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似曾相识,简直一模一样。
“哦,这个啊,从上个地图偷来的,系统也没有规定不能拿道具啊。”
他边解释边抽出一条在盒子侧面猛地一划。
刺啦——
豆大的小火苗瞬间照亮了四周。
丁琛无语。抬眸望见小火苗仿佛在栾竹眸里燃烧,细碎的光看得让人心里一慌。那双眼透着纯洁和好奇,如同一个小孩子。他心里开了个小差,默默称赞,他哥长得真的很好看。
可惜看不到翟暮辞,两个帅哥站在一起多养眼啊……
我哥真聪明。他又想。
凭实力诠释了什么叫“系统想要夺我命,我偷道具又何妨”。
他表示长知识了,以后也这么干。
两个人叨了会儿,终于开始正经的找线索了。
栾竹捏着那根火苗被吹得抖来抖去的小火柴,因为怕烧到自己,故那远了点,却没注意脚下,一个酿跄磕到了什么地方。
啪嗒。
他惊得猛缩回胳膊,小心翼翼回过头,发现打翻了一张木牌。愣了一下,随机慌张的扶起那张牌子。
那一刻,他明白了自己打翻了什么。
无数的族人供奉于此,家族的香火在牌前的香雾中经久不息,绵延千里。
刹那间,久违的广播又响了起来,却不同于上一个地图,一个小男孩的嗓音。
“各位玩家,现在是晚上七点钟,欢迎入驻C区。”
“好啦,快切入正题!”一个小姑娘娇俏的声音冷不丁的插入,搞得栾竹愣了一瞬。
“嗯。秦家正在举办婚礼,邀请了许多宾客,可是突发状况,定于明日的婚礼只能延期,好在秦家的前院屋子多,可供宾客们休息几日。”
等了一会,广播就没了声。
“走吧,老在这待着也不是事,去找间屋子睡了。”栾竹心不在焉的拍拍丁琛的肩膀,心里有些惶惶然。
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粗略扫了一遍牌上供着的名字,目光在最后一个叫“秦子宿”的停留了一瞬,就转身走了。
庭院的屋子确实很多,栾竹也不挑,随便选了一个就推门而入。
屋子的陈设倒是透着出办喜事的热闹来。铺着绣了牡丹的床,床上的帐子也是红的,看着不像宾客住的,倒像是喜床。中央摆了个小圆桌,上边放着盒六角食盒,一旁点着几根蜡烛,像是有人在等他们。
栾竹有些意识昏沉,但没怎么注意,只当是困了想睡觉了,于是顺手从食盒里抽了一块糕放嘴里嚼嚼,倒头就睡在床上。
丁琛杵在一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看到栾竹这一套丝滑的操作,心里纳闷。
怎么以来就睡,怕不是这糕有问题?他内心惶恐,即使肚子饿的生疼,也没敢吃一口桌子上的食糕。见栾竹睡得香,也只好脱了鞋子背对着栾竹,刚调整好姿势,看到桌上的蜡烛没灭,思绪转了千百次,还是决定算了吧。
毕竟亮堂堂的看着心里也没那么怕,倒是可以给他壮壮胆子。
背后那人的呼吸声均匀,窗户忽而被风吹开,吓得丁琛往被窝里又钻了钻。烛火的光照在东西上,窗户上留下的光影忽长忽短,仿若是魑魅魍魉的鬼影。
他闭了眼,仔细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声,努力稳住自己。
在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才睡着。
屋外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乌鸦盘旋在低空,沙哑的鸣叫声拖得老长,庭院中的树叶发出窸窣声响。
丁琛隐约听着,睡得极其不安稳。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被一群乌鸦追,他躲在一间屋子里,把门关上后反手就锁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见一双红色的鞋子摆在面前。
绣花的,鞋子前面隐没在黑暗中,他看的不真切,只记得前一秒确实是没有的。
他猛地惊醒,急促的呼吸声在望到桌子上的蜡烛后渐渐平复。
“哥……”
他翻了个身,想唤醒他哥。
可栾竹早就睡了过去,哪里还能回应他。
他又转过身,肚子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饿的。本来想憋着继续睡的,但肚子一阵绞痛,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翻身起床穿鞋。
桌子上的烛光影影绰绰,烧的只能下小半截,他揉揉眼,酿跄着奔向门口,月光给窗口镀了一层银,他却不由得定在了原地。瞳孔突然聚焦,脸上的肌肉一瞬间绷紧。
原本空旷的地板赫然摆着一双鞋。
绣花的。
和梦里一样。
他慌了神,不择路的转身冲向床。可巧这动静大的正好吵醒了栾竹。他支着身子勉强睁开眼,丁琛撑着胳膊,泪汪汪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落入他眼中。
“怎么了?”这模样着实吓到了他,他拉着丁琛的胳膊想要他坐下,谁料想根本没拉动,丁琛像是个丢了魂的巨型人偶,还是那副表情和那个动作。
