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回来了？”小齐笑着问。

“回来了！”小蔡拿着一份报纸，兴冲冲进到柜台里坐下，笑着说。

“昨天还说你呢，”艳丽笑着说，“剑灵说你晚上到---今天可倒来上班了！”

“她天天打着孩儿的名义，”小蔡笑着说，“不来上班！”

“你的4007进来了？”艳丽笑着问。

“进来了！”小蔡笑着说，一边掏出张单子，问，“恁谁发过中铁快运？”

“俺不发，”艳丽笑着说，“小霞他们好像发。”

“俺发，”小齐笑着说。

“几天能到？”小蔡笑着问。

“三四天吧，”小齐笑着说，又问，“从哪儿发的？”

小蔡迟疑了一下，笑着说：“杭州！”

“俺是从深圳发的，”小齐笑着说，“三四天！”

小蔡点点头，吧咂下嘴，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北约把咱大使馆炸了知道不知道？”卫老板一边进柜台，一边气红了脸，笑着问。

“知道啊！”小蔡马上嚷起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真操蛋，咱还不赶紧派飞机把他们也炸了？”

“太远了，”卫老板从柜台里摸出一块干巴巴脏兮兮的抹布擦柜台，笑着说，“咋着也得跟他断交啊！”

小齐刚要发表意见，手机响了起来。

“舅，”电话里说，“你在哪儿哩？”

“你打错了吧？”小齐说，就要挂电话。

“舅，”电话里的人抄着浓重的山西口音，着急地说，“那舅爷让来找你了呀！”

小齐猛然想起来，问：“你是谁啊？”

“我是慧方啊，”慧方说。

“俊花姐家的吧？”保险起见，小齐提了一下亲戚的名字。

慧方忙应了两声。

“你在哪儿呢？”小齐问。

“那刚出火车站，”慧方说。

“那我去找你吧，”小齐说，“你直接去上班的地方吧！”

“行，行，”慧方连连说。

挂了电话，小齐给妻子打传呼，电话当即回了过来。

“咱老家亲戚来了，”小齐说，“在火车站呢，我直接给他送到小崔那儿吧，不用让他去咱家了。”

“中，”小霞说，“那我马上过去，不做饭了！”

中午时，小齐回来了。

“送过去了？”小霞笑着问，站了起来，给老公腾出凳子。

小齐嗯了一声，进柜台坐下。

“人咋样？”小霞笑着问。

“年轻人呗，”小齐说，“感觉干不长！”

“为啥？”小霞好奇地问。

“感觉吧，”小齐说。

“山西人就是恋家！”小霞点点头，说，“从俺那儿出来的，就我一个，都回去了。。。”

“咱舅家大姐梅雪，尚庄的菊红姨，”小霞掰着指头说，“都回去了，男的才不出来！”

“二十多了，”小齐笑着说，“很叫我舅呢，真别扭！”

“谁叫你辈儿大，”小霞笑着说，“那没法儿！”

“你猜他叫啥？”小齐笑着说。

“叫啥？”小霞笑着问。

“慧芳，”小齐笑着说。

“咋叫这么个名字？”小霞笑着问。

小齐笑着摇摇头。

“恁知道不知道？”小敏忽然跑过来，低声问，“杨同生的车间着火了！”

“不知道啊！”小霞吓了一大跳，说。

“东西都烧完了，”小敏紧张兮兮地说，“就这，幸亏还发现的早！”

“咋烧起来了？”小霞忙问。

“烙铁忘拔了！”小敏说。

“太不小心了！”小霞说。

“赔房东几千块钱！”小敏说。

“唉，”小霞感叹说，“这世道！”

“对了，”小齐说，“我上午去坐公交车，公交站牌那儿死个人！”

“哪儿啊？”众人吓了一跳。

“就对面！”小齐扬起胳膊，指着说。

“你往哪儿指呢？”小霞问，“你去小崔那儿，坐车去那边坐！”

“哦，”小齐想了想，笑起来，说，“我到现在都迷不过来！”

“啥人啊？”小敏问。

“一个老头儿，”小齐说，“像个要饭的，脸朝下，人直直趴在地上，跟根棍儿一样，都硬了！”

“还在那儿呢？”小霞眉头拧成一疙瘩，问，“没人管？”

“我去的时候有，”小齐说，“回来的时候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