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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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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村的路上李宝柱有点儿担心,具体担心什么说不太上来,只是模糊的觉得陆岑川跟王家是不是走得太近,或者说,管的太宽。

“唔……”

陆岑川思索一阵,觉得李宝柱可能是担心她这样算是插手了别人的家事。但在她来说,这只是看在往日相处得愉快,才因王小唱的提议多合作一点罢了。互利共赢的事情,要不是跟王家三人相处的都不错,她哪儿会这样顺水推舟呢?遂解释到,

“不过是合作买卖罢了……”

说着还向李宝柱眨了眨眼,

“我的手艺最好,挣的钱最多,自然肯来问我嘛~”

李宝柱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他没做过什么买卖,却也知道跟着风向走的意思,只是想到最初跟王家打交道,就是因为被王小喊把凉皮仿了出来,交代到,

“你跟他说新鲜吃食可悠着点儿,别平白叫他猜去了。”

“知道啦~”

两人回到村里一同先去了张家,讲了以后每天都要一板豆腐的事情。张老头不可置信的追问了两遍,还是一脸喜从天降砸懵了的表情。

这生动活泼的表情太值得纪念了,连李宝柱都忍俊不禁,但见陆岑川满眼调笑又要促狭了,赶紧跟张老头招呼了一声拉着她就走。

他们走了好一会儿张老头还沉浸在惊讶里,想他辛辛苦苦做豆腐走买卖,为了养家糊口几十年了一身劳碌从不敢懈怠……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轻松赚钱的感觉。

人在家里坐,财从天上来,不过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第二天李宝柱到张家拿豆腐,被张老头拽着打听了好一阵,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张老头却不太满意,嫌弃的看了两眼李宝柱。

李家这小子老实的很,夏家丫头就算跟他说了,他恐怕也体会不到其中的关键,还不如自己去问。想到这里,努力和颜悦色的对李宝柱到,

“宝柱啊,这往来跑腿辛苦你了,你放心,这一板也按着之前的抽成算,老叔不会叫你吃亏的!”

李宝柱早有陆岑川的交代,不准跟张老头瞎客气,他对陆岑川向来无有不应,听这话也就跟张老头笑笑,背上豆腐去夏家。这反应跟上一回截然不同,张老头就知道是陆岑川不知跟老实人说了什么,嗤了一声臭丫头心眼儿多,被他旁边的张婶听个正着,拉着他问,

“当家的,这夏姑娘有问题?”

张婶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眼睛四处乱瞟,但这话已经说得不合张老头心意,再看她这作态张老头笑脸就垮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

他脸一沉,张婶立马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摇头到,

“没……没有……我就是想着,这回豆腐是就咱们家的加了……还是夏姑娘的也一起加了……”

这张老头还真不知道,撇了张婶一眼,说着“管什么闲事做你的活去!”就自己往夏家去了。张婶目送他出门,垂着脸想了一会儿,到后院去跟女儿说话。

张老头溜溜达达走到夏家的时候,因自家婆娘说话不合意升起的那一点儿不快已经扔到了脑后。见陆岑川跟广胜都还在忙,就也不急着打听,坐在一旁悠哉哉的喝豆浆,自己闲着他们忙着,就觉得这日子挺不错的。

等到宁子来了带着今天的豆腐出去走买卖,陆岑川也把明天的豆干卤上了,张老头才问起裕丰楼的生意来。陆岑川跟他说了府城裕丰楼的事情,张老头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但这回不是生气,是惊诧。

“卖去府城了!?”

陆岑川被他的表情逗乐了,

“还是裕丰楼,只是在府城的裕丰楼罢了。”

罢了。张老头撇了她一眼,喝着豆浆平复自己的心绪。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豆腐能卖到城里去,更别提府城……不过也是,之前他还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能把祖传的手艺真正掌握在手里呢,如今不是也做的不错?

张老头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眼陆岑川,忽然有些后生可畏的感慨。又看了看在她怀里玩着奇怪木块的小娃娃,心想竟然还专门给个奶娃子弄点儿玩的,对她叹到,

“夏丫头呀,我看你很着紧这小娃娃,你可要好好教导广胜啊!”一个是你的外甥一个是你的徒弟,这都是后辈,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陆岑川:“……”话题是怎么忽然跳到这里的?而且我着紧阿越关广胜啥事?

