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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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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愿顿了顿:“……你就不能想些别的吗?”

蒋光昀说:“我这没办法。”

“你还是多用用右手吧。”

蒋光昀音色低哑:“我正在用……”

任愿脸红,“什么时候……”

“刚说看小猫的时候。”蒋光昀声音有些隐忍,“好想给你塞尾巴,你自己塞更好……”

任愿也有些感觉了,“是你说先治病,不上床的。”

“有点后悔了……”蒋光昀沉沉地喘了一声,磁性低沉。

任愿听到这一声喘,耳朵都痒了,浑身打了个颤,放在腹部的手一点点往下移。

蒋光昀在那一边喘着,“宝宝,来摸一下我吧。”

两人远隔千里,用以言语补足想象,蒋光昀说的话越来越过分……

到最后,两人想象着同一个画面,而后同时一颤。

任愿满脸红晕地侧躺在床,急促喘着。

手机传达着两人并不平静的喘息,还有他们自己才能听见的心跳声。

任愿晕乎乎地躺在床上,有些担心地想:蒋光昀花样在床上怎么越变越骚了,等真来的时候,自己能不能撑住啊……

而另一边,蒋光昀拿着自己,有些怀疑地想:怎么在想象里自己是秒_?等真来的时候,自己能不能cao晕任愿啊……

唉。

两人各有忧虑地挂了电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任愿在戏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戏份多,调动情绪复杂且快速,深入且伤心,尤其是不按时间顺序拍,他越来越接近法庭大戏的那一部分。

他有些恐慌自己的状态,不免心事重重,自从尝到借由释放而疏解压力的甜头后,除了拍大夜戏,夜里他一有时间都找蒋光昀。

蒋光昀感受到任愿的需要,非常开心,后来才察觉到不对,但也不敢打断任愿的状态,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陪着搞Phone sex。

但他经由前两次险些出柜的险事,只能一直忍着不去找任愿,避免公开同框。

又一日,任愿洗漱完,换了床单,他餍足地躺在床上,看着剧本。

夏润忽然发来消息,与平常开心活泼的问话不同,夏润发来一排排沾着血的小刀。

夏润:[刀][刀][刀][刀][刀]

任愿看到这排表情心里有点犯怵,也不明白夏润的意思,后来他想起之前自己的恶作剧,恍然大悟,一下就猜到了。

任愿:你去拳馆练拳了?[大笑]

夏润:愿哥怎么不说周文期也在那里练拳!

夏润:愿哥你也是坏人![愤怒]

任愿:你对坏人的标准好低啊哈哈。

夏润:呵[刀][刀][刀]

夏润:不过我也决定不惹他了,他打拳太凶了。

任愿一下子坐起来,打字道:你跟他打拳了?没伤到吧!

夏润:没有,我在外面听到他打拳击柱的声音了[抖]

夏润:我怕他像打沙包一样打我[抖][抖][抖]

任愿:哈哈哈哈不会吧,他看上去挺有礼貌的。

夏润:你不懂,他以前很讨厌我的。

任愿:[惊讶]不是吧,他不是还要送你酒吗?

夏润:什么时候?

夏润:哦哦你听到了?

夏润:那都是他装的友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最讨厌这种人!

任愿想了一下,还是发过去问:会不会是误会?

夏润:别被他骗了!他以前也对我不错,结果我听到他在背后骂我!

夏润气冲冲打下这一行字,还是满腔委屈,发过去一个[小猫喷火.jpg]的表情包。

愿哥:骂你?他骂你什么?[惊讶]

骂他什么……夏润看着手机,面色怔然,没有回复。

他在十五岁那年认识了一个哥哥,是跟随父母来世际酒店做客,那时二十五岁的周文期。

周文期刚回国,高大成熟,已初具领导风范,和周家父母谈起技术,廖阿姨脸上全是骄傲,和夏家父母谈起生意来也头头是道,更得到过夏润从未有过的夸赞。

而且这个哥哥不像其他哥哥姐姐一样,会对夏润说你不懂,会笑夏润只知道玩:“小天,你还是自己去玩吧,你不懂的。”

