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接下来一组有李渝的师弟，我在练习视频里看到他指导他们，没想到李渝跳舞这么帅，早知道当初在片场跟他请教一下好了。

还没想完，就听旁边低沉的男声说，“不准看他。”

我侧头无语的看向高铭，怎么回事，我就是你们小情侣play中的一环是吧，这占有欲都表演给我看了是吧，无语，大无语。

我眼含精光瞅着高铭，等着，回去我要发个匿名磕糖贴。

“这组有那个C位，没掉出过前三的那位，也是我的主推！！！”王二突然紧拉我的胳膊，“郑凛！啊啊啊啊啊，好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个望远镜，一边尖叫，一边挥舞荧光棒。

我后颈的汗毛在低音炮炸开的瞬间全部立起，前排女生马尾辫上的荧光发圈随着重拍节奏突突直跳。十双马丁靴跺向地面的轰鸣让钢架舞台微微震颤，像是地下有头机械巨兽正在苏醒。

"三、二、一！"

左侧穿铆钉马甲的男生突然打响指，所有成员如同被无形丝线拽动的提线木偶，齐刷刷向后折成四十五度。斜切追光灯下，他们的阴影在舞台地胶上拼出锋利的齿轮形状。我下意识捂住嘴——这个反重力的折腰动作在直播里看过好几遍，但现场版绷紧的腹肌线条在汗水中泛着釉光，像博物馆玻璃柜里陈列的青铜器。

鼓点骤雨般落下时，他们肩颈关节的震颤如同多米诺骨牌传递。黑色工装裤上垂挂的银链在空中划出三百六十度圆弧，十条银色轨迹精准重叠成同心圆。后排举着金色灯牌的姑娘突然尖叫："郑凛！刀尖走位！"

被唤作队长的男生恰好滑步到舞台前沿，战术手套擦过唇角的动作引发海啸般的声浪。旁边的王二跟着发生热水壶烧开的声音，我捂了捂耳朵，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确实帅！

当全员同步做出Hiphop经典的roll wave时，我忽然发现他们的肌肉震动频率都完全一致——从指尖到锁骨的波浪形颤动，如同十台被输入相同程序的仿生人。

"哐！"

升降台喷出的冷焰火照亮他们撕裂上衣的动作，八块腹肌上反光的油彩竟然拼成条形码图案。穿露脐装的女生突然抓住旁边女生，"要来了！那个让林娜导师摔笔的六连震！"

地板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们以蹲踞姿势完成六次胯部震动的瞬间，观众席爆发的声波震碎了顶棚悬挂的彩带。我清晰看见最右侧男生飞扬的额发上甩出的汗珠，在激光灯里凝成转瞬即逝的彩虹。

最恐怖的画面出现在ending pose前五秒。当所有人腾空完成转体三周时，郑凛腰侧突然迸裂的肌效贴如同残破的蝴蝶，露出泛着紫红的旧伤。可他们落地时的军靴跺地声仍然整齐得像陨石撞击月球表面，扬起的金色粉尘在逆光中勾勒出十道凝固的剪影。

死寂维持了半个心跳的时间。

直到导师席传来椅子翻倒的巨响，戴鸭舌帽的舞蹈总监直接撑桌翻上评审台。我身后传来塑料凳噼里啪啦倒下的声音，举着云台相机的站姐们顾不得镜头磕碰，所有人都在用撕裂的嗓音喊同一个节奏——

"安可！安可！安可！"

飘落的金箔粘在我颤抖的睫毛上，将视网膜里的世界染成滚烫的琥珀色。穿铆钉马甲的男生正撑着膝盖剧烈喘息，他垂落的发丝间滴落的汗水在舞台灯下像熔化的铁水，把地胶烫出一个个看不见的洞。

我感受到选秀的魅力了！

01

开始宣布排名，十一人出道，先从排名第十的开始宣布。

真是，搞悬念搞得人好紧张。

我咬碎了第三颗薄荷糖，舌尖的刺痛抵不过掌心被灯牌棱角硌出的红痕。大屏突然暗下去的瞬间，整个场馆响起三万人的抽气声，混着栀子花香氛的冷气钻进我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第十名——李星野！"

穿骷髅背心的男生撞开喷金彩带时，耳麦里传来他带着东北腔的哽咽："我妈终于不用凌晨三点给人搓背了！"后排扛着单反的站姐突然嚎啕大哭，她镜头盖上贴着「野哥搓澡后援会」的夜光贴纸。

当第九名的泰国练习生用中文说"螺蛳粉真香"时，左前方穿JK的女生抖落了膝头的应援手幅。第五名的vocal系少年跪吻舞台时，我有种幻觉，闻到空气里飘来隔壁姑娘眼泪的咸腥味。

"第三名，顾雨。"

银色追光灯割裂黑暗的刹那，我右侧举着青色灯牌的女生突然晕厥。医护组抬人时大屏正播放他帮周宇航绑护膝的幕后花絮。"是你们一票一票把我投上来的，感谢过去的四个月，谢谢四个月前的我做了这个决定，谢谢这四个月为我投票的每一个你们，谢谢一直带着我练舞的航宇、谢谢为我卖力唱跳的师兄王盟，谢谢......”

