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和墨水的气息。

凌夜将一叠泛黄的实验报告铺在橡木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的咖啡渍。窗外暮光城的人工月光透过百叶窗，在资料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沈曜站在书架旁，手里捧着一杯加了牛奶和两块方糖的咖啡。

银发猎手的状态比早晨稳定多了，但眼底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暗红，像是不肯熄灭的余烬。

"猩红热病毒最早出现在三十年前。"凌夜翻开一本手写笔记，指着上面的日期，"当时吸血鬼议会把它当作普通传染病处理，直到发现它能绕过我们的免疫系统。"

沈曜凑近查看，银发扫过凌夜的手背，带来一阵细微的酥麻。

凌夜注意到他刻意保持着距离，呼吸平稳——今早的血吻似乎让两人之间多了层无形的尴尬屏障。

"这页被撕掉了。"沈曜指着笔记中间残缺的部分。

凌夜点头："因为接下来的内容是禁忌。最初病毒不是自然产生的，而是议会'晨曦计划'的副产品。"

【系统提示：触及世界观核心设定】

【解锁资料：晨曦计划档案】

半透明的系统界面突然在凌夜眼前展开，显示出一份他从未见过的加密文件。

凌夜强忍住惊讶，假装继续翻动笔记。

"议会想解决吸血鬼的最大弱点——阳光。"凌夜顺着系统提示说道，"他们从最古老的几个血族中提取基因样本，试图培育出能在日光下活动的变种。"

沈曜的咖啡杯停在半空："成功了？"

"成功了一半。"

凌夜指向笔记上一段模糊的图表，"实验体确实获得了日光抗性，但代价是彻底丧失理智，变成嗜血的怪物。议会立刻终止了计划，大部分资料都被销毁。"

沈曜的眼睛微微眯起："克劳利得到了这些资料。"

"不仅如此，他改良了病毒。"

凌夜翻开另一份文件，是一份医学报告，"新变种不仅能感染吸血鬼，还能感染人类。被感染的人类会先变成半吸血鬼，最终同样会失去理智。"

书房的温度似乎突然降低了几度。沈曜放下咖啡杯，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凌夜能听到他的心跳加速，血液在静脉中奔涌的声音——半吸血鬼的感官强化正在逐步显现。

"所以我……"

"是实验品之一。"凌夜直视沈曜的眼睛。

"克劳利选择你作为投放目标应该不是偶然，白夜署的王牌猎手变成吸血鬼，这将是最好的宣传。"

凌夜继续翻动文件，"重点是，克劳利的病毒专门针对新生代吸血鬼设计。他们的血液不够纯净，抗性弱。"

沈曜的视线落在凌夜苍白的手腕上，那里还留着今早抽血的细小针孔："而你的血……？"

"够古老。"凌夜卷起袖子，露出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青色血管，"我的血统可以追溯到第三纪元，比议会成立还早。病毒对我的影响微乎其微，所以抗体才有用。"

这个谎言顺滑地从舌尖滚出。

实际上，凌夜的血之所以特殊，更多是因为故事赋予的"角色设定"。

沈曜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既然你这么古老，为什么会在人类社区开诊所？守序派的长老们通常不屑与我们'低等生物'为伍。"

【警告：触及角色背景敏感区】

【建议回答：转移话题】

"我在寻找治愈猩红热的方法。医院和实验室是最好的观察点。"

这不是完全的谎言。

作为"守序派安插在人类社区的观察员兼吸血鬼医生"，凌夜确实有研究病毒的任务。

沈曜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但凌夜注意到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一种特定的节奏——这是沈曜在思考时特有的小动作。

"我们需要原始实验数据。"他抬起头，"克劳利改良病毒的依据是什么？议会销毁的资料他又是怎么得到的？"

凌夜将最后一口冷茶饮尽："理论上，晨曦计划的资料都被焚毁了。但……"

"但总有漏网之鱼。"沈曜接过话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领口，"就像白夜署的绝密档案，永远会有几个备份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凌夜的红瞳微微收缩。系统界面突然在他眼前闪烁：

【关键线索触发】

【隐藏任务：获取晨曦计划原始资料】

【奖励积分：1000】

"暮光城有三个可能保存晨曦计划资料的地方。"凌夜在书房的地图上标记出三个红点。

"议会档案馆、白夜署机密库，还有克劳利的私人实验室。"沈曜站在他身侧，银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表情，"第一个在吸血鬼老巢，第二个有重兵把守，第三个……"

"等于自投罗网。"凌夜接上他的话，红瞳扫过地图上三个呈三角形分布的地点，"我们需要第四选项。"

【系统提示：检测到关键信息检索请求】

【正在分析历史数据…】

半透明的系统界面突然在凌夜视野中展开，显示出一份他从未见过的建筑平面图。那是一栋哥特式建筑的立体投影，标注着"暮光城中央图书馆-禁书区"。

凌夜的手指不自觉地移向地图中央："等等……这里。"

沈曜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中央图书馆？那里只有人类的历史文献。"

"地表上是这样。"凌夜快速翻找书架，抽出一本《暮光城建城史》，"但图书馆地下有三层不对外开放的区域。"

书页在凌夜手中快速翻动，停在一幅模糊的设计图上。沈曜凑近查看，银发扫过凌夜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铁锈味——那是今早血液交换后残留的气息。

"地下防空洞改建的储藏室？"沈曜的指尖轻触图纸边缘，"这能说明什么？"

