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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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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临近高三,教学楼上下喧闹的声音越是维持不了多久。

开学这天,高二那栋楼只在早上短暂地哀嚎了会,上课铃一响,就被强制带入学习状态,躁动的心怎么飞都不带劲儿,于是教室后面一趴一大片,躲老师视线的方式更是千奇百怪。

当然,也有非常光明正大的,比如南肆。

他卡着点来的教室,几乎和数学老师同时进,只不过一个前门一个后门。睡觉倒不是因为有多困,只是第一眼看见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时,他有些失落,又莫名地心慌。

和温倦迟的聊天停留在早上互相说的“出门了”,南肆趴在桌上,单手拿着手机打字,发了几条消息后便开始眯神,大概是数学太催眠,他没眯一会就睡着了。

醒来是因为教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喧闹声。

南肆微睁开眼,看见依旧没人的座位时愣了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什么,又低头去看手机,等几条未读消息跃入视线,他才像是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松了口气。

。:有点事所以来晚了。

。:很快,别担心。

一想就知道这事是谁整出来的,南肆在心里给那个只听过声音的中年大叔又画了个大叉叉,手上发了几个非常乖巧的表情包过去。

刚发完,南肆就听见有人喊:“南哥,南哥。”

他抬头,对上林丘皱得跟苦瓜一样的脸。

“丢钱了?”南肆把手机放抽屉里,往椅背一靠道。

“丢钱?不可能。”林丘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口袋,同时收敛了一点用来吸引注意的表情,“南哥啊,马上要换位置了,没了你和迟哥我可怎么办啊!”

这个怎么办,指的是作业。

南肆默默又往后退了一点,丝毫不关心这个,而是挑了下眉问:“换座位?”

“是啊!”林丘抓着椅背,激动得像是要一脚跨上桌子,“老白刚来过一趟说了这事,然后立马跑了。”

“就是故意的!”林丘忍不住拍桌子,“就是不想让我好过,才刚开学啊我的老天奶!”

他太激动,一点没注意自己在拍谁的桌子,唐明夜放水回来瞧见这一幕,“哟”一声道,“小丘子你是要造反啊。”

“啥?”林丘不明所以地扭头,然后脑袋里的某根弦一抽,“……”

“那个南、南哥……”

南肆:“手拿开。”

“好、好。”林丘麻利地收了手。

这时后门出现一道身影,林丘一下仿佛看见了救星,口不择言道,“迟哥,你终于来了!”

这一嗓子,数十道视线齐齐投向后门。

温倦迟:“……”

他戴着卫衣帽子,宽大的帽檐掩去小半张脸,碎发遮住眼睛,旁人只能看见些侧脸和下颌,即便这样,他们也感觉到,这位,好像比上学期更冷了,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苍白。

林丘喊完才看出不对劲,一时好些人都噤了声,温倦迟只在突然听到声时顿了下,之后便寻了南肆那道目光,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他往南肆那倾了些,低声歉意道,“等久了。”

从旁人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温倦迟额头抵上了南肆的肩膀似的。

顿时所有注意着这个角落的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有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看完之后立刻收了视线,端端正正地望着其他地方去了。

林丘和唐明夜作为唯二的知情者,早就接受良好了。相反,两人都看出两位哥之间有些不对劲。

他们看着前面悄悄话。

林丘小声道:“半个月不见,迟哥怎么一朝冷回解放前了?”

唐明夜用气声回:“我上哪知道,还有,南哥和迟哥不是住一起吗,怎么没一起来?”

林丘:“我上哪知道。”

唐明夜无语:“……滚,别学我。”

林丘推了他一把:“谁学你,我这是实事求是。”

“要不问问?”唐明夜偏回来说。

“还是中午吧隐蔽些。”林丘指了指前面,示意老白来了。

一张座位表被投影在白板上,老白没多说什么,目光扫过靠窗角落时顿了下,随即很快收回,“先按这个表换吧,有什么异议的下课自己来找我。”

教室里躁乱起来,到处是拖拉桌子的声音,有人的东西被弄到地上,有人被撞到、踩到,各种感叹词接连响起,唯有靠窗角落是安静的。

黑板被挡了个全,南肆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有温倦迟没被换走,手腕就被握住,他偏头,听见温倦迟说,“跟我来。”

教室里太乱,走廊又空荡,没人看见他们两个出了教室,往楼上去了。

楼上是天台。

但他们并没有出去,而是停在顶层的楼道里。

光洒进来,照亮一片斑驳的墙壁。

温倦迟就倚在上面,影子倾斜着拉长。他帽子没摘,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可以确定,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捏着的手腕上。

既专注,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南肆站在温倦迟面前,视线从那冷白的手腕一路往上,最后停在他被遮去大半的脸,那被光影分割的苍白冷肃的下颌。

一时间没人说话,楼下传来喧闹,随即被从天台灌进来的风吹散。

任由这么捏了会,南肆毫无预兆地伸手,指尖轻挑起温倦迟的下颌。

隐秘的角落里,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南肆凑近了他唇边,蜻蜓点水地印下一吻。

然后他退开一点,撩开温倦迟眼前的碎发,凝着他,轻声道,“我很想你。”

他说完,瞧见那无波无澜的黑眸颤了好几下,接着一只手不那么温柔地抚上他后脑,稍稍用力一按。

唇齿纠缠。

冰冷和炙热碰撞又交融。

所有思念,所有情绪,在真实的感觉冲刷下,得以重见天日,有的继续深刻,有的则消弭于无形。

但那情绪还是来的太过猛烈,亲到后面,两人都尝到了一点咸涩。温倦迟停下动作,略微冰冷的手抚上南肆侧脸,这一次,抹去的泪是真实的。

慌张和心疼一齐漫上来,温倦迟抵上南肆的额头,很轻地笑了下,安抚道,“怎么还亲哭了?”

