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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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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见着宋晚月,只得行一礼随后赶忙退了出去。

“你看看你现在成个什么样。”待屋里没外人了,宋晚月才开口。“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节。”

宋晚月刚想说老夫人才走,怎么好孝期饮酒作乐呢?随后又看自己身上的红艳衣裳,想到沈清晏之前的讥讽之语,只得暂时先按下不提,还是先说正事要紧。

“瑜儿,阿娘已经同你阿爹说过了,等三个月后除服,你就跟你那个表妹成亲。”

柳瑜听了这话,手里的酒盏险些没拿得稳:“阿娘,表妹那人我哪敢娶啊!”柳瑜想起沈清晏,就心里慌到腿软。

“老太太是不在了,可表妹身边还有个白鹭,那身手好得都能进禁卫军当个小官了。”柳瑜那张写满了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为难神色。

“再说,那卫国公府的世子把表妹护得跟个宝贝疙瘩一样。上次我听了你的话,去寻表妹说话,结果没几日就从马上摔了下来,差点没摔断腿。”

柳瑜想起那事,还感觉自己的后腰一阵疼,幸好自己肉厚实,不然真要断了骨头那就麻烦了。

那可是腰啊!

男人怎么能伤到腰啊!

宋晚月听自己儿子说着这等没出息的话,当下口吻也急躁了起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文不成武不就,连管个铺子都管不好,你要知道你可是庶出的!”

“你前头有那么一个出身高贵且文采卓然的嫡长兄在,你阿娘我又没有母家帮衬,你要是不娶那个沈氏,你以后怎么办?”

“再说,女人嘛,就算成亲前再怎么不愿嫁又如何?嫁了人,就一定会死心塌地过日子的。难不成,那个沈氏长得不好看?”

柳瑜喜好美色,那沈清晏的模样确实长得不错,无论是眉眼身量,都是柳瑜喜爱的那类。

只不过就是她身边厉害的人太多了些,柳瑜怂啊!

“她可是你祖母唯一的血脉了,难不成那秦国公府的人能真不管她的死活了?”这当娘的岂有不知儿子的心思,当下便继续煽风点火。“这世上向来只有男子休妻,从来就没有女子休夫。”

“只要你咬死不和离,那秦家难不成能让她当个弃妇不成?再说,只要她生了孩子,到时候她就算不顾念着你,也得顾念着孩子的呀。”

宋晚月觉得自己心里头这十三档的算盘打得十分精明。

就算她沈清晏再怎么言辞厉害,她终究只是一个晚辈,婚姻之事哪里轮得到她来置喙。

柳瑜也觉得自己阿娘说得十分在理,可一想到那个卫国公世子,他就不免头疼。“阿娘,表妹自小就常去卫国公府,那卫国公世子都已经行了冠礼了都没定亲,指不定就是在等表妹呢。”

在大稽,少有男子及冠后还未定亲成婚的。

加之,卫国公府此等人户,他家的世子没有成婚,那必然是早早看中了某家姑娘,在等着时候到了再行婚仪。

“卫国公府要真这么待见那个沈氏,老太太死了怎么也不亲自过来问一问?就派了个下人送了奠仪过来,哪里像是个正经在乎人的样子。”

“指不定就是先时瞧着两个老太太打小的交情,才一直走动的。现下,你祖母没了,卫国公府要是真的定下你表妹了,还能不上赶着过来?”

柳瑜细回想了下,这卫国公府还真是奇怪,明明先前还将沈清晏夸得跟个心肝宝贝一样,转头老太太没了,连问都不多问一句。

“瑜儿,你听阿娘的准没错,等把沈氏拿捏在手里了,你要是觉得她不温顺,阿娘再让你爹给你选几个听话的美妾不就行了?”

柳瑜听了这下,当下就两眼冒光,满心欢喜的应下了。

天渐渐黑了,外的雪下了一日一夜,终是在夜幕中停了。油灯的火苗一跳一跳,外头传来了一阵急行的脚步声,沈清晏偏头,原是自己那位大表兄回来了。

若说这柳家上下还有人顾念着老太太,想来,也就只有这位柳家嫡长子了。

柳家这位嫡长子向来沉迷文章一道,早些年就拜在了大儒薛善先生门下,这些年一直都跟着薛先生在外授业。

若柳夙没有这个侯府世子的身份,一直随着薛先生传道授业,兴许长久之后也是另外一位颇有名望的大儒了。

柳夙满面风霜,看着堂内的棺木愣了许久,而后跪在地上对着棺叩拜。

“大表兄。”沈清晏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外祖母是在睡梦中离世的,想来也未曾受苦。”

柳夙看着自己这位表妹,自己这一年在外求学,未曾归家,想不到回来之时自己的祖母却已经离世了。他看了看四周,道:“怎只有你在?”

