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个X！”小霞摔下背包，愤怒地说，“排半天队，快到我了，说没钱了----你没你早点儿说啊！”

“一个人三百块钱也没有？”小齐问。

“两百！”小霞说，“今天一个人就让取两百！”

“两百也没有？”小齐问。

“可不是！”小霞愤愤地说，“我存车的时候，一听老婆儿说能取钱了，赶紧去，就这就晚了！”

“这咋弄啊？”小齐焦虑地问，“这快过年了，不让取钱咋弄啊？”

“我实在憋不住了，”小霞愤恨地说，“好骂她们一顿，说恁没钱还开啥银行哩，关门拉到了！”

“你敢骂她们？”小齐有些担心妻子，“平常那么厉害，怼怼这个，怼怼那个。”

“还厉害个屁哩！”小霞解气地说，“还很给我说好话哩：俺也没办法啊，银行没钱俺员工有啥办法？过年哩，俺工资还都没发呢。。。”

“唉，”小齐深深叹口气，“这咋弄哩？”

“你问问咱嫂呗，问钱到底碍事不碍事？好多人在那儿说，有的说取出来，有的说取不出来了！”小霞说，“咱嫂不是银行的？今天正好星期天，她可能在家，你问问她！”

“她是新乡的。。。”小齐说。

“你冒问问呗，都是银行的，”小霞说，又压低声音说，“你再让咱哥问问生育指标的事儿，是不是得提前办？”

“哦，”小齐忽然想起来，顺从地拿起电话。

“嫂，”电话接通，小齐笑着说，“我是齐勇。”

“齐勇了？”三嫂笑着问，“你回来了？”

“没有，”小齐笑着说，“我想问问你，郑州信用社的事儿你听说没？”

“听说了，”三嫂笑着说，“恁没钱在里面存吧？”

“存了啊，”小齐说，“正好在俺商场对面有一家，俺商场周围几个商场，好多人都在里面存呢！”

“那。。。”三嫂笑起来，没有往下说。

“我就是想问问你，”小齐焦虑地问，“碍事不碍事？到底能取出来不能？”

“按说是没事儿，”三嫂笑着说，“俺银行的也没听说过银行钱取不出来的。。。”

“就是啊！”小齐接口说。

“那它现在真就取不出来，”三嫂笑着说，“反正不好说，也可能没事儿，也可能。。。”

三嫂又没有把话说完，小齐当然明白，哦了一声，问：“俺哥呢？”

“星期天找同学喝酒去了，”三嫂笑着说。

“我想让他帮我问问生育指标的事儿，”小齐说，“是不是得提前办，提前多长时间？”

“哦，”三嫂笑着说，“恁打算要小孩儿了吧？”

“先问问呗，”小齐笑着说。

“中啊，”三嫂笑着说，“他回来了我给他说一下。”

挂了电话，小齐对妻子说：“咱嫂说她们也听说了。。。”

“碍事不碍事儿？”小霞问。

“咱嫂说也可能没事儿，”小齐闷闷地说，“也可能取不出来了！”

小霞眉头也柠成一个疙瘩，半天不语。

“老板，”一个年轻人来到柜台前，笑着说，“钱给俺吧？”

“啥钱？”小霞和小齐都一愣。

“我是中普的，给恁送过屏，忘了？”年轻人笑着说，“崔经理让我来的！”

“哦，”小霞点点头，表示想起来了，顿了顿，说：“现在没钱，晚晚给恁吧。”

“恁屏不是已经卖了吗？”年轻人笑着说，“崔经理说年底了，清了吧。。。”

“钱在银行里取不出来，”小霞说，“正在这儿说这个事儿呢！”

“恁钱取不出来关俺啥事？”年轻人旁边一个年轻女性忽然张口说，“恁屏卖了钱该给俺就给俺了吧。”

“是个人来找俺要钱俺就给他了？”小齐一听大怒，厉声说，“我认你是谁啊！你是老几啊，就来找俺要钱哩？”

“你给俺经理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女子说。

“不想打啊！”小齐脸一扭，甩了一句，“反正今天没钱！”

女子和年轻人对看一眼，头一低，默默走了。

“这他妈谁啊？”小齐犹自忿忿不平，问，“这么厉害！”

“我见过这个女的，在南厅，”小霞忽然想起什么，对老公说，“你记不记有一次小崔来，说给他兄弟来找柜台？”

“好像有这回事儿，”小齐说。

“我听李海成说，”小霞说，“不是小崔他兄弟，是小崔他老婆兄弟，在南厅找了个柜台，卖屏上的东西。”

“咋啦？”小齐问。

“小崔他老婆叫张惠文，他兄弟叫张惠武，”小霞说，“姊妹俩长得可像，我见过这娘们儿在张惠武柜台上呆过，可能是张惠武他女朋友或者他老婆了。”

“管你是谁呢！”小齐说，“来认都不认，张嘴就要钱，还说难听话呢，我正一肚子火呢，熊她两句老实了！”

“俺老公也会熊人了，”小霞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