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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镇澜之战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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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你的关心不是假的,七世的心意也不是假的。就算他从不曾接受过你的感情,也不知晓你就是凤曦就是墨漆,但凤不归依然是他重要的人。

你还有脸提七世?那你还记得你都对他做了些什么?你将他肆意摆弄,让他轮回七世都没能逃出你的掌控。如今他全都知道了,现在跟你虚与委蛇,不过是在等待机会,等你彻底沦陷在他的情意里,再报复你而已,就像凤烨对沧泠的所为。

朔风狂雪席卷而过,谢重珩手提陌刀扶光,将病发后虚弱的他牢牢护在身后。

青年对着一众谢氏族人,半步不退:“你们骂我断袖也好,无耻也罢,都无所谓。若是因我一点私事就认定我有辱先祖门楣,大可将我自族谱中除名,逐出谢氏。”

“我一生行事,无愧无悔,唯独在此事上只求追寻心之所向,有何不可?今日就此别过,他日再相见,我与诸位再无瓜葛,都不必手下留情。但若有谁想要动他,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你看,他为谢氏付出那么多,可见家族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但跟你比起来,家族都不算什么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然而转瞬间,谢重珩握着碎空刀,一点一点将刀锋从他胸腔里抽出。

那张英俊面容上笑意浅淡而真挚,杏眼中映着他绝望、无助又无从逃脱的狼狈。熟悉的低醇、温和的声嗓,说出的话却比刀锋更冰冷:“你天生就是个妖鬼邪物,是个被生父因算计和报复而创造出的耻辱存在。”

“不归,无路可退、无可回头之意,凤烨以此作为你的字,是根本就不希望你还能活着离开浮空明境。”

“你传承他们的血脉,天生就背负着洪荒人族与九尾天狐的冤孽和仇恨,以及所有诅咒,天生就是个罪孽……连你的父亲都这么对你,可见你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又哪里配得上我七世的热血和真心?”

“你骗我辱我七世在先,想要在大昭搅弄风云,置江山王朝和黎民百姓于不顾在后。我若不亲手杀了你,非但对不起苍天先祖,对不起龙裔族人,也对不起我自己。”

两柄刀都是你所赠,他用其中一柄护你,却用另一柄杀你。

他亲手将你送上云端,再将你镇入无尽深渊,让你生不能、死不得,就像你的先祖凤炎、父皇凤烨也曾对你的父君沧泠情深义重,却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背弃他出卖他。这才是他真正要做的事。

他最看重的只有他的大义,只要你稍微触到他的底线,他决不会对你有丝毫心软。

……

不是这样的,这都是心魔,都是假的。他不是这种卑鄙之人,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么残忍?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有什么必要骗我自己?倒是你,自欺欺人,一直不肯相信,不肯面对罢了。

他如果真关心你,为什么不抛下这一切,带你回往生域,向他认为无所不能的“墨先生”求助?可见不过是因为你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你若执迷不悟,终将成为下一个沧泠。

……

凤不归已经隐隐有些分不清幻象和现实。

谢重珩几乎将正事之外的所有时间和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无声地关注着他一点点的变化,忧急不已,无计可施。然而他却根本想象不到,身边之人已经生出难以遏制的杀意,一边竭力说服自己相信他,一边在心里一遍遍演练着如何处置他。

时间随着凤不归的万千思绪点点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传令兵士上瞭望台禀报,那点动静终于让他从呆滞中回过神。

狭长狐狸眼直勾勾盯着眼前夜色中,挺拔精实、威势迫人的身影。他也没注意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是恍惚中似乎听到“帝君”、“暗探”两个词。

碧色眼瞳微微一动,无端显出几分妖鬼的残暴邪性。他弯着唇角微微笑了起来,慢慢起身,飘然去了关押那三个暗探的地方。

谢重珩却一无所觉,仍是关注着战场的动向。

此时连近处全心全意激战的敌人都察觉了危机。

后方差不多彻底失守,大昭的战舰却尚未入海。若是退路被截断,前后夹击之下,这些舰船和兵士说不得全部都得交代在此。

当发现自己完全处于下风,几乎没有对抗的余地时,往常一贯以凶悍著称的尾鬼人终于感到了恐惧。不待前线将领发话,原本封锁海岸的大批尾鬼舰船已经开始惶急、松动,打算趁早撤离。

发现对方的意图,谢氏军攻势更烈。

响彻整个碧血南区沿海的震天的喊杀声中,封锁线终于被一点点撕开。虞承绍当机立断,命水战部|队即刻参战。

防御工事门洞大开。谢氏军的舰船启动运行法阵,陆续滑进海中,追着已有溃退迹象的尾鬼水军厮杀起来。

天光将明,尾鬼阵脚大乱,已无重新组织抵抗的可能。眼见对方巨舰熊熊燃烧着重新冲过来,意图做最后的挣扎,几艘一直旁观的巨型潜航舰逐渐加速,破开海面和夜色,烈烈火光中,竟一对一地径直与之撞上。

从碧血境沿岸的瞭望塔看上去,就像是双方都杀红了眼,丧失了理智,勉强算是合情合理。

尾鬼巨舰带着烈焰逐渐沉没,煮沸一方海面。被撞的巨型潜航舰像是也遭到破坏,无法行动。周围的战舰倏忽围过来,登上去飞速收拾一番,将该带走的人和物全部带上,又闪电般撤离。

这也是谢重珩计划中的一环。

此间事了,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各型战舰迅速向巨型潜航舰船舱集中,彷如收拢的翅翼般。潜航舰顶部的防护壳重新闭锁,再次化为一截截巨大的圆柱状,带着飞行战舟、海魔泪和所有不便留给谢氏军的器械装备一起,慢慢沉入海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原路返回了往生域。

