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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战争有赢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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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陉关一役历时数月,期间秦军将士死伤上万。

起初秦王政与始皇政愤恨不已,意图早日攻下井陉关雪恨,可到了这一步,敌军带给他们的只有震撼。

那鹅绒大雪飘落人间,不同于咸阳的美好静谧,满是凛冽的肃杀之气。

明知是败,可司马尚仍不愿降,他情愿以身殉国。

有将军如此,底下的将士们自然也视死如归。

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他们有他们的气节,也只有这样的国家,才配让秦国称上一句棋逢对手了。

如今亲眼得见,方知我军在赵国吃亏数次也是情有可原。

雪落在秦王政的身上融化晕染开来,赵政却不觉得寒冷,血腥气充斥着鼻腔,那战争的场面太过惨烈,不由得喃喃自问:“战争真的有赢家吗?”

此时的心绪复杂,难过的又岂止赵政一人,嬴政答:“或许是没有的,但我们需要统一、需要和平……”

“是啊。”赵政苦笑道,“多少权贵是为己,可还有许多人说到底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攻下井陉关,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赵政看着满目疮痍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陛下,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少年时的那些旧事,我想放下了。”

预料之中的答案,嬴政仍不由得调侃道:“睚眦必报的秦王学会了儒家以德报怨的那一套了?”

若非亲眼得见,怎么感同身受战争的残酷?

它不是竹简上简单的几个字,某某年于某某地,谁与谁交战,谁胜谁负,死了多少人……

一时间,嬴政也分不清是打天下难还是守天下难,若说打天下难,那为何他死后三年大秦就亡覆了,若说守天下难,为何诸侯国会战乱割据数百年不曾统一?

从前他觉得他的激进是必要的,若他活着的时候那些事情完不成,百年后谁又有这个魄力来替他继续,可如今却不这样想了。

一寸山河一寸血,既然统一了,就不要再经历那颠沛流离的战乱之苦了。

的确是应该循序渐进才是。

将士们来不及清理战场,大雪给逝去的亡魂覆上了一层柔软的锦被。

赵政不可置否:“寡人的胸襟自然宽广,以德报怨也属正常。”

再然后皇帝陛下一头撞进了秦王政的怀里:“那——王上抱抱?”

除却阅历上的差异,他们的秉性几乎相同,从起初的争锋相对,到后来的相知相许,皇帝陛下历来如此,否则也不会因为晚膳要吃什么同秦王闹起来了。

那么大一只,可赵政总觉得对方可爱,像是被什么小动物撞进了怀里,心中蓦地一软,方才苍凉的心境也挥散了稍许,可惜陛下没说什么再抱你朕就是狗的豪言壮语,否则看他反悔岂不是更为可爱?

赵政回抱住了嬴政,脑袋埋在对方的颈侧吻了上去,一吻毕方才满含笑意地说了句:“那再亲亲吧。”

这样的皇帝陛下,也就在自己面前可见了。

攻下井陉关,休整上十数日等后续辎重粮草抵达,也等冰雪消融,再留一部分将士守城,便可长驱直入再无后顾之忧。

当初分兵三路进攻赵国,秦王一路最难却是大军后续的保障,攻城略地最多的还是王翦将军那路,而桓齮那路主打一个出奇制胜,袭取邯郸后方为的就是打击邯郸城里那些掌权者的心态。

两军实力太过悬殊,敌军后续粮草辎重不济,其实司马尚已经做到他能做的所有了。

据守天险硬是苦苦支撑了数月,损伤秦军上万。

最后潜入我方营中行刺实为无可奈何的困兽之斗,且不说斥候有没有机会接近秦王,就说因为时日无多的急切心理使得他们破绽百出,最后自然也被拿下祭旗以振军心而于两军阵前损伤敌军士气。

秦军于数十里外扎营,不因地势占劣,更不容易被敌军绕到后方断了粮草辎重,毕竟身后即是秦国的疆土。

而还有另外两路秦军与燕、齐之兵进犯赵国,赵国是四面受敌、无从招架,反而为东道主的司马尚因辎重粮草不济陷入穷途困境,而我军倒不急于一时了。

这是大秦的国库给秦军的底气、给秦王的底气。

可以与敌军持久地耗下去的底气,这时候拼的反而不是谁方将勇。

所谓反客为主其实是阳谋,主动权在我,身为东道主的司马尚陷入了被动却也无可奈何。

“燕、齐二国伐赵是陛下的计谋,可也是他们自己趁着秦赵二国交战之时意图趁火打劫。”赵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难道陛下真的打算和他们分一杯羹吗?”

