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我们的条件说好,但凡我们的条件人家不答应,那也就没有谈的必要了。”
“可是两三十万会不会太多了点啊?朱长春要是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当年也不会找大哥借钱了。”
“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我们大嫂可是活生生被他打死的,到现在都还没入土为安,棺材还停在堂前,一条人命三十万这已经是很便宜的了,就三十万一分不能少,少一分就不谈!”张大水斩钉截铁道。
“我说张大水,你现在怎么豪横起来了,昨儿在朱长春家你怎么跟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句话都不说,现在你倒是会说了。”张大江一脸不爽,要知道当时他跟张大牛据理力争一致对外时,这个张大水生怕惹火上身,甚至跟路人一样站在一旁围观,当时他就想好好揍这玩意一顿。
“什么叫我就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张大水怒道,“我当时不是说了嘛,这件事我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除非他赔钱,你倒是大方得很,说什么赔不赔钱的不是重点,重点是得跟大嫂道歉,拜托你有点脑子,大嫂人都死了,你让他去跟一个死人道歉有啥用?难不成道了这个歉,大嫂就能活过来不成?一群没脑子的猪队友,真是带不动,一点也带不动,人死了就没办法再活过来,肯定是钱重要啊,你想想,有钱就能干很多事!”
“钱钱钱,你钻进钱眼去了是吧?”张大江气急败坏推了张大水一把,“那又不是你的钱,即使要赔钱这个钱肯定是赔给大哥的,你别想贪半毛,这钱跟你没关系!张大水,你要是敢打这个钱的主意,我今天就当着大哥的面儿揍死你!”
“来啊,你想打架我奉陪到底,不敢去打朱长春,就拿我撒气是吧?来啊,有种就打死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就你这个矮冬瓜,我一脚就把你踹门外去!”
“张大水,你有种,你还以为我打不过你是吧?”张大江气得不行,摸起一根扁担就朝张大水身上砸去。
这不张大江身形单薄,也比张大水要矮小得多,只见他直接跳了起来,身子往旁边一躲,成功躲过这一扁担,随后又只见他双手抓起扁担往后一掀,竟把人连同扁担一起扔了出去,张大江被他这么一扔,身子都快要散架了,趴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张大水,你这个狗娘生的,我是你哥,你敢打我,你长脸了是吧?有能耐了是吧?看我今儿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张大江又从地上爬起来,这次摸的是一根长板凳。
外人都还没对付完,自家人就先杠上了,张大牛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头疼得快要炸了,“你们俩够了,我喊你们过来是看看我们能不能想出一个好法子,不是让你们来打架的,兄弟间不和睦只有被别人欺负的份儿,我们阿爹阿娘去世的早,就只剩我们兄弟三,我们更应该团结起来,你们如果还要打架就给我滚出去打!”
张大牛大怒,而此时那俩打架的人才停手,把屋子收拾好后几个人又坐在火炉旁继续想办法,只是全程黑着脸,谁也不搭理谁!
“要我看我们就把棺材放在朱长春家门口,他要是不赔钱,我们就不拖走,我就不信他不害怕!”张大水说了句。
话音刚落,很明显张大江对他这个法子非常不赞同,冷哼了一声。
这一哼虽然声音很轻,可还是被张大水听到了,“你哼什么哼?你有更好的建议,不如你来说啊?”
张大江思考了下道,“大哥,我们要不要让五良叔去帮帮我们谈判,他在我们村也是德高望重的人,平时我们也没少给他好处,想必他应该会帮我们的吧?”
这个法子听上去还不错,之前一直都是张大牛他们自己在闹,也不曾经过族上,张五良好歹也是一族之长,他的话还是有几份份量的,若是由他出面说不定事情还真有转机。
于是兄弟三都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张大牛从楼上取下一刀腊肉,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往红包里塞上两百块钱,本来打算明天一早再上门,可又怕张五良明儿一早要出去门,想了很久决定晚上就登门。
这个张五良家离张大牛家并不远,走路也就四五分钟,张大牛走得很快只花两三分钟就到了,张五良家的灯还没熄,从外面看去昏黄的灯光就像度上了一层光晕,张大牛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抬起手敲了敲门,“五良叔,你睡了没?我找您有点事儿,我是大牛,我找您有点事儿,帮忙开下门呗?”