"议会曾短暂与人类政府合作。"凌夜指着图注的小字，"这里曾经是联合研究基地，保存着双方最机密的项目资料，但后来被刻意遗忘了。"

【线索确认：晨曦计划备份档案】

【位置：中央图书馆B3层西侧密室】

【获取方式：需要议会盖章证件+白夜署署长级权限卡】

系统提示在凌夜眼前闪烁，同时沈曜突然直起身，灰绿色的眼睛微微睁大："我想起来了……三年前白夜署曾协助图书馆更新安防系统。当时署长亲自去了一趟地下室，回来后的简报被列为绝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凌夜能听到沈曜加速的心跳声。

"所以理论上，"沈曜慢慢地说，"那里可能同时存有议会和白夜署的机密？"

凌夜点头。

"问题在于进入方式。"凌夜卷起地图，"需要议会高层的印章，外加白夜署权限卡。我们两边都没有门路。"

沈曜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凌夜从未见过的弧度，那笑容让他想起捕食前的狼。

"你错了。"沈曜从内袋掏出一张磁卡，金属表面反射着冷光，"我有白夜署长的临时权限卡。上个月追捕堕落派高层干部时，陈岩亲自交给我的。"

凌夜的红瞳微微收缩——这不在他的预料中。系统界面上立刻弹出新的提示：

【关键道具获取】

【白夜署长权限卡（临时）】

【有效期：7天】

"至于议会印章……"沈曜将权限卡收回内袋，银发在台灯照耀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你不是守序派成员吗？借个印章应该不难吧？"

"你高估了我的社交能力。"凌夜轻哼一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皮质笔记本，"守序派分七个阶层，印章由最高层的三位长老轮流保管。我这个'社区医生'连他们会议厅的门都摸不到。"

沈曜挑眉："我以为吸血鬼都活了几百年，至少该有些人脉。"

"活得久不代表受欢迎。"

凌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笔记本封面上划出一道痕迹，红瞳微微低垂。书房里古老的座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我有个……远亲。"凌夜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在议会工作。"

沈曜靠在书柜旁，银发在台灯的光晕中泛着柔和的金边："从没听你提起过家族。"

"吸血鬼的家族关系很复杂。"凌夜轻轻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古典服饰的吸血鬼，站在古老的石砌建筑前。凌夜指向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身影："艾德琳·茨密斯，我的……姑祖母。"

沈曜接过照片，指尖在相纸表面轻轻摩挲："她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照片中的女性吸血鬼面容冷峻，墨色的长发盘成严谨的发髻，猩红的眼睛直视镜头，仿佛能穿透时光凝视着此刻的两人。

"她是第三纪元最后的纯血之一。"凌夜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极端保守派，认为吸血鬼应该与人类保持距离。"

沈曜敏锐地抬眼："而你是个在人类社区开诊所的叛逆后辈。"

"差不多。"凌夜干笑一声，将照片收回，"我们上次见面是在二十年前的家族议会上，她称我为'血统的耻辱'。"

书房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的暮光城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两人之间投下变幻的光影。沈曜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比平时快了几分——凌夜注意到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所以，"沈曜终于开口，"你要为了这份资料去见一个二十年没联系、还讨厌你的家族长辈？"

凌夜的红瞳在昏暗光线中微微发亮："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我可以尝试黑进白夜署的系统——"

"然后立刻触发警报，让整个署都知道你还活着？"凌夜摇头，"克劳利在白夜署有眼线，一旦你的行踪暴露，我们面对的就不只是病毒问题了。"

沈曜的眉头紧锁，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

凌夜能理解他的顾虑——让一个血猎完全依赖吸血鬼的帮助，这违背了他所有的职业信条。

"给我一天时间考虑。"沈曜最终说道，转身走向书房门口，"明天早餐前给你答复。"

凌夜点头，看着沈曜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当脚步声完全远去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扶手椅里。

【角色扮演完成度：92%】

【警告：存在轻微OOC风险】

【建议：加强"凌夜"角色特质表现】

系统提示在眼前闪烁，凌夜烦躁地挥手关闭界面。扮演一个普通吸血鬼已经够难了，还要现在还要扮演一个有着古老家族背景设定的百年吸血鬼……

他翻开照片的背面，那里用古老的吸血鬼语写着一行地址："暮色庄园，北区贵族领地，月圆之夜方可进入。"

"月圆之夜..."凌夜喃喃自语，抬头看向窗外。暮光城永远阴沉的天空看不到月亮，但日历显示明天就是满月。

凌夜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黑欧泊领针。宝石表面冰凉光滑，却在触碰的瞬间传来微弱的脉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前世的记忆碎片再次闪现——银发男子在雨中的背影，燃烧的宅邸，还有那句"我们还会见面的"。

"洛威尔……"凌夜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泛起莫名的苦涩。

书房的座钟敲响午夜十二下，凌夜起身走向窗边。暮光城的灯火在雨中模糊成一片光晕，像是被水洗掉的油彩。

他必须去见艾德琳，即使这意味着要完美扮演一个他并不熟悉的"凌夜"。

但更让他担心的是，明天该如何说服沈曜留在这座安全屋里——独自前往暮色庄园已经足够危险，他不能再让沈曜暴露在守序派的视线下。

尤其是当那个银发猎手，很可能与自己遗忘的上一个世界的记忆存在联系。

凌夜的红瞳在黑暗中微微闪烁，"我一定要弄清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