沈清晏转过身,又跪到了蒲团上,“舅父说,按着外祖母的八字,年内不能办丧事,要到初三才能开始操办。待出殡之后,还需三个月,方能入土。既不能操办,自是无人。”

“阿爹也是正经读书人,缘何还是信此一说?”柳夙气急,当下便要去同柳侯爷理论。

沈清晏见状也不拦着,终归是父子,该如何处理,也不必她来操心。

残月高悬,一名男子一身白色衣裳立在承恩侯府门前。朱漆大门上头悬了几道白绫,门口的白色纸灯笼在寒风中来回摆动,惹得笼中烛光忽明忽暗。

柳府的大门紧闭,门内无声,门外亦无仆从守着,一切都太安静了。

一个身着黑色衣裳的男子从暗处跳出来,走到那人面前双手抱拳,禀报道:“殿下,消息已经送出。飞鸽七封,属下亦派了三个人快马前去报信,老庄主一定能赶在二七之前到达。”

那人抬头盯着柳府匾额许久,又道:“柳家可有告假治丧。”

“不曾。”那回禀之人摇了摇头,“如今未过正旦,想来即便柳侯爷要递折子,也得缓缓。”

“只怕是压根没想过。”那男子沉吟稍许,嗓音清冷得比这寒风还要再冰上一些。“去打声招呼。”

“是,属下领命。”

也不知柳夙与柳侯爷是如何相谈的,翌日,这大堂里头就跪满了柳家的子女。

也不知是柳夙这世子说的话比侯爷管用,还是一众往来人户都开了窍,前来吊唁之人也都在这一日如鱼贯而入。

柳侯爷夫妇前脚刚回到正堂,外头便有人来报,说是朔阳王亲来吊唁。

这夫妻二人得了这么个信儿,混身上下开始打着颤。

柳侯爷这么多年能过得顺遂,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自己这个嫡母,跟已逝的皇后殿下有半师的名头在。

原本瞧着卫国公府只派了个下人送了奠仪,想来不会惊动贵人亲至,万万没有料到,这位皇嫡子居然亲自来了。

柳侯爷夫妻两个连忙出门去迎,身后跟着柳夙等一行人。柳家的几个姑娘听得消息,都开始各自整理自己的仪容。

萧恕入内吊唁之后,转身见沈清晏一直垂头跪着,道:“沈姑娘,节哀。”

沈清晏没有抬头,“多谢殿下记挂着外祖母。”

萧恕乃是今上嫡子。这位皇嫡子已及冠礼,却未定下正妃。不少都城中的待嫁贵女,都期盼着能凭家族之力与皇室沾上此等关系。

柳家也不例外。

只可惜柳老夫人先时与皇后殿下虽有往来,但在皇后殿下故去之后,柳家跟朔阳王府是半点干系都没有了。

萧恕自腰吊取下一块令牌递到她眼前:“老夫人与我母后曾有师徒情分,日后你若遇险阻,可来王府寻我。”

待沈清晏双手接过令牌再三言谢之后,萧恕才离开承恩侯府。

车舆之上,风遂直言道:“殿下今日其实并不必亲至,我替殿下送来奠仪就是了。”

“若无头顶悬剑,柳家人又怎么会上心。”萧恕闭目端坐于车舆主位,“待老夫人丧期结束,你且去打听打听,看那沈氏今后有何打算。”

“是。”风逐点头,“不过沈氏一介女流,约摸也是等丧期过了,再寻个人户嫁了。”想着方才萧恕给的那块令牌,估计有这层关系,她应当能寻个不错的人户。

“在老夫人手底下长大的姑娘,能随意与人为妻,困顿后宅?”萧恕叹道:“只怕她是要搅进一潭混水里头了。”

“殿下何出此言?”

