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管事的到来江长与虽欣喜却并不惊讶,毕竟他们已经等待已久了。
因此在王管事开口表明身份后,江长与眼中只有瞬间的惊讶,很快面上便被一抹得体和煦的微笑所代替。
若是王管事在现代社会待过,那么一定能一眼看出这种公式化的笑容是销售准备‘宰客’时的标准金牌笑容。
可惜王管事不知道,因此一无所知的他虽然觉得江长与的这笑容怪怪的,但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江长与赶紧请人进来坐下,并递上一杯茶水,有些歉然地说:“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王管事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的人,若他真介意,又怎会亲自登门?
他坐下后先是环视了店铺一圈,发现这店铺虽小却并不杂乱,一切都井井有条。
见状他心中更满意了。
“哪里!”王管事的态度很好,说话的语气就像是邻家的大爷一样,“你别嫌我贸然上门就好!”
江长与闻言只是垂眸不好意思地笑,那副清透如玉的少年郎模样,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王管事也不是个爱拐弯抹角的人,直接便将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听说你炼制了一种名叫润灵肥的灵肥?”
江长与点点头。
王管事继续笑着问:“不知道这方子你卖吗?三十万下品灵石。”
江长与乍听这数字心中一跳,随即反应过来的他在心中大骂奸商!不过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乖顺的模样。
他垂下的眼眸不断颤抖,内心像是历经了巨大的挣扎,半晌后道:“抱歉,这个事情太突然了,我、我还要再想一想……”
“我明白。”王管事嘴角含笑,安慰他道:“这种事情的确需要好好想想,这样吧!你若是想好了便拿着这块玉佩来灵琼阁找我。”
说着王管事他便将一块玉佩递给了江长与,而后他便没有再久留匆匆告辞了。
等到王管事离开后,江长与脸上的温顺神情便消失了一干二净,他看着手中的玉佩有些无语地自言自语:“我看着就那么好骗吗?”
于是等他将这事说与徐天和罗山横听后,他们在大骂王管事奸商的同时也不忘哈哈大笑揶揄江长与。
“哈哈哈,我们家长与这是吃了脸好的亏啊!”徐天笑道。
“确实脸嫩!”罗山横仔细看了点头,又扭头冲着徐天打趣:“不像你,剑修的剑都戳不穿!”
徐天:“……你滚!”
江长与:“哈哈哈!”
几人一时笑得前仰后合,贫嘴完后,罗山横问:“虽然我不是很懂生意上的事,但也知道这个价格确实低了,那么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徐天一脸无所谓地说:“就当作没听到呗。”
罗山横是知道两人对这润灵肥有多上心的,眼下徐天这态度着实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江长与见状笑道:“罗哥,别担心,这只是一次正常的试探而已,而且拖得时间越久,越着急的可不是我们。”
徐天在旁附和地连连点头。
罗山横见状也不担心了,他笑了笑:“行!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事情确实如江长与所说的一样,刚开始两三天王管事还耐得住性子,但连着三天江长与都没有带着信物找上来,这不禁让王管事心中泛起了嘀咕。
又过了一天,王掌柜早早地在灵琼阁门口等着,从清晨等到了中午仍旧没看见江长与的身影。
他眉头紧锁,问那日的女弟子,“这两日可有人来找我?”
女弟子摇摇头,然后便看见王管事眉间的痕迹更深了。
王管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好小子,还真是沉的住气啊!”
若是平常,王管事肯定愿意和江长与他们慢慢磨,但眼下时间不等人,于是他理了理衣冠便主动上门了!
王管事来的时候,江长与正准备关门回去了。
“小江。”见状王管事也不等了,直接走上前笑着问:“这是关店打算回去了?我看这不是还有很多的客人吗?”
江长与回身看见王管事微微挑眉,他以为王管事还会纠结个几天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是啊!”江长与笑笑,而后问他:“王管事怎么有空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管事笑笑:“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那天说的事情你这边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长与开口正要回答,却不想被一道突然插进来的高声给打断了。
“长与啊!你知道吗?今天我下山碰到了太素门的人,她们也对咱们润灵肥的方子有兴趣呢!”