难得陆岑川没跟上张老头的思路,张老头却不再多说,喝着豆浆扮起了高深。可惜一碗豆浆,真起不到什么烘托气氛的作用,只看着古怪罢了。

装了半晌深沉,见快晌午了,张老头就又自己溜溜达达回家,搞得陆岑川莫名其妙的,但也没工夫叫她多想,李宝柱已经带着王小喊回来了。

陆岑川给王家摊子增加品目的提议是做饼。

饼这东西,好存好卖,种类繁多,又不耽误工夫,卖不出去还有后路好走,简直是不二上选。

王小喊有些不信,又听她说还可以卖夹饼,夹肉加菜,夹鸡蛋夹卤豆干,王小喊没吃过什么夹饼,根本想象不出会不会好卖。城里常见的饼就是炊饼和胡饼,都是单吃,配面配汤,顶多再就个咸菜,但他对陆岑川的卤豆干还是挺看好的,虽然有些不确定,却还是点头说可以试试。

“对,也可以夹咸菜。”陆岑川跟着改口到。

王小喊:“……”想到啥夹啥你有个准谱没有?

王小喊越发没底,不过仔细想想,饼也是面食,首先原料就不用操心了。最多要是做胡饼,就得在自家摊上添个吊炉,炊饼就更好说,只要熟练了做法,保证味道,打个烧饼其实并不耽误卖汤面来着。

陆岑川无奈,一边舀面一边到,

“你到底多舍不得汤面?”

王小喊不回话,闷头和面,好半天忽然冒出来一句,

“汤面有什么不好?”

这倒是王小喊第一次用和平的语气反问,汤面本身没什么不好,但在肉汤里添水就好不了。

“什么都好你还往汤里加水?”

王小喊有点脸红,还是回到,

“你不也叫我往卤面里加肉丝?”有肉就是不一样啊。

陆岑川翻了个白眼儿,

“我那是往菜里添肉加肉味儿,你往汤里添水是加水味儿么?”

王小喊用力和面,表示说不过她不想开口。

陆岑川看王小喊不服气,叫他好好儿和面,自己去扒了一颗白菜回来,掰了两片叶子洗干净切好,又舀了一碗红薯面。这红薯面是李宝柱磨好了给她送过来的,她家院子里种的红薯就够吃个零嘴儿,还晒了一些做红薯干,早就没有了。

如今陆岑川对着李宝柱已经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嘻嘻笑着就收了。

热水烫面和好,又和了一样多的白面,两坨面团都和得稍硬,红薯面包进白面里,叫王小喊先让一让,自己把这包好的面团擀片切成了宽条,随手抖落在一旁。

然后拿过王小喊和的那团面又和了两下,只稍微醒发,掐成的剂子搓成枣核状,擀成长条面片,卷起压平。平底锅上火烧热,不加油,家里擀面杖是平的没法儿把剂子擀成小碗状,只好手动把面坯兜在热好的平底锅上,底部焦黄之后,揪起来手腕用力糊回平锅里。

面饼拍在锅底嘭得一声,把正在研究那面条的王小喊吓得一愣。

而这正是陆岑川偏爱白吉馍的原因了。

不过没想到阿越也被她吓了一跳,咿呀了一声表达不满。陆岑川赶紧不玩儿了,两面焦黄之后又烙了两个,在火塘里稍微炕熟。烧水下面条,白菜叶子倒进去同煮,捞出来调味拌匀,又盛了一盘子卤豆干,叫王小喊试吃。

纯素的红薯面条怎样不用多提,反正王小喊是表示回家就先弄几十斤红薯面来,白吉馍才是重点。

虽然王小喊不明白明明是个饼,为什么陆岑川非得说叫做馍,但这种饼却和城中常见的炊饼胡饼都不一样。

光是做法上的稀奇,那嘭的一声让王小喊想不记忆深刻都不行。上火之前面坯如碗,成熟之后色白如玉,外有酥壳内芯绵软,没有多余的味道,搭配着别的东西一同吃,特别能突出主料。

亲自试过,王小喊不再犹豫,直接跟陆岑川定了这两样。又问这白吉馍所用烤炉可和普通胡饼的一样,陆岑川听他描述了胡饼的吊炉,摇摇头到,

“我给你画个样子,你去定做一个能滑的铁饼铛。”

王小喊有点儿不乐意,

“非得定做么?我看你做的过程,那种吊炉也可以的。定做多费事!”耽误生意!

