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休息,陈舒意打开房门走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赵方荣在厨房忙着做早餐
陈舒意喊了一声:“妈,”
赵方荣听见之后说,从厨房走出来:
“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难得的休息日,还是只有周日上午半天的休息日,
陈舒意拿着杯子,在挤牙膏:“睡不着了。”
人一旦养成某个时间点的生物钟,到点即醒。
洗漱完,开始吃早饭,
赵方荣问:“几点去你爷爷家?”
陈舒意剥着鸡蛋,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才八点,
“十点吧,”
时间还早。
陈舒意一个星期去一次,有时候碰上考试,就两个星期去一次。
她问赵方荣:“妈,那你一会去店里吗,”
赵方荣想了一下:
“去吧,今天星期天,得早点去,”
赵方荣给她剥了个鸡蛋“再吃一个。”
吃过饭,赵方荣说不用她收拾,陈舒意就回房间写了会作业,
刚写完一张数学试卷,赵方荣来敲她房间门,
“舒意,那些营养品告诉爷爷奶奶,定量按时吃,不能乱吃,”
陈舒意点了点头:“记着呢,放心,”
“还有你骑车戴好头盔,注意安全。”
“妈,知道了,”
赵方荣说完,驱车去了店里,家里只剩陈舒意一个人。
时间很快来到十点,陈舒意收拾好东西,拿好营养品,
车在院子里,把书包放在了前面的车篮里,把给老人买来的营养品,放在车座前面的踏板上,推着车出门去,眼睛无意地看向对门,大门敞开,却看不见一个人,却能听见说话声。
陈舒意将车停在大门旁边,又返回去锁门,她们家的门是厚重的木质门,用的是传统的挂锁。
锁好门后,陈舒意正准备走,车子才启动,就听见清脆的落地声,她熟练的往车座下看去,看见了一截黑色链条正软绵绵的躺在地上,
她顿时觉得麻烦来了。
几盒包装精美、看似像礼品似的东西被放在一边,女生捋起袖子,白皙的手指沾山油污,变得黢黑,努力地让车链回到正常的轨道,
陈舒意正聚精会神,后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了,丫头,”
她被吓了一跳,惊的站起来,胸膛砰砰的跳,
站在门旁的女人和蔼一笑,“吓到你了吗,”
看清人后,陈舒意站在原地礼貌地回:郑阿姨,”
眼前的女人是徐誉的妈妈郑婉琼。
郑婉琼了解之后,说“让你叔叔来帮你修,”
陈舒意急忙摆手,“不用麻烦了阿姨,我自己可以,”她一向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更何况还是普通的邻居,
奈何郑婉琼坚持,朝院子里喊了一句,“小誉,”
陈舒意心里闪过,原来他在家。
“叫你爸岀来,”
接着一个男声传来, “怎么了,”
“小姑娘车链子掉了。”
陈舒意没想到徐誉也岀来了,
男生在一旁帮忙,将车稍微抬了起来,
徐正峰右手握着脚踏转了几下,“好了,有时候油多了链子就容易掉,”
“谢谢叔叔,”软滑的车链在有经验的手里很快恢复原状,
她视线轻轻瞥向徐誉,拍完手上沾的灰,他又把地上的营养品给放到踏板上,动作一气呵成,
郑婉琼看修好了,开口说,“来,舒意,进来洗洗手,省的你再开门了,”
陈舒意脑袋懵懵的进了徐誉家,他家房屋布局和自己家的差不多,四方宽的院落,右手边是厨房,正对的是客厅,东西两边应该是睡觉的房间。
手泡在温水里,郑婉琼贴心的拿来洗手液,
陈舒意挤了几滴在手心,“谢谢阿姨,”
“没事,都是邻居不要这么客气,”
她专心的洗着手,没有注意到徐誉就靠在门边,静静的注视着聊天的两位,
“你骑车是要出门吗?”
陈舒意如实回答,“嗯!去我爷爷奶奶家,”
郑婉琼刚开始和她聊学校的事,后来又聊到郑婉琼的职业,
郑婉琼让她“猜一下,”
“医生吗?”
“好聪明啊,”
陈舒意不好意思了,“我也是瞎猜的,”
待了大概十分钟,陈舒意觉得该走了,
站起身来,“阿姨,那我先走了,”
“好,有空来玩啊,”
她往外走,“好的,阿姨再见,”
她才看到徐誉就在门边,顿了一下,又朝他挥了挥手,
男生环抱着胸,抽出手来,回应女生的再见。
女生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徐誉走到他妈旁边,
“妈,你跟人家熟吗,就叫人家舒意,”
还叫人家来家里玩,
“我跟她妈妈熟呀,那电车上面的补品还是我推荐给你赵阿姨的呢!”
徐誉想起那些他放到车踏板上的补品,当时他还想这是什么,陈舒意是要去看亲戚吗?