没想到提到了我，我立马老脸一红，高铭侧头对我笑了一下，脸更红了。

“我爱你们，我爱你们......"顾雨扯断颈间银链抛向观众席，碎钻在镜头里划出彗尾般的弧光。

我跟王二一起激动的挥了挥荧光棒。

最残忍的是宣布"第十二、十一、十三名"时的三人同台。穿中国风长衫的少年死死攥着折扇，候补席突然爆发的哭声被消音器吞没。

"第十一名——"

我喉咙泛起血腥味，看着升降台缓缓托起满脸泪痕的Rapper。他颤抖着举起破洞牛仔裤兜里的纸条："去年今天我睡在地铁通道...…"应援棒组成的星海突然开始传递《生日快乐》的摩斯密码光波。

02

镁光灯在郑凛眉骨割出裂痕般的阴影时，我听到王二后槽牙咬着的应援棒塑料壳突然崩断。大屏将两人的面部特写劈成两半，左侧郑凛战术背心上的汗迹正在晕染，右侧周航宇锁骨处结痂的伤痕泛着暗红。

"第二名——"

主持人故意拖长的尾音让空调出风口都在震颤。郑凛喉结滚动带起颈侧青筋的抽搐，像有子弹在他皮肤下游走。周航宇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观众席爆发的尖叫惊飞了顶棚栖息的鸽子。

"周航宇！"

“有点可惜，但是郑凛实至名归。”王二在旁边鼓掌。

我看着低头的少年，想起那段一起练舞的时光，这个骄傲的少年永远仰着下巴，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对胜利的渴望，他现在应该很难受吧。

金色纸花在周航宇头顶炸开的瞬间，郑凛微侧过头看向他。我看见周航宇跨过满地彩带时，走到了话筒边。

"这个位置我拿了三次。"周航宇的拇指抹过下唇破口，"第一次在《街舞风暴》输给郑凛，第二次在出道战主题曲C位投票，第三次..."他突然哑然，隔了片刻才说，"是今夜。"

郑凛的手套最先触到周航宇颤抖的肩胛骨，这个在百次双人训练中形成的条件反射，比聚光灯更早抵达。我看见周航宇喉结滚动吞下所有叹息，反手扣住郑凛的小臂完成最后一次借力——就像主题曲考核时他托举对方完成空中三周转体。

"你改掉我第七拍多余震动的那个雨夜，"周航宇的指尖划过郑凛的手套，"我对着监控回放学到凌晨四点。"大屏突然切入三个月前的夜视画面：郑凛正用红色马克笔在镜面上标注周航宇动作的0.5秒延迟。

金色彩带在郑凛头顶炸开时，周航宇率先退后三步，这是他们在地下舞室养成的仪式——给胜者留出完整的荣光半径，“你赢了。”

郑凛却突然后腿，弯腰，军靴震起地胶上的金粉："没有你在联排时替我卡掉那段风险动作，我早该倒在半决赛，谢谢你的托举。"

说完他又站了起来走到话筒边，“很感谢每一位给我们投票的你们，我知道有很多人不喜欢我，但是我今天想说，今天是我们NEXT-11成立的第一天，你们讨厌我可以，但请一定要喜欢NEXT-11，我们NEXT-11将全力带着曾经101个兄弟还有所有制作人的梦想往前冲，我们一起去看更远处的风景好吗？”

我前排举着「凛冬将至，航宇随行」灯牌的女生突然开始嚎嚎大哭起来。

王二贴近我，“我们双强组合也很好磕，周航宇这波虐粉差点虐到我，呜呜呜呜，我们凛帝的发言又拉回了我，呜呜呜呜呜，太好哭了，今天真是把一辈子的眼泪给流光了。”

我也眼含泪花，眯眼笑着点点头，是好磕，我这种铁血真汉子也看的要滴两滴‘猫尿’。

突然我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脑袋，是高铭，我没好意思转头看他，怕被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