徐天这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瞬间炸飞了王管事的理智。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江长与的手急切地道:“小江啊!价格不满意咱们可以再商量,没必要便宜别人……”
话音未落,王管事他的目光落在两人含笑的嘴角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刚才徐天那话分明就是诈他的!
可恨他太着急了,这才没有注意到,一下子落入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陷阱里。
不应该冲动的啊!王管事他暗自后悔。
不过眼下他漏了底先机已失,后悔也于事无补。于是他笑着邀请两人:“我在天月阁中备下了薄酒,不知两位中午是否有空?”
江长与、徐天两人对视一眼后便齐齐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两人皆回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往天月阁而去了。
天月阁是位于外门一处夜晚观月时的好地方,平常白天基本上没什么人,更别提今天王管事还特地和人交代了。
于是等江长与和徐天来了坐下后,王管事便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小江,上次是我考虑不周,出价有些低了,这样吧!我这边再加一下,五十万下品灵石,如何?”
江长与微微一笑,没说好与不好,倒是一旁的徐天闻言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五十万下品灵石?听着很多,但是你我都知道润灵肥的价值远不止如此。”
王管事也笑道:“是如此,可它到底只是黄阶品质的灵肥,我这个价格已经远超过同阶的灵肥价格了。”
“可并不是所有黄阶的灵肥对蚀灵症有效果。”江长与轻笑一声,“五十万下品灵石,咱们宗门的杂役弟子一人买一包都不止这点儿灵石。”
话虽如此,王管事也不是吃素的,他直接道:“但是你们有这么多人手吗?而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想你是懂得。”
不得不说,王管事这话算是戳中了江长与心中最担心的两个点。
仅靠他们几人是难以撑起天衍宗这么大一片市场的,而若是请人,谁又能保证会不会怀抱杀心呢?
江长与不敢赌。
眼见着江长与落了下风,一旁的徐天便接过话头来:“王管事,您说笑了。我们兄弟俩只是想额外赚点儿体己钱而已。”
被徐天这么一点拨,江长与也随即反应过来了,心中暗骂了句老狐狸,差点儿就顺着他的话掉进坑里了!
“是啊!王管事,这可是我们耗费了不少心血才研究出来的。”江长与冲着王管事笑笑:“您可别欺负我们这些小辈。而且我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王管事轻嗤一声,显然是不信江长与说的这话,“这世上那有一本万利的买卖?成本这些你算过了吗?”
这次为了能够控制住蚀灵症的蔓延,宗门算是成本价卖给了宗门弟子。
江长与是听人说过灵琼阁内新出的针对蚀灵症的灵药、灵液巴掌大的一瓶便要一块中品灵石,而一亩灵田少说要用两瓶左右,比起江长与他们的润灵肥贵了四倍有余。
原本他还想着宗门总归会有赚头,但现在看王管事的样子恐怕是没什么赚头。
难怪王管事火气这么大。江长与想。
想到这里,江长与他心中的底气更足了一些,他笑着问王管事:“王管事你知道我们的润灵肥能赚多少吗?”
王管事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毕竟这种保密的事情谁知道?
于是他抬头疑惑地看了江长与一眼,没有说话。
好在江长与也不是非要王管事说个所以然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伸出了手指比了比。
“最少这个数。”
王管事惊得险些失手打碎了茶盏,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喊出声:“果真?”
“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江长与不管不顾地朝王管事扔了个惊天炸弹,而他自己现在却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嗯,果然是好茶。
想着他放下茶盏,杯底接触石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他冲着王管事笑笑,接着道:“若是有宗门在后作靠山,那润灵肥的利润还能往上再涨一成。王管事,你说这是不是一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而且听说此次沧州不止我们天衍宗遭受了蚀灵症?”
显然不仅只有江长与想到了这一点,王管事他也想到了。
顿时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啪!”王管事双手撑着石桌,目光炯炯如炬地盯着对面的江长与,咬牙道:“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从现在开始,这场谈判的主动权已不在王管事手中。
江长与和徐天对视一眼,眼中皆带着几分笑意。
可以收网了!
“我们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