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一个人死过一回，是会变聪明的。”林沐寒不客气地学着陆贵妃，给出完美的傲娇白眼。
陆云没有压住嘴角，林沐寒发现后不动声色靠近，给了他一肘。
“殿下说的是。”陆云轻轻挡下，“殿下如今的确聪明许多，想来表哥也能放心。”
“你们两能相处得好我就安心了，逗你们玩笑真不容易。”
林沐寒能告诉陆云真相，但不大可能告诉真正熟悉林十的人，这太危险了。
陆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林沐寒到现在都猜不到，但他有把握让林沐礼发觉不了。
还好林沐礼没有接触过凤小姐，老乡你可要给点面子啊。
三人收拾完东西，林沐礼非闹着也要在太子府里住一晚上，林沐寒无法，只好让人多收拾一处院子出来给摄政王殿下住。
晚上林沐寒洗漱完湿着头发出来，侍女立即爆发高亢的尖叫，让他头都发晕了。
“怎么了？”古人的洗发水还不错，就是非要留长发太麻烦了，洗一次要好久。
“殿下！”青鸾欲哭无泪，“沐发之前好歹通知我们一声啊，殿下还在养身子，之前让您洗头发都是中午，今儿晚上洗了头发必须得烘干才行了。”
“今日出去玩头发上都落了不知道多少灰，下次孤会记着的。”林沐寒心虚。
“快让人抬炭盆来，殿下得了风寒怎么办？”精卫火急火燎地叫人去点炭盆。
如今气温还算适宜，东宫没有常备炭盆，所以下人只好慌乱准备。
林沐寒自觉给人添了麻烦，老实坐着让青鸾给他擦头发，喝姜汤，原本定下的夜宵也被换成了鸡汤。
哪怕是小孩，林沐寒的头发也不短，且被打理得很好看着铜镜中青鸾的忙碌，林沐寒不禁感觉无聊：“青鸾你去请玄武过来，孤问些事情。”
“玄武大人今日下值后被三殿下带去看铺子了，三殿下说太子殿下手中的一百万银两不能放着积灰，所以拉了玄武大人并麒麟大人都去了。”
听见玄武已经在帮忙办事，林沐寒便收起再去过问的心思，道：“把沐蓉的未婚夫查一遍，孤要了解一二。”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人。”精卫退到门外，贴心带上门。
洗了个头发就让这两姑娘这么紧张，林沐寒不免好笑：“难道晚上洗头真会感染很严重的风寒吗？”
“殿下不要不当真，太医说了，殿下幼年身子就弱，如今更是得精细养着。”青鸾苦口婆心地道。
林沐寒是是是嗯嗯嗯地敷衍过去。
炭盆摆上后，林沐寒拿着书在坐到案前，发尾被毛巾包裹着防止滴水弄湿衣裳。
“要不然找个暗卫用内力给殿下烘干头发吧？”青鸾还是担心。
“虽然孤清楚这是可以做到的，但是需要的内力不低吧，何必折腾他们。”
林沐寒知道自己手下有八个暗卫，除了经常出现的麒麟白虎朱雀之外，其他五个只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不负责给他烘干头发。
麒麟白虎今晚都有事情去了，朱雀内力应该还没有奢侈的可以帮他烘干头发的地步。
哪里就有那么矫情了，他才不信。
“殿下，九殿下过来拜会。”守在门口的丫鬟是内务府分配来的，也不知道是谁的部将，林沐寒后来统一改了名。
太监改了通字辈，宫女是喜字，这丫头是喜心。
没错，还认得，林沐寒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满意。
“你这丫头不知道早点报信，九殿下都在门口了。”青鸾走过去点了下她的头。
“进来吧，九殿下来孤的寝殿也不是一两回了。”林沐寒道。
烛火点亮了好几盏，但看书的林沐寒还是觉得这样的光线让人昏昏欲睡，所以巴不得来个人说话。
“亥时就宵禁了，摄政王他们还未归来么？”陆云进来自己找位置坐下。
林沐寒打了个哈欠：“谁知道他们谈的什么生意，别是谈到天香楼去了。”
陆云忍俊不禁，“太子殿下怎么披散着头发？苏玉那般做派是放浪惯了，殿下少学为妙。”
“洗了头发，青鸾差点就骂孤了，还好孤是太子。”林沐寒狡黠地看着上茶的青鸾。
青鸾知道主子性格好，但仍旧恭恭敬敬地道：“殿下快别在九殿下面前开玩笑了，省得奴婢被误会打板子。”
“不会的，九殿下人好。”林沐寒放下书，趴在桌上没个太子样，“九殿下来作甚，都说下午的事情一笔勾销了。”
皇贵妃和陆云莫名的战争，出宫门后林沐寒就表态不在意，陆云顺势也说过不记仇的。
“收拾完了来拜访主人家不是礼貌么？”陆云从零凌手上接过一只礼盒送上，“这是皇兄送的赔礼，殿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就赏人了。”
“孤懒得动，青鸾打开给孤看看。”
青鸾上前福了身子，接过木盒，在林沐寒面前打开，夜明珠光芒顿时照亮了他震惊的表情。
这玩意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还这么大一颗，是掀了龙宫拿到的？
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静静躺在盒中，底部衬托的苏绣黄色丝绸都看着像稻草一般廉价。
林沐寒仅仅为它的名号惊讶了一会，随后又提不起兴趣地趴下去：“这玩意就是个亮点的灯笼，放那吧，夜间看书用。”
陆云见他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不过状似无意般提起：“凤小姐倒是很想要这颗夜明珠，不过这东西是母后心头好。看来是母后觉得烦了，不想它被人糟蹋便送给了殿下。”
