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姐，符合您要求的厂家都在这儿, 这是水晶的。www.xiashucom.com”
“这两份, 是银和新型抗过敏材料的。”
说好到门口就让人送回家的张正阳到底没离开。
秋漫要找的厂家的事情, 是他全权负责的，沈曜既然已经提了出来，进了门张正阳就把资料全都平铺在了秋漫面前。
秋漫打开来。
这几天在孙斐的训练下, 多多少少秋漫能看懂点儿数据。
提供人造水晶的原厂一共罗列了五家，很详尽, 还按照盛丰的情况, 一对一详细分析了优劣。
银饰和复合材料例举得更多，秋漫看过去, 数据也翔实，秋漫看着都行，根据盛丰具体情况的再次选择, 恐怕要交给孙斐了。
佣人给沈曜端了杯苏打水, 给秋漫按吩咐端了杯热牛奶。
“谢谢你啊曜哥, 资料很仔细，我回去拿给助理再商量。”
“满意就好。”
秋漫把资料收好, 这才抬眼打量了一圈沈家，感觉很熟悉。
“全都是木质的结构，和你的爱好倒是不一样。”
沈曜扬了扬眉。
秋漫还没意识到, 继续道，“你不是喜欢极简的风格吗，房间里不是白就是灰, 连个花瓶里装的都是永生花，这种木质温暖的格调，像是我爸他们的审美。”
沈曜眉目微动：“怎么说的好像你去过我家一样。”
秋漫一窒。
她何止去过，最糟糕的时候，她简直是在沈曜家客房扎根了，再后面，逢年过节没事也是在沈曜家里去聚的……不过，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她真没去过。
“呵，是么，我大哥说的。”
秋漫眼神不经意往边上飘，躲闪。
“哦，那我倒是不知道，他连我房间的摆设都记得这么清楚？”
“咳咳咳。”这语气暧昧，秋漫一口奶差点呛喉咙里，连连摆手，“不不不也不是，就……哦对，我房间前几天重装了，花花绿绿的，他当时路过，就、就随口一说。”
“说了什么？”
“说……说不要整的太复杂，像是你的那种风格，也不错，很成熟理智。”
“他倒是从来没说过成熟理智。”
“……”还能怎么办，秋漫继续诌，“他那个人，只会在人背后说好话，当面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秋漫想到什么，眉目又放柔和了，“刚来申城的时候，他每天就骂我在外面惹是生非，有一次我去公司找他，才听着他和自己助理说我太单纯，性格直，在外面容易吃亏。”
秋漫笑起来：“总之，还是为我好啦。”
沈曜认同：“你大哥确实对你不错。”
秋漫像是偷了粮食的仓鼠，两颊鼓鼓的，自豪骄傲，“那是，我特别有长辈缘的，岂止是我大哥，我爸，我二哥，我三哥，都挺爱护我的，可能我是家里最小的吧，占了年龄的优势，曜哥你对我也不错啊，当亲妹妹一样呢~”
旁听的生活助理赵睿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咳咳——”
沈曜的眼神扫过来，深谙一切的赵睿再不敢在客厅久待，借口说自己还有事，上楼回房间了。
徒留走不掉的张正阳苦苦煎熬。
沈曜淡然：“应该的，勉勉强强，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吧。”
秋漫笑的窃喜，年轻的脸上可可爱爱的，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青春纯真。
沈曜看着，眉目也放松下来，嘴角翘起，满足于这舒缓的一刻。
“对了，之前你说琼石的问题，解决了吗？”临走前，沈曜问的猝不及防。
“他们还是要我去面谈，据说琼石已经和梦筱取消了合作，宋筱最近正头疼梦筱的原石供应问题呢！”
“那你要去吗？”
走廊处灯光微弱，从客厅出来，秋漫总觉得这话是贴在她耳边说一样。
揉了揉耳朵，秋漫无畏，“去啊，看看耍什么花招也好，又不会掉一块肉。”
沈曜沉吟片刻，再度压低声，“据说蒋珺最近又接手了很多蒋氏的公司，琼石就在其中。”
“曜哥你担心他用琼石来坑我么，不会的了，我哪那么容易被坑。”
“不是……”他是看蒋珺还不甘心……
话没说完，到了门口，沈曜自然而然给秋漫开门，秋漫习惯了，没什么异样，缀在后面的张正阳惊了惊，他可几乎没看过沈少给同龄或者更低年龄的女性开房门车门的。
秋漫一转头，笑容洋溢在脸上，“没事了，反正我就去看看，不行就算了呗，天大地大也不是非要和蒋家合作的嘛，放心啦~”
她转的急，和沈曜就隔着一巴掌不到的距离，看着眼前的衬衣领子，秋漫后知后觉也太靠近了，耳尖不太好意思发热。
下一瞬，一只手放她头上亲昵的揉了揉。
