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斤骨,十文一张皮,一只灯笼也就是十文的成本……”
他勾了勾嘴角,看着温如珺,“的确成本低廉,可是温娘子卖的价未免也出奇的高,一千文一只的灯笼,温娘子倒是说说,这里面有什么我们见不到的独特之处?”
若是一个独身艰辛带孩子的妇人,心力交瘁,往往只做些便宜灯笼,以量取胜,温如珺明明过得捉襟见肘,甚至从酒楼低价购入废骨做灯,却敢卖出一千钱的高价,这就不能不让人怀疑其中古怪了。
“一千钱?”官兵怀疑地看向她。
温如珺道,“一则是骨灯制作繁琐,工艺比寻常灯笼贵,二则主要是那画贵。我用的染料是我父亲生前给我的嫁妆,他曾经为皇室作画,宝石美玉,黄金白银,悉数碾成粉末,制作成画膏,一罐值千金,你们若不信,找个懂画之人一问便知。”
“贵的只是染料而已?”魏无笙道,“恐怕还有你掺在里面的曼陀罗吧?沈捕快,她的染料和蜡烛里放了曼陀罗,可诱人成瘾,使人生幻。”
“魏郎君,我知道你和我夫君是朋友,恨我不忠,可也不可如此迁怒污蔑我吧?”
“是不是污蔑,沈捕快一查便知。”
幽幽的烛光再度燃起,一缕青烟钻入了沈渭鼻中,他紧皱着眉头,用手挥了挥。
“不是曼陀罗。”
他道,“只是放了些许安神的香片。”
“怎么可能?那宋璋现在还在车上睡着呢,都快睡成傻子了。”李裕全然不信这诡异的房子里什么也没有。
沈渭道,“我做捕快也十年了,曼陀罗的味道一闻便知,何况还用净液检验过,确实只是普通的蜡烛。”
虽然不知道郡守为何要他听这几人的吩咐,带他们查案,但这屋子里里外外他都搜查过,除了人皮和骨头,没有别的异常。温如珺说的话没有漏洞,没有证据,所有的怀疑都只能是虚幻。
他道,“此案还需回去细细查勘,诸位都回去吧。温娘子,打扰了,若后续还有事情,我再来找娘子。”
温如珺点点头,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我夫君的遗体,不知可能尽早归还?他横死客店,我怕他魂魄惊惶,还是尽早入土为安的好。”
死因明确,有目击证人,又无中毒迹象。尸体留在官府也没多大用处,沈渭应了下来,“一会儿我就让他们抬过来。”
温如珺感激道,“多谢大人。”
李裕冷笑正要说些什么,一回头便对上温如珺的一双眼睛,晶莹的泪水中带着微微的笑意。
快意、得意又畅意。
人生三大乐事,升官,发财,死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