林沐寒接过茶水喝了两口醒神，问道：“连你母后都不待见她，她到底怎么当上太子未婚妻的？”
陆云坐近了些，眼神中带着回忆，最后才总结：“因为母后从来都要求兄长遵守规矩，所以皇兄喜欢不规矩的女子。况且皇兄不想娶世家贵女。”
“凤小姐身份就是世家贵女吧。”林沐寒紧急打断。
“丞相的嫡女还不够格，凤家积累也就是那些。真正的世家贵女，是很规矩的，像大公主那样，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林沐寒道：“还好孤不用学。”
“殿下要学的比这更多，礼乐射御书数比单纯的琴棋书画还要广。”陆云打破林沐寒的幻想。
林沐寒端着茶杯的手都僵了，辛苦学习十六年，归来仍是从头学起。
“殿下贵为储君，这些都是基础。”陆云道。
“你有你皇兄，所以都不用学这些吧？”林沐寒猜测。
陆云是嫡次子，按照嫡长子继承制，皇位是陆风陆昭迅的。
“在下都要学的，万一皇兄有什么意外，只能是在下替他。否则那么多后宫的娘娘恨母后入骨，怎么能容忍母后。”陆云解释。
林沐寒一想也是，后宫斗争嘛，弯弯绕绕的。而且陆云他母亲又是离国将军又是皇后，估计看她不爽的才多呢。
陆云道：“殿下头发还湿着，炭盆再端近些。”
青鸾含笑解释：“九殿下有所不知呢，殿下说热，再端近些要铰了头发再不受三千青丝烦恼了。”
陆云不禁笑了笑：“殿下以前都这样吗？”
林沐寒道：“少幸灾乐祸，你今日也出去了，竟然不用沐发？”
陆云道：“在下早就沐浴更衣了，再说了，在下的内力弄干头发还是做得到的。”
林沐寒非常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类。有内力了不起吗？等花完二十万两，多的是老师教他。
陆云见他又不说话了，放下手里的茶杯：“表弟如果需要帮助，说一声就是了。”
“免了。你们难道没有什么规矩说，一个人的头发只能是亲近之人才能碰吗？”林沐寒直接拒绝。
用内力帮忙烘干头发这种莫名其妙的男女主互动戏码滚出1001号世界好吗？
“哪里有这样不讲理的规矩。”
林沐寒打了个哈欠，道：“不知道，但也有这样不成文的规矩，比如沐蓉身边那个丫鬟默认是驸马未来的侍妾。”
婆母莫名赐丫鬟是不可能的，显然是怕皇家不许驸马纳妾才这么着急暗示。
“殿下这么说的话，陛下赐给您的这些个丫鬟岂不是个个都有身份了。”陆云试图消除他的误解。
青鸾忙道：“殿下放心，奴婢不敢有那等心思。”
林沐寒抬眼：“青鸾姐姐才应该放心呢，孤不会让你被迫为妾还要莫名其妙和一群女人宫斗的。”
青鸾笑着谢恩，近前为他解开头发，换了一条干燥的毛巾再度擦拭。
“青鸾姑姑好福气，奴婢大老远听见姑姑被殿下赏赐。”精卫端着热汤进来便是打趣。再扭身看见陆云，优雅地行礼问安。
“你这妮子，殿下和九殿下面前胡咧咧，打你的嘴。”青鸾哼道，“事情办妥了没有？”
“吩咐人去了。”精卫倒上一碗热鸡汤，“奴婢已经试过了，两位殿下尝尝合不合胃口。”
林沐寒才被按着喝了姜汤，眼下根本不想再喝了，直接摆手：“让九殿下尝尝吧，给零凌也倒一碗，你们都喝。”
反正他是不喝了。
青鸾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让精卫留一碗先放着，等林沐寒梳完头再看想不想喝。
陆云礼貌谢绝：“在下用过膳了，青鸾姑娘不如休息一会，在下可以为殿下梳一梳头发。”
青鸾道：“九殿下说笑了，奴婢们的事情怎么好劳动殿下。”
“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找孤到底有什么事，他们都出去了，就你还在东宫，指定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要求。”
林沐寒看陆云就是在看一只洋洋得意的狐狸，总算计着他。
因为对方手里有把柄，林沐寒对他已经很有耐心。
“没有别的要求，在下今天的确只是来拜见殿下的。再就是，殿下就不好奇我舅舅吗？”
陆狐狸精显然没打算求着林沐寒办事，反而扔出诱饵。
林沐寒白他一眼，因着外人在场，许多话不好说，只含糊道：“你舅舅如何，往后总有机会知道的。”
前男主谁不想听听啊，但那家伙不是陆然锦，林沐寒并不急着知道他的死因。
反正前男主死了不扣他的分，就是可惜了，这样的将才竟然死于内斗，也难怪小世界意志得找外援。
男主已经救不了天下了，或者说有天赋的正直的男主还不够，还需要一个为他忙前忙后打理后方免得他遭人背叛的小弟。
还是付费上班，没有五险一金和工作合同，洗个头发都没有吹风机的小弟。
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江山还要拱手让人，真是呵呵了个呵呵的。
“罢了，的确是需要殿下解惑。青鸾姑姑带他们去偏殿坐坐，我与殿下说几句话。”
林沐寒听到这，明白陆云终于没办法了，不禁得意地笑了笑，对青鸾点了头，许他们带人下去。
“殿下记得把汤喝了，不然放冷了就浪费了。”
青鸾这些天拿捏着林沐寒在吃食方面的小心思，知道他不舍得浪费，总是给他灌营养品。
什么燕窝啦，人参鸡汤鸭汤，反正都炖了送到他面前。
“殿下不该把喜爱吃的东西暴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