“嗯，有问题记得说，别让我担心。”
“……”
秋漫巴掌脸仰起来，靠的这么近，今晚她终于看清沈曜眉梢眼角的那一抹疲惫。
沈曜察觉女孩目光，缓缓垂目，任由她打量。
“你累了。”秋漫眨了眨眼，“早点休息吧，头疼一定记得吃药。”
*
秋漫走了，张正阳紧跟其后。
不过张正阳有点想不通，不敢问沈曜，只有给生活助理赵睿发微信。
【小秋总去过沈总的家里？我怎么记不住了】
赵睿：【没有的事，小秋总在国外有自己的房子】
【那小秋总她妹妹那么说……对了，秋小姐还知道沈总工作累了会习惯性头疼，这件事不该是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吗？】
赵睿年纪比赵正阳轻，但是心思比赵正阳活络。
【那看来沈总好事将近啊！】
【？？？怎么说】
赵睿：【沈总对秋家小姐是什么意思你懂的吧？】
【懂是懂，但那是因为……】
【那秋家小姐这个反应你也懂么？】
张正阳：【？？？】
赵睿悄咪咪：【听说过一个词吗，双！向！暗！恋！】
【然后呢？你觉得他们是……】
赵睿：
【嗨，知道沈总家里怎么装修的，还知道沈总头疼的毛病，这肯定是在网上偷偷的关注了沈总，把以前那些采访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记得以前有杂志放过家居图，沈总也说过一两句头疼的毛病的，不放过任何的细枝末节，只有十九岁的女生干得出来！】
【不然她怎么知道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赵睿：【双向暗恋，石锤了啊！！】
*
盛丰门店热闹非凡，尤其在秋朗转发过秋漫的微博后，各路大小明星，轮番上阵，秋漫的关注量又翻了几翻，直逼魏梨粉丝数了。
梦筱因为金料过薄，打折的事情又被拿来和盛丰对比，在网上一人一口唾沫的，给淹得半死不活。
隔了一天，有大V出来辟谣，说梦筱做的都是日系珠宝，追求的就是精致，金料一贯的不厚，恰好两家珠宝店一起打折，是大家误会梦筱了，大V拿出以前在梦筱买的珠宝，几乎都是走得精致轻巧款的，勉勉强强也能算是一种挽尊的说法了。
网上分成两种观点，大部分半信半疑，几乎被大V说服了，且克扣的金料并不多，普通人算不来珠宝店的利润，也就忽悠过去了。
还有少部分，自然冷嘲热讽，既然都是同款，少了就是少了，板上钉钉，梦筱做得出来，曝光后，就要承受得住申城人民的唾沫星子。
秋漫没多关注网上的八卦，方翎和老师商量过，终于同意搬到申城了。
秋漫这几天，都在帮方翎搬工作室。
秋霖送她的那辆幻影，几乎被秋漫开成运送的货车了。
“走走走，这是最后一批了，没了。”
方翎小心翼翼将花丝镶嵌的盒子放在后座上，关门上车。
秋漫打了个哈欠，方翎：“你行不行啊，别疲劳驾驶。”
秋漫真的困：“方老三，不然你来开吧。”
方翎迟疑：“你大小姐的幻影，还有星空顶，你不怕我蹭花了？”
“我都把它开来拉珠宝了，你觉得我舍不舍得？”
“好好好，我来开，啧啧，让我搓一下手，说老实话，我一直挺喜欢这个款的。”
“那你得加油，下辈子投个好胎！”
方翎笑起来，推搡着秋漫去副驾，等她坐好，开动起来。
秋漫眯了会儿，转头看后排，“这是工作室最后几样大件的花丝镶嵌了吧。”
“对，仿博物馆做的几个大件，遇到展览有时候申城的博物馆还会来借呢。就是东西娇气，不禁磕碰，不能走货运，非得人看着放后座这样一件件的带。”方翎打方向盘，“对了，之前你发的请帖我好像弄丢了，你生日宴什么时候啊，真请我和小五去啊？”
“你又乱扔东西，这习惯我看害不死你。”秋漫又把眼睛闭上养神了，“就这个周六，晚上，家里的装饰我大哥和嫂子都搞得差不多了，尤其我嫂子，弄得特别少女特别梦幻，超好看的。”
秋漫脑子转的慢，终于觉出点儿不对，“什么叫我真请你们，除了去年，哪年我生日你们不来的？”
方翎笑，有些别扭，“你现在不是今非昔比了吗，大小姐了，不会看不起我们这些穷朋友吧。”
秋漫：“那我没回申城之前也看不起你，别想太多了。”
“……”
方翎斜眼：“好好说话。”
“矫情不矫情，不会啦，再说我的钱又不是我赚的，全是家里的，以前我外祖家也不差啊，你哪儿来的矫情落差感？”
方翎拍了拍方向盘：“这里，以前不开车的小丫头，现在都开幻影了，要不是你和我同岁，我现在就特像你的鲜肉小司机。”
“可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就你那颜值，不达标！”
“秋小漫，提醒你，现在方向盘在我手上，你可对着我这张帅脸好好说话，免得我冲动驾驶，一车两命啊@@#￥……”