初春的风虽不至于刺骨,但也有几许凉意,特别是晚上,带着夜露,更是清凉了不少,张大牛在门外敲了好几分钟的门,身体也冻得有点僵硬,最后屋子里才传来一个暖洋洋的声音,“大牛啊,你怎么这么晚来找我啊?我让你阿婶去给你开门哈!”
就这样张大牛又等了好几分钟,门才被打开,张五良好奇地打量着张大牛,当看到大牛手中提着的一刀腊肉时,脸色马上变了,热情地把人迎进屋,“你这孩子,有事就直接过来呗,怎么还带东西啊?”,说完马上让其媳妇去烧水泡茶。
“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叔,我这件事啊确实不太好办,所以想来找叔想想法子。”张大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以及手中的腊肉一起给了张五良,“这都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叔不要拒绝,把东西给收下!”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这孩子真是破费了啊,大家都是一个家族的人有事帮忙是应该的啊,咋还这么客气呢。”话是这么说,张五良倒也没闲着,马上就把腊肉跟红包接过去,给张大牛端了杯茶过来,“先坐吧,我们坐下说。”
张大牛接着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张五良听完后就开始沉默了,其实在张大牛半夜来敲门时,他就已经猜到了是这件事。
“叔,你咋个说嘛?”张大牛本来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个底,如今张五良开始沉默,他就更没底了。
“那个……大牛啊,不是叔不愿意帮你,而是你这个事它确实有点大,叔也只能用这把老骨头呐跟他们拼了,不过你也要做好心里准备,万一叔过去了事情也没个转机,你可不能怨叔啊!”张五良沉重道,毕竟收了这么重的礼,他不出面自然也说不过去,所以得提前给张大牛打好预防针,万一毫无转机那错也不在他。
张五良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来了,张大牛也不是个傻的,马上就听出来张五良话里之意,忙强调道,“叔,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能来帮我这个忙,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这件事就拜托叔了。”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叔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你,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儿一早我们还要赶路呢!”张五良拍了拍张大牛的肩膀道,安慰道“旁的你也不要多想,事情已经发生了,人还是要往后看的,要知道你还有两个孩子要抚养!”
“我知道了叔,给您添麻烦了!”张大牛又再次向张五良致谢,最后才回了自己屋。
回到那个没有自己媳妇的屋子,张大牛人都是恍惚的,尤其是堂前停放着的棺材,更是让他心里愧疚,今天第三天了,再不下葬明天就要臭了。
究竟哪儿才是正确的方向呢?怎么样才能讨回这个公道?
站在门口往外看,林间大雾四起,看不清路,也没有光!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而在张家来说,有钱好办事,这从来不是一句空话,出事当天张大江空手来找张五良,想让他出面讲几句公道话,可这老头竟称病当场给拒了,而当张大牛带着重礼来找他时,风向马上就变了,这不鸡还没叫,天还没大光,就敲响了张大牛的门儿,“大牛,大牛,我们可以起床了!”
张大牛一晚没睡,这个点刚好阴着一下,马上就被人叫醒,他揉了揉有些疼的眼眶,立马下床开门,“叔,你咋起这么早呢?”
这时估计也才凌晨四点,外头一片漆黑,露水特别弄,张大牛看到张五良裤腿被露水打湿,马上就去厨房烧火。
“你说你这娃,我还以为你早醒了,今儿我们要做的可是一件大事,不起早点怎么行?我跟你说我昨晚可是一晚上都没睡,就怕耽误了你的事儿,这不一早我就赶来了嘛!”
