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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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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雨的正月已经过去,二月中,梨花落尽,桃花初放,满城春意盎然。

寒风消逝,暖阳渐至。

昨夜微雨弥漫,今日晨起却是霞光万道,初升日头将城中湿漉渐渐扫去。

只是,元京城里却无人欣赏晨光美景。

街市茶摊上围坐着好些人,交头接耳,好不热闹。

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男子端着盏茶:“你听说了吗?侯府少爷已经不见七天了。”说罢他左右观望,压低了嗓音:“听说官府寻了好久都见不着人,眼下怕是连宫里都要惊动了。”

余下几人啧啧几声,皆是惊讶。

另一个人出声:“你说这侯府,是哪个侯府啊?”

“还能是哪个,承恩侯府的二少爷。”那人放下茶盏,不住摇头:“也不知他是得罪了什么人,怎就不见了七天。想来,也难活命了。”

摊主过来加茶,也开口插话:“那个二少爷,上个月就不知得罪了哪个贵人,直接被人扒光衣裳扔到了朱雀大街上,当真是败坏家风。”

“从前老侯爷也是领兵的将军,娶的妻子还是秦国公的独女,两家都是簪缨世家,怎么就出了这个有辱门楣的东西。”

桌上几人连连摇头。

摊主转了一圈,又道:“我听说柳家老夫人去的时候,差点没能入土为安,要不是咱们圣上看重柳老夫人,只怕是还晾在外头。”

那几人闻言皆是一惊,各自往边是移了移,拉着摊主坐下。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摊主十分得意,扫过一桌静待真相的客人,悄声道:“我有个侄儿就在柳家做工,说是请了咱们京中顶顶有名的算命先生给算过,连出殡都移了时间,直接让人抬到城外永安寺后山扔着了。”

闻言那几人面面相觑:“这柳家人都不吱声的?”

另一个道:“人死入土方为安。这柳老夫人这等显赫出身,怎么连个丧事都办成这样?”

摊主叹气:“她膝下无子,女儿女婿又早早亡故,听说只有一个外孙女。这么一个小娃娃,怎么能挡得了柳侯爷?终归还是咱们圣上看重,直接一道圣旨,将老夫人迁进崮山了。”

饶是升斗小民,只要是在这元京城长大,自然知晓崮山是何地。

那几人唏嘘几声,各自饮茶,街市人声渐起将他们的声音逐渐淹没。

沈清晏坐在车驾中,听完外头这一通对话,轻声道:“白鹭,出城吧。”

时辰已到。

她等了这么多日,就是在等此事人尽皆知。

柳家便寻柳瑜不得,宋晚月只怕此时如坐针毡。坊间传言四起,声势齐备,现在就等猎物出洞了。

城外临江,阳光自上铺下,水波转动,似是流光点点隐入江河。

沈清晏坐在竹筏之上,执着竹斗取一盏江水入壶,随后将碧色茶叶拔入青瓷茶壶之中,静待水沸。

夹河两岸,桃花吐蕊,碧竹摇曳。

春分已过,寒食将至。

又是一年了,她已经在这里过了十年,却又好像初涉人世。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沈清晏偏头,宋晚月已然一人打马而来。

她是真的小瞧这个女人。

在沈清晏记忆中,宋晚月只是个以色侍人的柔弱妇人,虽有心机手段,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转眼间,宋晚月跳下马背,行至竹筏。

沈清晏摆了摆手,白鹭就撑竹筏,离岸入江。

红泥小炉上的清水沸滚,顶着壶盖不住作响。沈清晏一言不发,只是执着壶提将滚水注入青瓷茶壶,就着茶叶层层晕开。

她动作缓慢,眉目淡然,面上瞧不出来半点情绪起伏。

沈清晏斟了一盏茶水推到她面前,然后自斟自饮,就着竹林江水一品茶香。

沉默了许久,终是宋晚月先行开口:“你把瑜儿藏哪儿了!”

沈清晏微微一笑,指腹磨蹭着杯壁:“那就要看宋姨娘希望他在哪里了。”

她语句缓缓而出,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宋晚月面色一沉,她伸手拍掉沈清晏手中茶盏,随之五指施力死死捏住她的脖颈。“说!”

茶液洒在她的裙摆处,留下一滩茶渍。

白鹭剑已出鞘,可沈清晏却抬手制止:“原来,你也会着急呀?”她仰着头,看着宋晚月那气急败坏的脸:“这么着急?那就动手,有你的一双儿女陪葬,值。”

她嘴角的那抹笑满是得意,此时的沈清晏与她宋晚月早已互换位置。

往昔,沈清晏要顾着秦汐,而如今,却是宋晚月要念着柳瑜了。

宋晚月松开手,沈清晏字字戳中她的痛处,她跌坐回去,语句无力:“你想要什么。”

“真相。”

短短二字,却让宋晚月沉默不语。她自是知晓沈清晏所指何事,只是,她若说了,她亦保不住自己的孩儿。

“老夫人之死,我确实不知。你让我儿没了前程,连着家中满门皆被扫了颜面,我自是不会放过你。所以,就重金聘人杀你,哪知他们如此无用。”她咬着牙,伸手去碰面前的茶盏,却被沈清晏抽走。

她笑意盈盈:“人在说谎的时候,总会做些旁的动作来掩饰。”她眼波流转,似是已将宋晚月的心思尽数看穿。“也罢,总归是要表些诚意的。”

白鹭将竹筏停在江心,沈清晏伸手指了指渡口:“姨娘请看。”

宋晚月转头,顺着沈清晏所指方向望去。渡头旁有一颗斜在水面的枯树,那上面高悬了一个笼子,里头关着一个人,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

“瑜儿!”她高呼,可却无人应答。

沈清晏拾起落在竹筏上的茶盏,又自斟了一盏:“姨娘放心,清晏是依着姨娘的法子照顾二表哥,定不会让他觉得难受。”

“我已经将他饿了七日,这七日里面只喂些米汤,他如今昏昏沉沉,丝毫不会觉得痛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宋晚月当日,不就是借着礼法名节,逼她就犯?