原来是营养品。
“哦~,您交友的速度还真快。”
郑婉琼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说:
“舒意这丫头人长得漂亮,还那么懂事,关键成绩也好,听说经常考全校第一,”
徐誉附合:“这是不是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郑婉琼毫不犹豫说:“确实是,”
又觉得不能太伤自家儿子的心,找补道:
“你也挺聪明的,”
徐誉“……”
郑婉琼刚转身回屋,想到什么似的,
“你在学校有什么事的就多帮帮她,都是邻居,”
徐誉被他妈妈的交代整笑了,
“妈,她很安静,我们有时候都说不了一句话。”
“行动比语言更直接有效,”
这是句真理,徐誉无法反驳。
他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脑海里回放起女生坚定的声音,
“我大伯也是医生,所以我将来也想当医生,”
目睹亲人在紧急中挽救一人的生命,耳儒目染中成为救死扶伤的理热主义者。
微风吹过,将笔记本吹开一页,
从何今阳那借来的笔记本,翻看之后发现拿错了,
娟秀的字迹,
是陈舒意。
陈舒意骑车停在斑马线外,等一个三十秒的红灯,旁边也是像她一样穿着校服的人,
每次她和徐誉的见面总是在意料之外的场景下,在心动者的视角看来,他们是主角,
男生没有注意到那挚热的眼神,平淡自若,
而她紧张慌乱,努力掩饰,
可没有主角是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上的,有的只是极力被掩盖的心跳声。
骑了大概二十分钟,陈舒意到了一个小区楼下,将车子停在停车棚,顶棚遮住了热烈的阳光。
这是个年代久远的楼房,装修虽然没有那么精致,但也有一番古派的氛围。
只不过有一些墙壁在风雨的侵蚀下,像被脱剥了皮的水果一样,露出了里面的样子。
陈舒意拎着东西,上了十几阶楼梯到了三楼,她感觉有点喘,站在原地平息了一会。
每层只有两户人家,她敲了敲301的门,
接着,门从里面被打开,
“李阿姨,”
舒意来了,”
戴着围裙的女人看清门外人的人,忙对里面喊:
“方老师,您孙女来了。”
李阿姨在玄关处给陈舒意拿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虽然上了年纪头发花白,但身上的书香气质依然存在,
陈舒意微笑着喊了一声:“奶奶,”
方秀珍“哎”了一声,看到孙女来了,自然是喜不自胜,走上前接过陈舒意手里的东西说:
“我还以为你还得要一会才到呢,”
陈舒意回想了一下:“应该比上次来的早一一点,”
方秀珍拉她到客厅,又对阿姨说:
“对了,给陈老师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吧,”
陈舒意环顾四周确实没看到陈博礼:
“爷爷不在家啊,”
方秀珍解释道:
“他闲不住,出门看人下象棋去了,”
人啊,上班的时候觉得工作很多、很累,巴不得早点退休,可当人真正闲下来,又觉得生活好像少了点什么,整天不知道该干什么。
陈舒意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刚洗好的水果,
过了一会,陈博礼回来了,
“这个每天喝一杯,很有营养,”
“还有这个药,一天一次,晚上吃一片就够了,不宜多吃,”
“……”
陈舒意将拿来的东西全部按照赵方荣的意思一一说了个遍,
说完听见旁边陈博礼叹了一囗气说:
“这人真是越来越老喽,”
六七十岁了,身体真是大不如前了,
“还是你妈妈有心了,不像你爸,”
陈舒意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眼神收回盯着地板,
她很讨厌自己因一点小事,情绪就会受到影响。
方秀珍拍了一下陈博礼,示意他别说这个,又对陈舒意说:
“回头帮我谢谢你妈妈,”
说完让陈舒意先吃点水果,
陈舒意说了一句“好”,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伪装出来的笑容,把东西放到一边,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一咬下去,酸得人倒牙。
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在不经意间的提起,会让人的思绪又回到当下的那个时候,
一切就好像重新来过,你想要忘记它,又会花上几倍的时间,
有些事最好不要重提。
吃完饭也就12点50左右,陈舒意该去学校了,这个时间回到学校,她还能午睡一会。
她刚拿起书包准备要走,方秀珍从厨房出来,叫住了她
“舒意,等一下,”手里拿了一个饭盒,
陈舒意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方秀珍说:
“阿姨做的三明治,还有一些水果,你下午在学校饿的时候吃,”
说完把饭盒放进了陈舒意的书包里,
陈舒意觉得心里暖暖的,感激的说:
“谢谢奶奶。”
方秀珍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陈博礼,后者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叠纸票,要塞到陈舒意校服的口袋里,被陈舒意发现后,
她握住方秀珍的手,说“奶奶,我不要,我有零花钱,”那一叠红纸票看上去有好几百块钱,虽然两个老人都有退休金,但赵方荣教她不要要爷爷奶奶的钱,老人的钱也不多。
方秀珍坚持给她:“这是爷爷奶奶的心意,拿着,”
陈博礼也说:“舒意,拿着,”
老人的一片心意,陈舒意于是接受了,把钱装到了口袋里,
转身抱住了方秀珍:“谢谢奶奶,”
方秀珍摸了摸孙女的背:“这丫头,老说谢谢,”
接着她又走到沙发那,弯腰抱了一下陈博礼,“谢谢爷爷,”
陈博礼抬手拍了拍陈舒意的胳膊,“嗯不客气,有时间多来看看我们就行了,”
陈舒意保证:“我记住了,”
陈博礼和方秀珍都是老师,退休之前在二中教书,他们有两个儿子,陈舒意的大伯,陈颐文,现在在省第一人民医院工作,陈舒意的父亲,陈颐民在陈舒意十岁那年和赵方荣离婚之后,去了外地,陈舒意再也没见过他。
陈颐文想让二老和他一起去外地生活,奈何俩人舍不得这里,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怎么能和这个地方说断就断,执意不去。
没办法陈颐文只能遵从他们的想法,只不过雇了一个保姆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他也会经常回来看看。
一中的规定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