可笑,这五任玉帝,有妖怪,有人类,有假扮人类的妖怪。可是都没有换仙骨。所有天兵,神官,包括妖兵都换了仙骨以更好的守护三界。只有身为玉帝的本人没有换,三界怎么能得到安宁。“
哪吒忍不住说:“就是换仙骨也可以保存法力啊。“
敖丙说:“说来奇怪,就龙而言,我的年龄还不算大。所以法力还在增长。“
敖丙一抬手,一道寒冰咒一下子将几面墙都打了一个洞。哪吒暗暗吃了一惊。敖丙说:“如果当年我有这个力量,长扬就不会死在我面前。如来佛祖说为了隐藏我的身份,必须除掉法力。而且可能他觉得我的力量太强不好控制,特别他的爱女还在我身边。“
“凭什么?“
“佛祖提出的条件就是如此,他会给我名正言顺的名义。以他选定的人,他的女婿的名义登基。我会改变容貌,也会失去敖丙的名字,从此之后只称玉帝。比起所有失去的东西,我的名字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样东西。而且这个名字本来也是我编的,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名字。“
“你就这么需要这个名正言顺吗?”哪吒说。
敖丙说:“你不明白。这五年来,我用了很多办法,天庭地官员就是不认可我。我态度硬一些,他们就敷衍我的要求。我态度软一些,他们就无视我。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就是我今天当场杀人,他们当场跪地求饶。下朝以后参你的折子还是如雪片一般。他们根本不在乎我怎么想,他们知道我不能把他们杀光。“
“对不起,如果是我的原因给你惹麻烦了。我说过我怎么样都可以。我可以交出兵权。“哪吒说。
敖丙苦笑道:“兵权不在你手上,我连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权力也没有。我一直让你要抓稳兵权,你也做得很好。可即使如此,没有名正言顺,就是不行。特别是想当仁君的话。我还需要神官做事。我自认为还算有些驭下的手段,也有很多人追随我。可这五年来无论我怎么努力,这些天官就是看不上我。或者说看不上所有目前为止,坐上这个位子的人。我比之前那些还不如,因为我是妖怪。他们连武力上台的人类都看不上。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张友仁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暴虐是想震慑群臣,他贪酒好色是以为除了这个他还能干什么,他不管想做什么,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哪吒没有说话。
敖丙继续说:“我也想过把这些不听话的都换掉。兵权在你手上,我可以做到。可天庭的官员不比人间。只要举行一场考试就可以选拔出足够多的人才。从日月星辰运行,到行云布雨,到主管财富,姻缘,都需要法力。妖族不愿意到天庭做官,实际他们也适应不了天庭官员每日的循规蹈矩。我本来想看阐教截教能不能尽快培养出足够多的人才,可是太慢了。天庭这么多年积累的人才怎么可能短期内凑齐。而且,就算能有足够多合适的人才,短期内大换血也会引起动荡。”
敖丙继续说:“另外还有一件事。司天监又报了法力高强的妖猴出世。上一次报的妖龙应在我身上。卦象上说妖猴实力更强佛祖答应帮忙对付妖猴。”
“可是……哪吒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你不用觉得太难过了。就算我仍然在你身边,你还是会慢慢忘记我的。虽然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有几分是喜欢美色只有你自己知道。我记得曾经变为华盖星君,变为狱卒去见你。你没有任何感觉,我变回现在的样貌,你就忽然移不开眼睛。更何况,我连法力和你喜欢的妖气也没有了。所有你喜欢的东西我都失去了,你还喜欢什么。”
“不是的……我……
“你也曾说过最喜欢我的志向和仁善。这是佛祖看上我的,唯一让我保留的东西。“敖丙苦笑说:”我失去法力之后,虽然换上仙骨,还是会变老会变丑,甚至会死。可你还是年轻英俊。幸好我已经失去七情六欲,倒也不会太痛苦。“
哪吒怒吼道:“你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一步呢?现在不好吗?你宁可放弃所有你珍视的东西,就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