夏润听得出宠溺的轻视,他知道哥哥姐姐爱他,但他也想获得尊重,只是脑子和智商可能是天生的,很多东西他学得慢,领悟得也吃力,不如名校的哥哥姐姐。

不过周文期不会笑他,他会教他,很耐心,很仔细。

他那时并不知道周文期只是出于教养和礼貌,勉强应付他的纠缠。

有一次玩德国心脏病,最先淘汰的人要吃完一盘墨鱼汁意面,周文期可能第一次玩,不熟练,输得飞快,夏润反应不及时,也总被罚牌。

两人面前牌堆越来越少,但周文期还是比夏润好些。

夏润的哥哥姐姐想让,但让得太明显,夏润会生气。

最后,夏润只剩两张牌了,周文期忽然抬手要去按铃,又猛地收回手,夏润被误导去按,最后按错了,最先淘汰。他拒绝亲哥帮他完成惩罚的让步,自己一个人吃完一盘腥臭油腻的意面,

墨鱼汁沾满牙齿,染满双唇。

夏润面对着周文期的视线,脸爆红,说他不玩了,要回去刷牙。

他一面懊恼一面庆幸,心想,幸好是自己吃了,不然哥哥是客人,吃了会很尴尬的,不过被人看到这个样子,真的很丑。

他没有回屋洗漱,而是去了近处小花园的盥洗台漱口。

夏润趴在盥洗台上,怎么洗也没能洗掉黑色,他正照着镜子苦恼自己的嘴,就忽然听到周文期的声音。

他不想以这个丑样子面对周文期,于是跑到另一边的墙后躲着。

周文期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也不知道爸妈谈合作谈到什么时候,我都觉得他们聊上了,跟相见恨晚一样,都一个月了……”

周文期的声音很放松,和平时很不一样:“你什么时候回国?我当然想见到你……”

夏润听到这低沉愉悦的声音,脸又红了,同时心里有点酸,他前几天才意识到自己的喜欢,今天就撞见喜欢的人对其他人的温柔和亲近。

周文期将手机通话公放,开始洗手。

手机里是居然是一名男性的声音:“再等一段时间吧,我paper任务好重,Andy下了死令,再说了,就算我这阵子回国,你在谈合作,我又只能待在学校,也不能见你,有什么意义。”

周文期说:“我待在这里挺无聊的。”

男声带笑:“刚刚不都还在玩游戏?哪里无聊?”

“我差一点就吃到墨鱼汁意面了,你知道我受不了那些东西,”周文期洗完手,甩干,声音漫不经心,“他们都在让夏润天,我不好太较真,也在让,幸好我最后误导了夏润天按铃,不然我就真吃了。”

“夏润天?是你说烦的那个小孩?”

周文期拿起手机,按回平常音量,重新放到耳边,漫不经心地说:“对,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缠着我,问的问题也很低级,真的有点烦。”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周文期竟然笑了,道:“好吧,你问的……也低级,不过你很独立,只是缺点指导而已。”

周文期想了想,“他又娇又蠢,跟你完全不一样……”

周文期边说边离开了,后面的声音渐渐模糊,仿佛被太阳的温度烤得蒸发掉,化成一团团热浪。

烈日炎炎,夏润满头大汗蹲在花丛中,脸色煞白,比旁边的茉莉花还白。

茉莉花芬香扑鼻,他嘴里又苦又腥,还尝到眼泪的咸涩。

其实周文期骂得不难听,他只是主观性地评价夏润对他而言的感受。

又娇又蠢,有点烦。

夏润甚至在内心深处也会这样评价自己,至于吃墨鱼汁意面,平心而论,夏润也觉得自己是赢不了周文期,除非哥哥姐姐让他,那盘面他是吃定了。

可这些都是后来渐渐想开的,而想开这些花了夏润很久很久,是通过不断的自我开导,花费了整个自我怀疑的青春期。

当时的难堪和耻辱太有冲击感,也太突然,仿佛整颗心都被撞碎。

那天之后,夏润就因为在太阳下站了太久有点中暑,得了热感冒,病了一场。

哥哥姐姐着急他的病,一会儿责怪房间空调没开够,害得中暑了,一会儿又说天气热得像太阳掉地上一样,害得小天生病,一会儿又自责说桌游玩得太嗨了,是不是把小天吓得病了……

他们甚至兴师动众地给夏润换了一个阴凉的房间,所有的小猫玩具都搬到了另一处。

周文期也在人群中,好像问了他一句身体怎么样了?