今早的雾不是一般的大,张五良双手来回不停搓着,毕竟收了人家的礼,做戏肯定要做全套,所以今儿一早天都没亮不就过来了。
张五良来回不停搓着双手,这才有点温度,等火烧着后,马上就把手伸进火炉里。
“叔,你是不是没吃早饭的,要不就在我这凑合着吃点?”张大牛问道。
“你这孩子真是细心,我昨晚儿没睡,一早就过来了,确实还没吃早饭!”张五良反复强调自己昨晚儿没睡好,无形中像是在告诉别人自己对这件事有多看重,其实不然,要知道昨儿他收了礼后,睡得那叫一个香甜,连呼噜声都比平时大了好几倍。
张大牛感动不已,这不马上就去楼上切了几块大腊肉跟猪肝煮了一大锅面条,给张五良装了满满的一碗,而张五良嘴里说着这孩子太客气了让人家破费了啥啥的,实际上却把碗里的东西给吃个精光。
等大伙儿都吃好后,张五良他们这才去了朱长春家。
天还没完全大光,路上还能听到鸡鸣,张五良主动上前去敲朱长春家的门,敲了好一阵朱长春的父母这才开门,“你是哪个?”
“朱嫂子,正巧找你有点事儿,我们进去说吧,外头雾重钙挺冷的。”张五良道,嘴里哈着气。
朱长春的父母没怎么见过张五良,犹豫了一会儿后这才开了门,谁知在张五良身后还跟着好几人,这些人也随着张五良一起进了屋。
在看到张大牛兄弟三时,朱母冷着脸道,“如果你们是为了那件事而来的,那我们谈都没得谈,你们冤枉我儿跟你们借钱,还把我儿□□给踢坏了,将来说不定我连抱孙子的机会都没了,我们没找你们要赔钱就算不错了,你们是怎么好意思一而再地找上门来的?你媳妇只是丢了条命,而我儿却是连命根子都没了!”
“朱嫂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想想这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你儿子给弄得命都没了,这事咱良心上怎么也过不去,今儿我上门来就是希望你们两家能就这个事坐下来好好谈谈,更何况你们两家还沾着亲,闹得大估计连亲戚都做不成,何不心平气和谈下,您说是不?”张五良道,“你想想,大牛家还有两个孩子,这没了阿娘有多么可怜……”
“孩子?张大牛还有两个孩子,可我呢?我们这两老人家将来连孙子都抱不了,谁来弥补我们的损失呢?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这张大牛夫妇俩要钱不要脸,讹上我儿子,还先动手打了我儿子,我儿子只不过是推了她一把,她自己倒在地上人就死了,这也能讹上我们?碰到这种人真是倒霉透了!说不定朱明菊自己就身上有病,要不然也不会人家推一下就死了的!”朱母眼里都是怒火,而朱父只是坐在一旁抽着大烟,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死,就像是讨论家常便饭一样平常,丝毫感受不到别人的痛苦。
“你这疯婆子,满嘴喷粪是吧?看我今儿不撕烂你的嘴!”张大铁真是一下都忍不了,要不是被他两个哥哥拦住,恐怕此时已经扑了上去动了手。
“你们自己没理,还动手打人!先是把我儿子踢坏,今儿又动手来打我这个老婆子!”朱母往地上一趟,就开始嚎啕大哭,还不停用头撞地,很快额前就撞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庞往下流。
“给你脸了是吧?我都还没动手,你就自己讹上来?”张大铁气得浑身发抖,“既然你今天说我打了你,那我索性就打死你这个老巫婆得了!”,摸起一把锄头就打算一锄头给砸下去。
“张大铁,你是疯了吗?你今儿要是打死了这个老太婆,我们有理也会变成无理的!到时候更是说不清了!”张大牛怒斥着这个冲动都弟弟,从他手上夺过锄头往旁边一扔,怒视着朱父朱母,“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我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上法院告你们,告到你们儿子把牢底坐穿为止!”
就这样,张大牛一行等人灰溜溜离开了,路上张大铁跟张大江一脸惊愕看着张大牛,“你是真想好了要告他们那?”
“不然我能怎么办呢?”张大牛扶额摇头,“但凡有一丁点办法,我也不想花这个钱去告他们!”
今儿上门这一趟,张五良的作用微乎其微,就那两句话自己都觉得不值一刀腊肉两百块钱,于是他走了几步就假装咳嗽,一直不停地咳嗽,还气喘吁吁,不停地用手拍着胸口,“这老婆子真是气死我了,我这身体都要气坏了,我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我不行了,我得休息下!”
张五良在张家可是族长,家族里有个啥事都要他出头,若是因此而折损了身子,这张大牛兄弟几个就成了全族的敌人了。
张大江忙给张五良顺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