“老夫人一向与卫国公府交情颇深,如今她离世,卫国公府为何只是着了个下人过来?”

风逐皱着眉头,思前想后也没猜出来原由。

“事出反常必有妖。卫国公府那头,你也让人暗中探一下吧。”

沈清晏得了朔阳王府的令牌一事让宋晚月彻底坐不住了。

卫国公府是没有出面,但朔阳王府怎么跟她挂上了勾?

眼瞧着她要是出手再慢上几步,这柳瑜的前程就要没了,当夜,她便又去柳侯爷那头吹了好一阵子枕边风。

柳侯爷受不住她缠人的本事,只能将这桩事提前摆上了日程。

初六这日,沈清晏还在灵堂守着,那头便传来话,说是侯爷有请。

“你去吧,这里我守着。”柳夙打发了来人。

沈清晏点头,领着白鹭一道朝着偏厅行去。

她方掀起帘子,就见着满厅都是人,张张都是生面孔,她一个都不曾识得。

“清晏,你过来。”柳侯爷放柔了声调,朝她招了招手。“这里坐着的都是我柳家族中的长者。”

“见过各位长辈。”沈清晏随即见礼。

“清晏,今日将你叫来,也是有事要同你讲的。我就只有你阿娘这么一个姐姐,如今她不在了,母亲也不在了,我自是要照顾你的。”

“你二哥哥,也是同你打小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知根知底。我想,日后你嫁与你二哥哥,定是能夫妻和美。”

知根知底,这话不假,可就是太知根知底了。

这柳家二少出了名的文不成武不就,连做个生意看个铺子都办不成,成日里招猫逗狗,嗜酒好色,哪里瞧得出来是个良人了?

沈清晏犹记得柳瑜那滚圆的身子,满脸横肉配上他油腻的笑容真真当得起‘纸醉金迷’这四字。

沈清晏一向都甚少参加京中贵女们之间的游会,但偶尔她也会被拉出去当个陪衬。

那时,几家府第一起元京城外办的马会,她可是亲眼看着这位柳家二公子是如何‘未战先败’的。

他方上马便直接落了马,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伤了身子,前后速度之快,快到沈清晏方揭了茶盖,他便已经被七、八个小厮抬了下了场。

这柳侯爷虽说天资庸碌,但这基本的骑射之道还是能装个两三分表面样子的,岂料他这个二公子真真是半分好处都没承继反而是把柳侯爷的短处都尽数承继了来。

他见沈清晏不曾言语,又道:“虽然如今你与他身上都有孝在身,但是不防事,待除服之后再给你们二人操办婚仪便是。”

于治丧一事,大稽不像邻国冽澜那般规定得条条框框。这子女辈的若是有心居丧三年的,可以自请,若是无心也无妨,过了三十日便好。

而这沈清晏已是孙字辈了,在大稽显少有孙字辈替长着守重孝三年之事。故而,这帮柳家族中耆老被柳侯爷说动一二,沈清晏倒也不意外。

只是,他们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如此迫不及待就来逼迫她。

她的外祖母如今还在大堂之内,她的外祖母尚未入土为安,而他们就一个两个都来上赶着逼着她下嫁了。

仿佛今日故去的是一个与她沈清晏毫不相干的老者一般。

这帮人平日里都自恃清流风骨,可到此时,面对她这一介无势孤女,他们却连装扮一二都懒得装了。

“是呀,如此甚好。”

“对对对,这样就有人照顾了。”

“侯爷真是细心。”

这帮被喊来的人也不傻,整个柳家里头最有出息最可能有指望的,就只有承恩侯这一家了。如今,侯府的顶梁老太太故去了,剩下的唯一一条血脉,柳侯府不想肥水流到外人家,也是情有可缘。

只是吧,如此容貌的女子配上那个柳二少,着实是明珠蒙尘了。

柳侯爷深知,这事若是私底下同她讲,定是要被顶回来,可如今当着族中长者的面,他就不信这沈清晏能不顾及柳老夫人的颜面。

沈清晏也知晓,这是宋晚月又去吹过枕头风了。

她几步上前素服衣摆随之微微流动,她面色坦然端庄自恃地对着坐在两旁的长者们都郑重行了一礼。“清晏谢过各位长者百忙之中还来顾念着我。”

说罢,她双转身面向柳侯爷:“清晏也谢过舅父如此关心,只是,外祖母死前留有遗表。”

“有这事?”柳侯爷诧异:“我怎不知?”那日柳老夫人故去,他便让人明里暗里将屋子翻了个遍,未曾发现。若当真有遗表,他还能不知?