战斗尚未结束,但后面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了。“谢帅”下了瞭望塔,将此处战场全部留给了虞承绍自由发挥。

虞承绍此人,当初宁氏刚刚撤走,谢氏军的兵力、装备、物资都极度紧缺的危急时刻,谢烜敢任命他为镇澜城守将,据守整个碧血境海岸最重要的一处关隘,与自己镇守的抚星城遥相呼应,绝不是寻常将领的水平。

甚至很可能连谢烜都认为,其人至少与自己不相上下。

自谢重珩以谢烽的身份来这里后相处至今,也觉此人行军用兵之道颇得谢氏真传。如果按照往生域的时间算法而言,自己像他那般年纪时也不过如此,必然是哪位名将的得意门生。只是因着某些原因隐去了师承来历,不愿被旁人所知。

今夜作为现场指挥,虞承绍更是表现得进退有度,堪称完美,无需担心。

碧血境星峡海岸的厮杀渐渐平息时,各据点很快都派遣了有身份的将领前来镇澜城,向主帅禀报战果,领取后续任务。

此一战,谢氏军大获全胜,摧毁、俘获敌方舰船、物资无数。尾鬼巨舰尽数被焚毁、沉没。其余敌人乘着中小型舰船溃退至远海,逡巡不去,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整个碧血境的海界海域重新回到大昭手中,双方再度于海上形成对峙局面。

但怪异的是,好几个据点的将士在海战现场远处清理时,都发现了全然不同于尾鬼的巨型战舰,像是不慎与尾鬼的巨舰撞击而损坏不能行动,故此被抛在海中,没有带走。

观其形制,倒与大昭的舰船有些类似,却又不尽相同。尤其是驱动法阵,极其陌生。

其中五艘满载各类粮草物资,不似大昭之物。品类规格更是五花八门,临时拼凑的一般,质量却皆是上乘。另有两艘却是空的。

各据点的主将不敢自作主张,一则疑虑重重,想请教主帅解惑,二则需要征询意见,该如何处理。

这段时日,代替大司乐实际管辖南区的各个官员到任。奉昭明帝旨意,来清洗整个碧血境的永安各营部|队也已开始行动。谢氏军固然在前线厮杀得尸山血海,而身后是怎样一片腥风血雨的天地,同样难以想象。

这次的战获有物资,还有从未见过的巨舰,岂止是丰盛而已。用不用上报,是个问题。稍有差错,保不齐那些部|队就要掉转刀锋,冲他们来。

众将按座次聚在中军帅帐,禀告完毕,一个个正襟危坐,等着主帅发话。

除此之外,所有人最为不解的是,背后突袭尾鬼那些强悍到诡异的势力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正好在主帅安排反击时动手?谢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隐在心里没有明着问出来,谢重珩却不能不对此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早在决定调遣往生域的力量参战前,他就已经准备了一套说辞。此时顶着那张肃杀严厉、正直得如同律令法度的面容,他眼都不眨一下地诓骗这帮同族的精锐子弟。

“星峡海外广袤无边,无数国度罗列如星辰,并非只有尾鬼,更远的地方还有许多未知之地。此前从未见过那些强大到诡异的势力,并不代表他们不存在。”

“浪客可以劫掠大昭,别国的海寇也许偶然飘荡至此,见尾鬼的巨舰近在眼前,当然也可动起趁机打劫的心思。”

“那些物资繁杂凌乱,多半也是从海上诸国抢夺而来。至于如何处置,南区的谢氏军如今有自主权,无需上报,也无需宣扬,就当没这回事。物资尽可留下,调配给各据点,自行安排用处。”

“代表大司乐的官长,”“谢帅”淡淡一哼,“算什么东西?诸位莫不是忘了,大昭军制,战时戒严,即使是朝堂中人,无诏也不得擅入军营?不用管他们。”

“巨舰可寻军中工匠研究、修补,看看能不能投入使用。为免多生枝节,尽量不提及此事。实在有外人问起,不必细说,只说是从尾鬼军中俘获的战利品改造而成即可。”

谢重珩心里自然有数。巨型潜航舰损伤不大,只是落在谢氏军手中,不能再用海魔泪作为驱动灵力来源,需要将法阵全部改换成大昭所用。

统共七艘,防守整个碧血三区的海域绰绰有余。若非重大变故,灵尘谢氏此后无需再分出兵力给碧血境,只需专心对付尾鬼三大神侍亲临的主战场。

至于别的,一概推给巧合:“本帅决意反击,是不能容忍被尾鬼逼到岸上,事先并不知晓会有这番变故。天意如此,本帅只能说,国运在我,天佑大昭。诸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帅座上的中年男人须发染霜,冷肃端方,声嗓平和,不疾不徐,是一切尽在掌控、天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沉稳从容,渊渟岳峙。

一干将领句句听下来,面面相觑,既震撼又茫然。一边觉得仿佛在做梦,不太真实;一边又觉得未免太过凑巧,隐隐有哪里不对劲;但一边又觉得理当如此,实在挑不出毛病。

再听到那句“国运在我,天佑大昭”,众人一时尽皆神情振奋,恍然大悟:是了,天地神明、先祖英灵在上,岂能容堂堂大昭被区区尾鬼染指!

此事算是就此揭过。

尾鬼暂且被驱退,有将领立刻提出,整个碧血南区兵力严重不足,背后时时有流民为乱。这几乎算是此后面临的最大问题,需要尽快解决。

一句话出口,众将都沉默了。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各种办法。

但若要收编,朝堂不会允准。若要尽数安置,所需财物难以计数。若是顾及其中一部分,剩下的只会更加愤然不平,必然群起闹事。若是如宁氏那般一杀了之,压得了一时,却终有一天会彻底爆发。

无论怎样,似乎都是个无解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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