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宁背部逐渐僵硬,她也在此时感受到了身后的那一道火热的视线。
她看了眼幸灾乐祸的林淮,一咬牙,牵起他的手,往后迎面对上那道视线。
楚繁星身着一身高定裁剪精致的黑西装,柔顺的头发做了个造型,三七分,和他那张桀骜不驯,硬朗的俊脸格外相配。
只是那张她熟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青涩害羞,有的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看她的眼神犹如再看死物。
“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林淮假意挣脱,想搞她心态。
“别动,求你了。”她咬牙切齿道。
楚繁星看起来格外陌生,那道火热的视线,在她转身后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强硬地拉起林淮,淡定的朝楚繁星那个位置走去。
他靠在游轮边缘的栏杆上,夕阳西下,更添几分落寞。
陈青宁的位置,离他不过几步之遥。
陈青宁背过身去,找林淮要了支烟,两兄妹用一个打火机点燃了烟,落在楚繁星眼里,格外扎眼。
那天在食堂他说了那么重的一句话后,几天都在浑浑噩噩。
满脑子都是陈青宁和她新男朋友的恩爱。
他安慰自己,那个只不过也是陈青宁一个打发时间的玩具,却没想到,在这种庄重有长辈的聚会上,她堂而皇之的把那个男人带了过来。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他压抑了几天的愤怒,在这个时候有了出气点,他再也忍不了了,怒气冲冲的走过去。
“陈青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陈青宁转过头,翻了个白眼,“我又碍着你什么了,你有病是不是,莫名其妙。”
明明这人前几天还对她说了那么一句狠话,现在又装作一副被辜负不甘心的模样来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林淮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早就知道陈青宁对这小子感情不一样,要是她其他的前任分手后找了个新的,她只会祝福99,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唯独这小子,她为了他拉下脸面不管不顾的撒泼打滚。
她要是对这小子没有感情,就不会分手之后,刻意的在他面前秀你情我浓刺激他。
只是她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心罢了,作为旁观者,他也没有去点醒。
做一个无忧无虑没有感情的渣女伤害别人,总好过做深情好女人被辜负好。
楚繁星捏紧了拳头,恨不得一拳打在林淮脸上:“你口口声声说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但你却把他带到了这种场合,你不是没有感情,你只是对我没有!”
“你想表达什么?关你什么事,我爱怎么就怎么着,我就是喜欢他,如何?”陈青宁挑了挑眉,高傲地挑衅他。
楚繁星连连冷笑,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抬起手指着陈青宁鼻子骂道:“所以你从始至终都是在逗我玩,你玩腻了之后就一脚把我踹了?”
“你才知道吗,我不早说了?你就是一个备胎。”陈青宁被他指着鼻子质问觉得面子碎了一地,不经过大脑,直直的说出了这句话。
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青宁有些挂不住面子,嘴硬道:“就你这样的,我根本看不上,你从来都是一厢情愿。”
林淮憋不住,笑了一声,这一声可把楚繁星刺激狠了,他拉开陈青宁,捏着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
“卧槽,你干什么?”林淮及时闪开,陈青宁也反应过来挡在他面前。
楚繁星怒上心头,根本不管她的阻拦,一心只想越过她去狠狠收拾她的新欢。
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嫉妒,凭什么这个男的能被她带来有她亲朋好友地方,凭什么跟他谈的时候,就那么不上心。
楚繁星每次要打到林淮时,陈青宁就挡在他身前,坚决不让他碰到林淮。
三个人就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
楚繁星被她这一保护动作搞得火大,他朝陈青宁吼:“你滚开。”
陈青宁眼里满是惊愕,她不经质问道:“你叫我滚?你竟然叫我滚,反了天了。”
楚繁星脸色青白,想要收回刚刚那句话,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有能耐老子滚了以后,你别舔着个逼脸来找我啊,装你奶奶个深情,去你妈的死远点。”
楚繁星快要气得背过去,他理智已经荡然无存,被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他也没了面子,为了挽回,和陈青宁对骂起来。
“你以为你是什么国宝,天选之女吗?谁都要无条件爱你,我他妈身边缺你一个吗?”
陈青宁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看,呵呵两声,脸上只有嘲讽的冷笑。
“繁星,你在做什么?”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楚繁星像是理智回笼,停下了动作。
看着眼前逐渐走过来的中年男人,楚繁星低下了头,喊了声:“爸。”
这个面相和楚繁星有些相似,面容威严的就是上海金融巨鳄,商业界的精英人士楚仪。
“我没告诉过你吗,既然想来参加这种场合,就要体体面面的,你刚刚在做什么?打打闹闹的,你成年了,沉稳一点。”楚仪严厉训斥着他。
楚繁星低着头不敢回话。
随后又看向陈青宁两兄妹,换上了一副不热情也不疏远的笑容:“小姑娘,我这儿子被我妻子宠的有些无法无天,请你谅解他的行为。”
“没事没事。”陈青宁也冷静了下来,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往他们这修罗场聚集,尴尬之余,拉着林淮跑了。
二人走了以后,楚仪恨铁不成钢地叫楚繁星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谈话。
“你在做些什么?要死要活求着我让你来,来了又不听话。”
楚繁星靠在栏杆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海,眼角挂着泪珠。
他轻声说道:“爸,那个姑娘是陈青宁。”
楚仪哼了一声:“我知道。”
楚繁星在和陈青宁确认关系后就和家里人说了这事,起先家里是不同意的,但他爸看了陈青宁的照片后,就不知道为什么放任他不管了。
“我还知道,你是为了她才来的。”这个游轮宴是陈向龙庆祝上海一块地竞标成功举办的,他也介绍了一点人脉。
虽然两家平时没什么合作,但碍于面子,还是请了他。
楚仪随口跟楚繁星聊天时提了一嘴。
“北京陈家要办个游轮宴,你爹我这几天忙得很,你就别跟我闹脾气了。”
楚繁星当时只是嗯了一声,是他多嘴说了句:“也是挺巧的,你才跟陈家那小姑娘分,她爹就办这么个宴会,要是你还跟人处着,说不定人小姑娘会捎上你一起去。”
然后楚繁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默不作声,要死要活求着他务必带上自己。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心里空落落的,陈青宁是他的解药,只要远远看上一眼,就能缓解他的症状。
没了陈青宁,他无药可救,他只是想见她一面,否则无尽的思念会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