“你!”宋晚月气急,她此时身处江心,无力回援。若自己不肯就犯,以沈清晏此时心性,必定是要自己的儿子赴死不可。“若秦汐还在,我倒也想让她看看,她亲手养出了个多么狠毒之人。”

闻言,沈清晏忽然笑得开怀。她仰着头,看着天迹蔚蓝一片,笑声如出谷黄鹂。

“可她们都死了。”

她的神情带了几分讥笑与无畏,每一个字都透着满不在乎。

简短的话语,却让宋晚月心中为之一怵,仿佛临江春色尽数退去,阵阵寒意袭上心头。

她一直以为沈清晏素来是个柔善可欺之人。可是她错了,在她面前的,分明是条阴险狠辣的毒蛇。

她从来如此,只是因为养蛇人在旁,所以她才压了本性,敛了算计。

而自己,却亲手除去了她的顾忌,除了她在这世间的牵绊。

再也无人能制得了她了。

“姨娘莫急,你可以慢慢想,这笼子是精铁打造的,绝不会坏。树上绳结,我也让十一打了活结,您慢慢想,咱们不着急。”

沈清晏笑着,又斟了盏茶:“呀,这个茶盏怎缺了个口?唉,碎了就不能用了。”她自言自语,将手中茶盏投入江中,那瓷盏入水,转瞬消逝。

宋晚月的身子颤抖,林间风大,笼子左右摇动,将她的心揪起。

“不如这样,我给姨娘出个主意。”沈清晏顿了顿,笑道:“姨娘今年未至四十,你大可以,再生一个。”

她错愕,面前的这个小丫头神情自在,谈笑间的话语却是如此恶毒。

“二表哥一死,姨娘必定悲痛。届时舅舅想必怜悯,定日日宿于你房中,你再替他生个一儿半女,他老来得子必定爱重。只是……”

她望向渡口:“那时大表兄定已成家立业。竖子幼小,老父孱弱,生母色衰,怕是这个孩子前程亦有阻碍。不过,姨娘还是可以寄希望于你的女儿,兴许她能觅得高枝可以帮衬一下幼弟。”

宋晚月伸出手指,那指尖颤抖,说了许久,都只有一个‘你’字。

沈清晏面上晕开的笑容似三月春风,和煦照人:“姨娘这便受不了了?可你当日在我外祖母棺椁前逼我下嫁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会是何种心情?”

她不在乎柳家人如何欺占她。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世间风云如何流转,与她无关。可是,她在乎秦汐,在乎容月。

她们是这世间真心待她的人,是这世上陪她最长的人,是让她觉得在这里尚有能被称之为家人的人。

可,她们都不在了。

而她,却还要羞辱她们。

“好!”宋晚月几乎用尽全力,她承认,此时的自己斗不过沈清晏。“我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

她怅然若失:“是汪贵妃。”

沈清晏微一失神,袖中手指渐渐用力,将指甲嵌入皮肤。

宋晚月叹息,渐渐说起陈年旧事:“我是冽澜人,自小投身贵妃家中为奴。惠帝在位时,贵妃随当时的两位皇子出使大稽。之后,贵妃便嫁给当时还是宁王爷的陛下为侍妾。”

闻言,沈清晏心中疑惑四起。她只听闻贵妃出身不高,却从来不知她还是异国贵族之女。

只是,既能随冽澜皇子出使大稽,为何只是一个侍妾?以她的身份,即便惠帝不喜,也是要为两国邦交考量,缘何不以侧妃之位相待?

再者,冽澜朝中也无人在意此事?

还是,宋晚月在说谎?

“自明德皇后故去,她就遣我入侯府寻找一物。”

沈清晏稳着心神:“何物。”

宋晚月摇头:“我不知道,贵妃只说定在老夫人处。之后侯爷瞧中我,把我收房,贵妃就让我借机长留侯府,仔细盯着老夫人。”

火炉上的茶壶渐渐没了声音,似是水已尽干。

“你双亲亡故后,老夫人将隔壁的宅院买下,同你一道搬进去。之后,你们院中奴仆丫头更换了大半,我再也探不进去。”

“我多年无功,如今已半截入土,想替儿女谋划前程。可你断了瑜儿去路,又将离开,我一人力弱,便同贵妃言明,说那东西在容婆子身上。”

所以,容月至死都要让她走。

因为是汪贵妃杀了容月,逼死了秦汐。

因为她是如今的后宫之主。

因为沈清晏动不了她。

“事情就是如此,你可以放人了。”宋晚月的眼神凄切,她已将一切都说了。

沈清晏斜了身子,支手抵额,神情慵懒语调随意:“可我不信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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