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想搬家哩，”电话里，小丽笑着说，“我怕自己搬不了，让小齐来帮我搬一下吧？”

“让他去呗，”小丽笑着说。

挂了电话，小霞对小齐说：“小丽今天搬家，想让你去帮她一下！”

“不愿意和她走这么近就是这个意思，”小齐不满地哼了一声，说，“啥都依赖你---往后不能这样子啊！”

“慢慢来呗，”小霞说，“搬来就不管她了，她自己管自己，谁还能一直管她？”

小丽领着小齐来到公司宿舍。小齐一进门就皱起眉头：这是一间女生集体宿舍，又脏又乱又臭，简直连猪窝都不如！

小丽的行李箱已经收拾好，又大又沉，两人一起抬到公交站，坐公交车到火车站，再倒26路到燕庄，抬到四辈儿家，又一口气抬到六楼，一路下来，把两人几乎累瘫！

“他这儿啥也没有？”小齐喘了几口气，环顾一下屋子，发现只有一张硬板床。

“有张床吗！”小丽也喘着气，笑着说。

“那你慢慢收拾吧，”小齐说，“我走了！”

“好，”小丽送到门口，笑着说，“谢谢，谢谢！”

回到家，小齐给妻子打电话，抱怨说：“我不去商场了啊，累死我了。。。”

“好，好，”小霞忙说，“你不来不来吧！”

“箱子那么大那么沉，”小齐生气地说，“也不舍得打个的，坐公交折腾一路，把人累死！”

“我上楼碰见房东了，”小霞阴沉着脸，说，“说我不在家那两天，你叫了个小姐来咱家！”

小齐一愣，想了想，说：“哪是我叫的？小蔡叫的！”

“小蔡叫的也不能让她进咱家啊！”小霞发火说，“咱家成啥了？是个小姐都能来？”

“你小声点儿，”小齐忙低声说，“外面听见喽！”

“我管她们听见听不见！”小霞毫不在乎地大声说。

“咱赶紧做饭吃饭吧，”小齐拉着妻子就往厨房走，一边说，“一会儿小丽又来了！”

“我下班回来，”做饭的时候，小霞笑着说，“先去小丽那儿看了看，看她弄得怎么样。。。”

“怎么样？”小齐随口问。

“啥都没有呗，”小霞笑着说，“有一个猩猩毛绒玩具，我记得是张新建送给她的，一问，还真是！”

“张新建送给她的？”小齐问。

“她生日张新建送给她的，”小霞笑着说，“那时候，张新建追小丽哩，她嫌人家穷，看不上人家，后来，张新建有钱了，跟张丽一结婚，她傻眼了，就留个毛绒玩具，这么多年！”

两人刚开始吃饭，便听见敲门声，两人对望一眼，都是一脸的无奈。

“饿死妞！”小霞小声嘟囔了一句。

小齐很不情愿地打开门，没想到进来的是小蔡，衣服和头发都湿了。

“你咋来了？”小齐和小霞都很惊讶地问，“下雨了？”

“下雨了，”小蔡狼狈地说，“我出来的时候还没下，这会儿下密了！”

“吃饭没？”小霞招呼他，“坐下吃饭吧！”

“不吃了，不吃了，”小蔡陪着笑说，“我来是想找恁借点钱。。。”

见小齐两口一时都沉默不语，小蔡加倍陪笑说：“进4007我是借小六的一万块钱，小六后天出差，让明天一定得给他。。。”

说完，佝偻着腰站在那里，两只手很为难地搓着。

“我这儿就五千块钱！”小霞说。

“那给我先用用吧，”小蔡忙说，“我再想想其它办法！”

小霞进屋取出五千块钱，给了小蔡，问：“河北老王联系上没？”

“没有，”小蔡又怒又恨地说，“我听说他欠商场好多钱，这一说大家才知道：这家伙最后玩一票大的，停机玩儿消失了！”

“那咋弄呢？”小霞问。

“都说串联串联，”小蔡说，“一块儿组团儿去找他！”

“能找到他不能？”小霞问。

“谁知道呢？”小蔡苦笑着说，“他敢这样玩儿，就不怕你去找他！”

“对了，”小霞说，“上次艳丽说想上4007哩！”

“她敢上我4007我就敢上她晶振！”小蔡大怒，“这两口太下色儿了！恨不得把全商场生意都做喽！”

“我给她说邻居哩，”小霞说，“不得劲儿，艳丽说各做各的，没啥不得劲儿的！”

“两口真不要脸，”小蔡大声说，“为钱啥都不顾了！亲戚朋友同学得罪完了，你看现在谁还和他们来往哩？！小六是他同学吧？付权是他同学吧？你看小六付权还和他来往哩？”

“东军不当家。。。”小霞说。

“那才是个窝囊废！”小蔡口沫横飞地骂着，“怕老婆怕成那样，男人活成他，还有啥意思？！”

“你在这儿吃点儿饭吧，”小霞又招呼小蔡坐下。

“不吃了，不吃了，”小蔡重又陪笑说，“还差五千块钱，我得去书记家借借，下雨天黑的早，去晚了不得劲儿！”

说着，小蔡就往外走。

小霞小齐送到门口，小霞问了一句：“你发票拿回来没？”

小蔡一愣，说：“发票不一直在商场哩？”

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小霞和小齐关上门，两人对望了一眼。

刚坐下，又听到敲门声。

“就是，”小霞笑着说，“该给他把伞了！”

小霞赶紧去拿伞，小齐去开门，又没想到进来的是小丽。

“我的门锁坏了，”小丽进来，笑着说，“房东修半天没修好，说明天找人修---我不敢在屋里呆了！”

“那你晚上在这儿住一晚吧！”小霞无奈地说，又问，“吃饭没？”

“吃了个小面包，”小丽笑着说，“我减肥哩！”

“减你个鬼肥，”小霞瞪她一眼，对老公说，“给她盛碗稀饭！”

“恁够不够啊？”小丽笑着问。

“做的多，”小霞说，一边从盘子里拿起一个馒头塞给她，说，“先吃个馍吧！”

“就是，恁这儿有洗衣机，”小丽嚼着馒头，笑着说，“我一堆脏衣服床单明天拿恁家来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