他这么实诚,就叫陆岑川笑起来,

“我这种自然比较好,往后你就知道了!而且我还想就着这白吉馍卖卤味呢,得等两天才行。”

“你卤豆干不是每天都在卖?”

陆岑川挑眉一乐,

“我这卤味才是真正需要肉的东西啊!”

王小喊哼了一声不太高兴,开口却是跟陆岑川说自家和城里的杀猪匠多有往来,在他摊子上拿的肉便宜又好,问她用不用介绍。

两人心中此时都有了目标,商量过几句定下大概,便分头行动。王小喊先回城里定做饼铛火炉,再跟母亲妹妹分说详细,而陆岑川,终于要把豆制品的种类,稍微增加一两样了。

首先就是喊来广胜问他可有余力,广胜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要教新东西,眼神一亮,连忙说有。陆岑川便把和平底锅一同定制的铁盘子拿了出来,与广胜说了豆筋腐竹的做法,叫他即刻就开始练习。

早上要做一天里卖的豆腐豆干,这练习的时间自然就是下午了。

陆岑川这回没任由宁子避开,直接说这玩意儿谁都能做,没什么好避讳的,甚至还把李宝柱也叫来了,豪迈的做派叫张老头黑着脸在一旁大骂她不懂手艺的珍贵。

“什么叫珍贵?能给我带来更好的生活,就是这些手艺的珍贵。”

“今天我做出新东西来,明天就会有人照着琢磨,后天就会有人仿制,大后天这些人就会成功,难道我还不现在麻溜的叫宝柱哥他们都学了开始挣钱,而是把做法死攥在手里,等着别人都会做了烂大街再来后悔么?”

说什么手艺手艺的,他们都避得厉害,换个说法总行了吧?

挣钱才是第一要务,挣钱呀!

这番理论听得张老头瞠目结舌的,只瞪着陆岑川没法儿说出话来。

李宝柱跟宁子惊诧过后相视一笑,他们哪能不知道这话背后的心思呢?看着对他们挤眉弄眼叫赶紧来帮忙的广胜,不再推据,卷起袖子跟着干活。

也不是三个人都做豆筋腐竹的,铁盘子陆岑川只定了一个,便叫他们互相换手,空闲的人跟着自己做兰花豆腐干。

毕竟说起素夹饼,怎么能少了豆腐串呢?

张老头被她那些说辞气得没再理她走了,陆岑川也不管。这时天气也冷了,豆筋没有那么好晾干,兰花豆腐干串好也需要地方晾着,夏家院子后面因挨着池塘水气大些,就干脆拿着去了杨家、李家的院子里借地方。

她端着卷在竹竿上的豆筋和切好撑开的豆腐干在几家之间往来,村人没见过这些东西,就有人忍不住朝她喊到,

“小傻子,你这拿的是什么啊?”

陆岑川看也没看这人一眼,径直走过去了,这人尤不自知,以为是没听见又喊了两声小傻子。等陆岑川走远了终于明白过来是不愿意搭理自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嗤到,

“叫她还当没听见了,有能耐跟席老太甩脸子去啊!”

这喊陆岑川的男人叫做刘二拐,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嘴贱,以前有个媳妇儿,后来跟人跑了就一直打光棍。平日里时常欺负村里这些小孩子,傻兮兮的夏草玲当然也是他常常呼喝显示自己威能的一员。这时被陆岑川置之不理,他异常不忿,骂骂咧咧的往家走,一边走一边高声咒喝,

“看她那个蠢样儿,端了点儿什么玩意儿,啧啧啧,什么都往嘴里塞也不怕吃死!”

杨桥正跟着陆岑川看新鲜,两人走了个对过,把他这些话听个囫囵。

“哎哟~杨秀才~这是要去哪儿啊~!”

刘二拐对读书人倒是有一些莫名的敬畏,杨桥家里又是富户,还有个传说中做了大买卖的杨路,他可不敢跟欺负夏草玲是的对待杨桥。

杨桥蔑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回到,

“管那么宽,别给唾沫呛了肺管子。”

杨桥噎了刘二拐这么一句,没理他就走了。路上还有二家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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