“与其说是朕的计谋,不如说是散落于诸国的说客之功。”嬴政对赵政历来有耐心,他不懂的就解释给他听,“当年韩赵魏三家分晋,心不齐便也罢了,还彼此牵制阻碍。

如今赵国想求援,可韩国已亡,魏国不仅自危,也再没有第二个魏无忌会窃符救赵了。

楚国与之相隔甚远,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便只有燕、齐二国。

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可比人与人之间复杂得多了,他们是想出兵削弱自身实力来帮助赵国抗衡秦国,还是想侵吞赵国疆土壮大自身全在他们自己。

朕做的不过是让有些巧言如簧之人引导一二而已。

至于那些被侵吞的疆土,权当作是朕寄存在他们那的,总有一日是要还回来的……”

言语未毕,嬴政像是想起了什么,陷入了一种伤感的情绪里:“其实在上一世,韩赵未灭时,燕王喜便将他的太子丹送到了秦国为质以求苟安。

人生如白驹过隙,而燕丹也早就不是记忆里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彼时朕是秦王他为质子,连君臣都算不上,他在朕的面前只有谨小慎微,哪怕背地里他恨极了朕。

他大概没想过当年同在赵国为质的那个孩子会成长为天下为之胆寒惊惧的秦王政。

他不记得当年我们玩得有多好了,可朕记得。

因此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逃回了燕国。

再然后朕得到的回报就是一场借献图之名的刺杀。

你说可笑不可笑?

后来朕派王翦伐燕、代,燕王喜兵败迁都辽东,为了求和竟然将燕丹杀了,将他的首级献了过来。

朕不喜欢他,可朕从未想过要他的命。

燕丹是燕喜的亲生子、是燕国的太子,可燕喜为了自身的利益到底还是下了这个手。

这就是王室的亲情,说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嬴政说的是燕丹,可何尝说的不是自己,有些的不是放下而是从未得到便不去奢求,之所以睚眦必报是因为耿耿于怀。

嬴政这一生得到的朋友不多,最后都落得个反目成仇的境地。

经历的背叛太多,原以为他至少还拥有这无限江山,可最后到底是连这江山也失去了。

“寡人知道。”赵政答,他知道皇帝陛下后续经历的大半事情,“相见不如不见,这次燕喜要是再想将他的儿子送来,寡人定然不要。

至少在记忆里,少年时的燕丹还是寡人的朋友。”

嬴政不可置否:“是啊,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既可以使‘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也可以变却人心。”

“但寡人的心同陛下是一样的。”赵政抬手覆上胸口那跳动着的心,一下又一下,蓬勃而有力,他并未过多言语,而是将此时的情绪传递给了对方,唇角弯起一抹弧度反问道,“不是么?”

嬴政失笑:“是啊。”

赵政仍有疑虑:“陛下为何不一鼓作气,反而要给赵国留片刻的喘息之机呢?”

“是给我军休整,而不是给敌军喘息。”嬴政解释道,“方才下了一场大雪,雪地难行,行军一日不过一二十里而已。

连日更是人困马乏,倒不如稍作休整,届时士气更甚。

还有就是王上都懂得以德报怨了,朕总不能落后太多?

朕说过,秦国能攻下赵国郭开当居首功,如无意外此时郭开应当鼓动一群大臣说服赵王投降了。

或许等我军未攻至邯郸,此事便可成矣。

届时便可少死不知多少人。”

赵政一时间不知所言,郭开此人当真是能给他带来无限惊喜。

今岁他们的生辰是在军中度过的,自然没有什么奢靡的寿宴,如今骤然得片刻喘息,竟不知要做什么了。

“陛下不如同寡人去县里转转体察民情?”赵政建议道,“既然陛下觉得自己上一世的政策过于偏激。

那总要了解一下是怎么个偏激法吧?”

六国的遗民其实不是最重要的,说到底还是世家贵族树大根深,盘踞在中原疆土上有如跗骨之蛆,若要江山稳固就不能得罪权贵,可若推行郡县,则势必会得罪权贵。

至于庶人,后来的陈胜吴广不就是个例?

无权无势无财无能,终究是没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不过由此可见,秦法确实过于严苛了,还需修缮完整。

嬴政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那就换身便服走吧。”

只是去的路上,赵政蓦地想起什么来了:“如此今年四月的彗星是不是看不了了?

陛下这算不算失信于人?”

“只是不能在九龙顶看了而已。”嬴政失笑,此时的赵政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将陛下失信于人当作筹码换取他想要的利益,“不过我们可以在邯郸城看,岂非更为快意?”

赵政不依不饶:“那也是陛下欠了寡人的。”

嬴政无奈:“那王上说该怎么赔?”

赵政答:“把陛下占了的便宜还回来。”

当真是一次也不肯吃亏,嬴政答应了下来:“好,那就听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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