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暂时没有遇到合适的地方与木料来烧制木炭,齐沧便暂时先放下了。
他思忖一下,决定再盘点这几天签到的奖励,好些天都没有清点了。
除了多了两瓶五香粉,两瓶孜然粉,两瓶辣椒粉这种眼下不顶用的调料外,还有便是一罐红辣萝卜干。
五斤装的,看着好像很多,但这种香辣脆爽的萝卜干,他一个人就能干掉一半。
黑巧克力,白巧克力各十板,一板有他整个手掌那么大,正好冷的时候用来补充热量。
麦芽糖沉甸甸的5斤,还有奶味十足的奶糖,依旧是按颗计算,共100颗。
最重要的还是有两天的奖励都随机到了二十斤面粉。
也就是说,多了四十斤!
齐沧开心得不行,抓出一把奶糖,给齐和康他们一人分了五颗。
在几个小孩面前,齐沧也没有继续遮遮掩掩。
毕竟这么些天了,家里有没有这些贵价糖,别人不知道,齐和康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只不过他们察觉了也没动静,只以为是和肉干一样,都是当时在驿站被他偷偷藏起来的。
也就不敢声张出去,独食难肥,一旦传出去那就不得了了,他们可不会傻咧咧地说出去。
齐和康不止在齐元江这个好兄弟面前躲躲藏藏,甚至还偷偷告诫齐和鸣注意些,不要被发现了。
齐沧得知后,也就没有过多去遮掩。
他看了下,又将麦芽糖分出两斤来,用两个纸包包好。
一边一边,再加上十来颗水果糖,大多是山楂味和柿子味的。
其他橘子葡萄味的水果糖,安北这边不是很常见。
“哥,这给你们尝一下。”齐沧走到齐大身边,没等他说话便塞了过去。
“这什么?”齐大将纸包打开一看,是一包麦芽糖加十来个小纸包,闻着又香又甜,隐隐还飘着水果的清甜。
他搓开一颗,发现竟然是一颗橙红色的晶莹剔透的糖果。
“我不要,你拿回去给孩子吃!”他赶紧包好,想给齐沧塞回去。
齐沧手一推,连连拒绝道,“这我是给孩子们尝的,你不吃他们要吃,反正也没几个,尝一下味就没了。”
齐大看了看自家夫郎明显消瘦的脸庞,“那好吧,大哥这回就占你一些便宜了。下回……”
“说这话干嘛,行了,不跟你说了。”齐沧眼见着齐大要拉着他共诉兄弟情,赶紧跑路了。
一斤半斤糖果算不上什么,毕竟齐大这个大哥做得很是称职,这些天他跃过齐大拿着话事权,要是换别人估摸着这兄弟都做不下去了,这些天就算不搞事情,多半也会不舒服。
可齐大一点儿也不会,很多时候他都会第一个响应他,支持他。
齐沧很少回忆在现代的人或者事,不仅仅是因为他务实求真,更多的是他下意识去忽略那些回忆。
无论是人还是事,现代也没什么值得他去留恋的。
齐沧不是孤儿,他父母双全,只是貌合神离,各自有人。
在十六岁那年,他早恋被齐母抓住,齐母立马以此为由,威胁齐父,意图离婚并将名下两个房产拿到手中,俩人就此展开大战,最终一人拿着一个房产,离婚收场。
至于被发现的齐沧,无人关心,无人理会,同性恋的名声被父母宣扬出去,齐沧在高中的日子……
要不是当时他的老师知道他家的情况,不仅遏制了班里的欺凌,还让他毕业后去入伍。
或许他就成了一个混子也不一定。
退伍后,他选择在县里摆烧烤摊也是为了报答老师,前几年,他的老师就被子女接到别的城市生活了。
齐沧这么大了,很多东西早就不在意了,但感受到亲人的关心与支持,他还是会很受鼓舞。
要不是怕惹眼,齐沧都想塞些葡萄干和肉干之类的给他,只是水果糖和奶糖太过惹眼了,再加上葡萄干和肉干的话,真的不知道怎么糊弄了。
更何况,这玩意齐和康他们没啥见识能糊弄住,齐大他们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等走到姜明念身边,他又拿出另一个小包递过去,眼神飘忽了一下。
齐和鸣吃了人家多少点心和糖果,他作为齐和鸣的爹,给回那么点儿糖果……
这不为过吧!
这很合理吧!
齐沧瞬间理直气壮,坚定说道:“给。”
“……多谢五哥。”姜明念没问什么,就收下了,扭头准备找找有没有可以回礼的。
“嗯,我回了。”齐沧丢下一句话,就迈着步子走了。
姜明念急急忙忙道:“五哥,哎……等下!齐沧!”