沈清晏未曾作答,只是将身子转过去,面向堂下的众人道:“外祖母立书之时,在旁有卫国公与卫国公府徐老夫人为证,各位若是不信,我此刻便可着人去卫国公府将二位贵人请来。”

“你一个姑娘,怎会在此等事上作假,我们自是信的。”

听闻有卫国公府插手,这堂下众人随即转了口风。

这卫国公府到底是今上的岳家,也是当朝皇嫡子朔阳王爷的母族。再加上萧恕亲自前来吊唁,还给了她王府令牌,怎么着都不是个能明着得罪的。

卫国公徐家世代簪缨,三朝重臣,当年与秦国公府便是一南一北驻守大稽防线。到了如今这一朝,这卫国公府还出了一位皇后,一位王妃,朝中势力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这明德皇后徐氏嫁与了今上,而她的胞妹嫁与了当朝承宣王爷,今上的弟弟。

本朝亲王一但成亲便是要前往封地置藩,可是自今上登上大位至今,这位承宣王爷便一直居于元京城之中。

“那,母亲说了什么,如今此物何在?”

“第一,外祖母的陪嫁与产业尽数归我。第二,我的婚嫁事宜,皆由卫国公府安排。第三,三年之内,我不得与人婚配。这遗表便放在卫国公府徐老夫人手中,舅父若是不信,我即刻便派人将其取来。”

沈清晏很清楚,在这世间,她一个女子无依无傍,并不会有人将她放在眼里。但是,此事若有卫国公府插手,只怕整个承恩侯府都不敢再言语什么。

她虽不知一向与自家外祖母亲如姐妹的徐老夫人未何没有前来吊唁,也不知卫国公府之后会有何等打算。

但她知晓何谓狐假虎威,何谓投鼠忌器。

在座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不敢为了区区竖子,而与卫国公府结上梁子。

柳侯爷心下两难。

他自是知晓自己这嫡母与卫国公府的徐家老太太向来交好,临去之前有所嘱托也实属人之常情。毕竟,这整个元京城里,她秦汐也就只有卫国公府徐氏一家能有所托了。

只是,自己这位嫡母去得突然,除非早有先见。再者,若是真有此事,为何都过去八日,徐家却无人来言语这遗表之事。

他心下两难,左右盘算,一时间也定不下主意。

“舅父不必担忧,清晏这便去卫国公府,请徐老夫人将外祖母的遗表交给清晏。”说罢,便要离去。

她吃准了柳侯爷死要面子的心性,在如今这等情形之下,柳侯爷可不会为了一个庶出之子与卫国公府发生什么龃龉。

“清晏,你这是作什么?”他连忙将沈清晏拉住。“咱们是自家人,我怎会不信你?既然母亲留有遗言,清晏的婚事由卫国公府来操办那我也放心了。”

他笑着打马虎眼三言两语便将此事揭了过去,堂下的一众老者也都随之附和。

既然这桩婚事已然被拒得彻底,这帮老者也都无人留下,一一告辞。

“柳侯爷。”见人都离去,沈清晏亦收了面上的温和。“清晏一外姓之人,着实不敢与侯门多有干系。”

“我打小住的院子是外祖母替我买的,房契地契皆是写了外祖母的名字。日后,我定会选个好日子,将两府之间的小门封了,断然不会打扰到侯府的清静。”

“你这孩子,我是你亲舅舅,你怎好如此说话?”

“侯爷说错了,外祖母只有一个女儿,你我,算不得亲。”

言罢,她转身离去。

想来依旧是老太太有先见之明,在沈清晏来到侯府之时,便如此操办了。

当年,她并不明白,现在想想,也许自打她来到元京城,柳老夫人做的一切,就已经是在为她的将来所打算了。

她穿过回廊,太阳穿透进来,院子里的雪已经消失,徒留一地湿漉。

她缓缓舒出一口气,看着天迹层云掠过金乌时所展现的忽明忽暗,心中的思量却愈来愈重了起来。

这世间,向来便是有新无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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