“丢魂了?怎么了?”栾竹意识到一丝不对劲,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拽着他的肩膀,丁琛瞬间回神,手指着门口,吓得声音都劈了叉,“那、那有双鞋!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
话音刚落,他腿下一软,栾竹手疾眼快的捞了一下,可刚睡醒的人力气哪能这么大,丁琛还是顺着床板滑到了地上跪坐着。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栾竹就觉得身上痒痒的,想被什么纸片挠了一样,可低头看看却什么也没有。
“哥——纸、纸钱!”丁琛眼睛瞪得更大了,坐在地上不断向后逃一下撞到了桌角,桌上的蜡烛“啪嗒”一声躺在桌上转了一圈,火苗瞬间窜高。
栾竹顾不上丁琛,抱着床上的棉被就往桌子上扑,好在火很快就被灭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昏暗。
“丁琛?丁琛,你还好吗?”栾竹紧张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他摸索到丁琛身边,蹲下身想安抚一下对方,谁曾想丁琛一下子就蹭到床尾,缩成一天泣不成声。
“哥、哥——我怕——”
“没事没事,别怕。”
因为我更怕。
出幻觉了吗我怎么没看到什么纸币……他心里纳闷的想,在自己身上挑挑拣拣也没看到一张纸币,倒是刚刚痒痒的触感很真实。
真是多灾多难的一晚。他叹口气,听着丁琛渐渐变小的啜泣声,过了半响才开口:“绣花鞋是在门口吗?”
他起身,门口确乎摆着一双鞋,好像有个姑娘一直站在那看他们笑话似的。
他干笑了几声,勉强的对着丁琛说:“其实吧,绣花鞋也不是一定在婚礼上穿,懂我什么意思吧……”
还想补充什么,但他连一个屁都憋不出来,这种话他自己都不信,别说安慰人了。
他突然没来由的一阵火大,一双小破鞋,还能杀死人?
“算了算了。”他摆摆手,表示想摆烂,于是起身,蹲下,开门,再关门,那双漂亮的小鞋子就这么被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
丁琛瘫在地上,被这丝滑的操作惊得张大了嘴。
“睡觉。”
栾竹毋庸置疑的拍拍手,果断地坐在床沿瞅着丁琛。
“嗯。无事发生。”他耸耸肩,招呼丁琛赶快上床睡觉。现在估计是后半夜了,天凉,他在丁琛颤巍巍的所在被窝后给他掖了掖被子。
“哥,不睡吗?”丁琛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嗯,前半夜我睡了,你睡,我帮你看着。”他靠坐在床边,无言。
丁琛抬头,借着月光隐约看见栾竹歪着脑袋,胸脯因呼吸均匀的起伏着。看着看着,不知何时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大广播又在叫了,是个小男孩。
“警告玩家栾竹一次!警告玩家栾竹一次!!警告玩家栾竹一次!!!”
栾竹打个哈欠,满不在意的掏掏耳朵,偏过头正好对上丁琛睡眼惺忪的的双眼。
“哥,早上好。”丁琛听话的喊了一声,撑着胳膊坐起来,看见栾竹眼下两团青黑,心里有点懊悔昨晚在那鬼叫了。
“广播,什么意思?”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扔了鞋吧?”丁琛说,“哥,昨晚你怎么敢扔的啊?”
“太困了吧,那时候眼睛都睁不开,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害怕。”栾竹出门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回来了。
“那双鞋不见了。”
“问你个事,系统警告会怎么样?”
“嗯——我之前遇到过一个人,虽说不是有意的,但他经常犯规,被警告了三四次吧,系统忍不了他了,就扣他道具,由此他受了重伤,好在当时遇到了老大,帮了他。不过之后就不知道他去哪了。”
丁琛有些遗憾的说。
哦,扣道具是吧,那没事了。
我有的是工具给他扣,栾竹得意地看看自己的工具库,里面都是他第一次打开的时候充钱买的。
钞能力也是能力。
“各位玩家早上好,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钟,昨夜宾客都纷纷来访,秦家也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呢。”这回是那个小姑娘的声音。
接待……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会是那双鞋……
!!!栾竹心里亮起三个红色的感叹号。
宾客拒绝了秦家的招待并把对方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