越喊齐沧走得越快,好像后头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似的。
姜明念:“……”
姜明念握着纸包,一扭头,被眼前一双亮晶晶,闪烁着好奇的眼睛吓一跳。
“明念,哦……这是什么?谁给的?”明画一脸好奇。
明明刚刚全程目睹,眼下还要问,姜明念白了他一眼。
这半个多月来,他们倒是真的有几分像兄弟了,以往明画可不敢这么打趣他。
见他要看,姜明念便将纸包打开,“好像是饴糖跟水果糖?”
明画凑过来,“哇!这糖比我们之前在如意轩买的还要好看。肯定不便宜!嘿嘿……”
“吃。”姜明念双手轻抬,示意他吃。
“好啊。”他往饴糖伸手,傻笑着说道。。
姜明念见状,直接捻了一颗山楂糖塞他嘴里,“闭嘴,不许傻笑。”说罢又自己吃了一颗,给了一颗明海。
剩下的仔仔细细包起来,他在马车里找了好几个位置放,都觉得不合适。
明画啧啧称奇,不得了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包是金银珠宝,价值连城呢。
齐沧快步走到前头,放眼望去,前方不断有零星正在赶路的行人出现。
益州确实荒凉了不少,大抵是因为关州的百姓都大多都南下了,大家为了囤粮,如蝗虫过境般搜刮着地皮。
到目前为止,他们在益州见着的人比在关州多数倍。但大多都是跟他们一样赶着马车牛车的流民,要么就是大包小包的流民,再或者就是紧闭门户的村民。
益州本就偏远荒芜,地理环境比起河州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还要更差,因着河州好歹离着安北中心府城宁州不算太远,且安北其他州城与河州比也没有好上多少。
而益州是没办法跟江南淮南那些地方比的,加上干旱,雨水不多,基本处于被放弃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流民一多起来,许多百姓都跟着一起逃了。
益州顿时也跟着民不聊生。
指望地方官员去救治,不如求神拜佛。只怕啊,人没紧闭城门就不错了。
日月交替,人影幢幢。
尤如弯刀的月牙高挂在天上,夜色将四野笼罩起来。
车龙有条不紊地前行着,透着微弱的火光,他们来到了空地上。
空地很大,地面上平铺着枯草,上头已经躺着不少人了,三三俩俩躺在一起,身上有的盖着衣服有的盖着被子。
还有一群颇为显眼的队伍,他们人数马车都不少,个个长得膘肥体壮的,马车上还竖着旗子。
天太黑了,齐沧没有看清是什么图案,估摸着有点像是镖局里的人。
打量了一番,齐沧找了另一边,便决定今晚在这里休息。
一声令下,大家伙就像着之前那般,分出几个人去找水源,其他人则留在原地,摆弄着帐篷。
帐篷也不打算四个架起来,架两个得了。
因着周围不少人在探头看他们,齐大便让大家都不开火热干粮,就这么干啃。
其余人待在板车上,以免出什么事情了来不及。
眼下还摸不清楚状况,警惕点是好事。
就在他们百号人井然有序地干着活,很快便捡好柴火,烧了几个火堆的时候,那些人察觉到他们的动静,透过火光远远看过来。
顿时目瞪口呆,大为震惊!
怎地这群人这般怪异,那腿上缠着布条,头上脸上也有……
有的人裹紧身上薄薄衣服,面露艳羡,他们有好多麻布啊!
还有的人则望着板车垂涎欲滴起来,要不是齐大在他们有动静的时候便让队里的几个汉子看着,估摸着已经偷摸过来了。
只是很快他们便被阵阵肉香吸引了,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大哥,他们好生怪异,看着瘆得慌,不会染病了吧!”一个年轻汉子用力搓着自己的胳膊。
显然,齐沧尤为警惕的那群人,也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林悦用手里的小刀,将烤好的兔肉片下来,他望着伸向兔肉的手,狠狠甩了一巴掌下去,“滚!要吃自己片去。”
“大哥,你一个哥儿还是不要这么凶得好……啊啊!好了,我闭嘴行了吧!”林乐将片剩下的还未熟透的兔肉继续烤着。
林悦:“看着不像,他们秩序很好,很听那人的话。”
“哪个?”
“那个,现在站在帐篷前的那个汉子。”
“哇!这身高!这身材……”林乐狠狠地羡慕了,他今年已经二十好几了,这个头是没得再往上窜一窜了。
“嗷——大哥,你打过干嘛!”林乐头一扭,瞪着林悦。
林悦恨不得把这蠢弟弟的脑袋当蹴鞠来踢,让他观察人,他可好,可着身高身材来夸赞!
林悦越想越气,哐哐下去又是几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