互损一阵，方翎说到梦筱珠宝的事情，把网上的纷争顺了一遍。
找到共同的敌人，谈话才逐渐丝滑起来。
“接手小半个月了，盛丰很棘手吧？”话题一转，方翎又小心翼翼起来。
“有点。”秋漫睁开眼来，正色，“打折的囤货还有点尾货，马上就卖光了，水晶的原厂已经联系好了，银饰的也差不多了，复合材料孙斐想压点价还吊着他们的，我感觉难度不高，副线应该能很快开起来。”
“资金链这半年始终会紧张，成不成就看新开的副线了。”
“员工流失，人事在新招了，估计出副线的时候，人手应该会刚够用，要是不够我就再去去挖几个我大哥秘书团的人才。”
“前面都还挺好的，最后那句，要脸不啊。”
“不要。”秋漫义正言辞。
方翎却笑不出来，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张口几番，最终，方翎只说：“会好起来。”
秋漫斜眼去看，一向吊儿郎当的师兄正儿八经，像是在说什么宣誓致辞一样。
秋漫笑起来，眼睛闪亮亮的：“当然，一定会好的。”
“你这是，胸有成竹了？”
“倒没有。”
秋漫拍了拍方翎的肩膀，道：“就是说好了，要带着大家更好的。”
“今年你十九，也不小了，再过几年要是你和小五还为爱发电，工资都买不起房，连媳妇也娶不起，那就太可怜了点吧。”
“放心，师兄师妹的，我不会让大家沦落到那步。”
“既不会，我也不允许！”
“盛丰会好的，必须的。”
*
很快到了周六。
这期间，琼石和盛丰谈合作，秋漫去了一次，见到了蒋珺。
蒋珺变了很多，瘦了，也更沉默了，秋漫有点认不出来，怎么说，更像是商场上的人了吧，不再是曾经的那个风流倜傥花花公子。
合作可以继续，蒋珺只提了一个要求，每次谈供应货单，需要秋漫亲自到公司，和琼石负责人面对面的谈。而琼石的负责人，是蒋珺。
秋漫觉得蒋珺有病，二话没说，抱着资料就自觉的滚了。
下了楼遇见了被同样问题困扰的宋筱。
不过她们的境遇可不同，琼石和盛丰还有的商量，和梦筱，那主管就差把“不要再纠缠”刻在脑门上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秋漫也没看热闹，目不斜视走了。
不过知道宋筱过的不好，她挺高兴的。
周六从床上爬起来，家里氛围就格外热闹，秋漫正想把英语听力塞耳朵里，秋霖听到动静推开了门，提溜起秋漫让她赶紧的洗漱。
“过生日就别再学了，快点下来吃早饭。”
“以前不爱学习，现在天天疯魔一样，我求求你别那么努力，爸要是再找我担忧一次你身体健康，他不烦，我快要疯了。”
秋漫迷迷糊糊吃了早饭，觉得少了什么，脑子转的慢点，也转过来了。
二哥，还没回家呢！
“二哥，你在哪儿了，今天我过生日呢！！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的妹妹了！！！”
秋朗那边人来人往，背景嘈杂，“我知道是今天，已经在登机了，下午……不不，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到，时间我算好的，刚刚好，别急。”
“我就你一个妹妹，除非老秋有私生女，否则不可能。”
“咳。”
秋朗愣了愣：“这声音怎么那么像老秋呢？”
秋漫捂眼：“我开的外放，爸就在我边上。”
秋朗：“……”
秋朗一个哆嗦：“我我我登机了，挂了！”
快准狠给掐了。
挂了秋漫的电话，秋朗拨通了刚子的，一下子口吻都变了，匪里匪气，“刚子，人都找好了吗？”
那边刚子窸窸窣窣避开了家人，小声回答，“找好了，但是朗哥，蒋家在申城南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蒋珺腿才刚好，你真的要去打他闷棍啊！？”
“当然，他都那样对我妹妹，除非我死了，否则咽不下这口气去。”
“好好好，但是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我帮你找了人。”
“不会，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对了吧，你人找好了就行，就这样吧，在机场你等着我就是，接下来的我自己来。”
秋朗活动活动了手，咔哒咔哒的作响，“要是不出手，白瞎了我散打拿的二段奖，我秋朗的妹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艹！！”
作者有话要说：蒋珺：？？？
秋漫：？？？
沈曜：给媳妇二哥鼓掌，啪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