夏润一看见他心口就疼,他也病得迷迷糊糊的,已经忘了怎么答的了。

只记得周文期顿了顿,宽厚的手掌摸向他的眼角,说:“有这么疼吗?还哭了?”

行吧,还是说他娇气。

夏润盯着手机,没好意思回复任愿那句话,想了很久只回道:我也忘了,就记得当时很生气。

任愿看出他不愿多谈,于是回了三个拥抱,

夏润:我只是个人不喜欢他,愿哥不用因为我对他有偏见,我听温优姐说周文期是他们高级会员,还是半个投资人,你别给其他人说我的事[嘘]

任愿当然不会说,回道:放心吧,守口如瓶。

夏润松了口气。

他今天去拳馆,听到私人房间里传出来的沉闷重响,心里惊讶,跟教练学拳法时也频频回望。

而后看到人从房间里出来,他看清是周文期后,吓得脸都白了。

周文期转头看到了眼睛瞪得很大的夏润,满是汗水的脸上讶异一下,然后走了过来。

温优又凑巧经过,周文期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打断温优,说他们两个本来就认识,夏润听着温优对周文期的介绍,只是点头:“哦哦……噢噢!”

一分钟尴尬的介绍过去,夏润已经决定了,以后和周文期表面上还是和平相处吧。

以前自己还算乖的周文期都讨厌,现在自己横眉冷眼的,万一惹怒了真被他打怎么办?

穿着衣服不明显,怎么脱了衣服只穿背心,肌肉就这么吓人!力气还这么大!关着门都能听到砰砰响,是不是太夸张了!

唉!自己肯定打不过他。

周叔叔廖阿姨现在都退休了,公司都是周文期一个人说了算,自家酒店还要和未飞合作的,自己家那些个哥哥姐姐才上位呢。

不能这么幼稚啊!夏润天!

夏润听完介绍,也调整好自己,在娱乐圈待了不少日子的他也学会对讨厌的人露出笑容。

他露出标准八颗牙齿,“周哥,你好。”他想伸出手握手,却忘记自己戴着拳套,伸出圆手。

夏润面色尴尬,将要收回。

不过周文期看明白他的意思,举起拳头,轻轻一碰,眼睛看着夏润,微笑道:“你好。”

周文期是在笑,嘴角微勾,目光低垂,还笑得和当年一样,温柔,克制,风度翩翩。

可夏润却还是禁不住地心里打颤,嘀咕人虚伪。

不过自己也变虚伪了,明明不想接触,却还是要笑。

夏润和任愿聊完之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飘的雪,忧伤叹气,再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又叹一口气。

父母打来电话:“小天,综艺要录多久啊?”

夏润拉伸着自己酸痛的胳膊,“还要一阵子吧,春节前工作几乎都在临京,懒得飞了。”

“你周叔那边送来一瓶酒,说是文期收藏的,要不要回来喝。”

他们两家偶尔会互送礼物,夏润也代表夏家送过,周文期从来不会参与其中。

夏润皱眉,不就是滴金贵腐白嘛,他家又不是买不起,说不要还硬要送,当他没见过啊!真是膈应人。

他说:“不感兴趣,又不是没喝过。”

夏父看了看酒标:“89年的帕图斯,我记得你喜欢的啊。”

夏润愣了一下,帕图斯是他的心头爱,他纠结几下,硬气说:“我不喝了,我这边忙,你们喝吧。”

他想喝自己买,才不会喝周文期送的酒。

虚伪的酒。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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