回应他的是南肆有些发狠的一咬。

然后他被用力地抱住了。

南肆瓮声瓮气地贴着他脖颈道:“你才哭了。”

-

十几二十分钟并不能弥补半个多月的不可触摸。但课还是得回去上,赶在下课铃响之前,两人又悄无声息地溜了回去。

只是在最后一点路出了岔。

全班动桌子是项大工程,两人前前后后也就走了十来分钟,这会教室里还有很多人站着,桌子都怼在一起艰难地挪动。没人注意他们,或者说,就算有人注意,也不会去想什么。

南肆进门看见这一幕时还稍稍放了点心,试图越过一片人头去瞧座位表下面被遮住的部分,因此没留神地上的小箱子,还是温倦迟拉了他一把,同时凑近说,“我找过老白了。”

话音落下,南肆怼着风吹才褪下来的脸色隐隐又泛起了红。

温倦迟离得近,看得越发明显,他抵了抵唇角破了点皮的位置,刚想开口,就听见一道被迫熟悉了的声音。

强行输出的林丘坐在最后一排,也就是和温倦迟隔了个过道的位置,一脸捡了钱般的傻笑,“南哥,迟哥,我又回来了!”

南肆:“……”

温倦迟:“……”

林丘沉浸在左手迟哥的喜悦里,唐明夜还在艰难挪动他的桌子,没人能拦住他脑袋抽了有什么说什么:“南哥,你脖子和耳朵怎么这么红啊?你出去晒太阳了?”

“还有,迟哥,你嘴巴怎么破了,都结血痂了!”

5.2的视力当之无愧,不该他看的一个不露看了过去,但是脑子又不行。

南肆垂下的手攒成拳头,很想一下呼这小胖子脸上,但又不能真打,只能自我安慰般庆幸地想,教室里很吵,林丘音量还算正常,没什么人听见。

于是他红着脖子冷酷地路过,丢下一句:“闭嘴。”

林丘闭了嘴,等目送两位哥回到座位上,他才蹭的一下反应过来。

“……”

我这张嘴我真的是。

换完座位,再听老白唠叨一会,这个学算是真正开始了。

一上午,南肆都有在听课,时睡时醒的人反倒变成了温倦迟。于是南肆大部分时候都没有看黑板,而是靠听,目光则一直放在他身上,看久了就容易走神。

其中某次,他一个激灵,想起了被抛到犄角旮旯的正事。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复杂,南肆微蹙起眉,握住了温倦迟垂在一侧的手。

隔了个过道,走了大运没被老白分开也没和两位哥分开的林丘和唐明夜也注意到了这点不对劲。

林丘手肘拱了下唐明夜,缩着脖子小声道:“这不对劲啊,之前不是南哥睡觉迟哥看吗,怎么现在迟哥睡起来了?还有南哥居然没睡觉?”

“我哪知道,不过,确实不对劲,该不会吵架了?”唐明夜瞟了眼两位哥。

“……”林丘给了他一肘子,“你还说我没眼力见??”

他压着声音道:“你看那像吵架的样子吗!”

刚刚他还看见那什么了呢。

他们两个在这猜,南肆走着神也在猜。

最近他和温倦迟通的电话不算少,每次温倦迟也没再去开灯掩饰什么,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某个地方,看样子是在发呆,然后被他的电话唤回神,被他监督着写作业。

其实作不作业的不重要,他只是想给他找点事做,不让他一个人以某种放空的状态待下去而已。

但他也知道,除了这些,很多事他都鞭长莫及。

比如说今早肯定发生了什么,又比如每晚不知何时挂断的电话后,温倦迟是不是又因为什么整夜的失眠,才会半梦半醒一整个上午。

除了因为自己的病外,南肆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有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地,挡在面前。

中午下课,南肆本来打算带温倦迟出校的,一看他就知道这人回去没好好吃过饭,这会也不会想去食堂人挤人。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对侧门外那条街的店还真不了解,于是正琢磨怎么喊上两位哥好刺探刺探情况的林丘和唐明夜话都还没说一句,事就已经成了。

以至于两人在饭馆里端端正正坐好了都还没反应过来,毕竟路上也没什么机会插话,有也不是很敢。

菜上来了,就是很家常的菜,胜在味道好,比学校食堂一锅端的风格强很多。

吃上饭,话也就容易说开了,林丘咽下一口肉,依旧是身先士卒,睁着“大眼睛”小心翼翼问,“南哥、迟哥,你两吵架了啊?”

南肆正戳着温倦迟手心示意他好好吃饭,闻言他一顿,偏头像看傻子一样,“脑子没用这边建议换一个。”

“……我这不是关心嘛。”林丘说,心里想两个人一起南哥困了也不会太烦躁,迟哥也不冷了,多好。

还能建议换脑子,那就肯定不是两位哥之间的问题,林丘稍稍放下一点心,在桌子底下拱了下唐明夜。

唐明夜收到信号,接过话问,“那……南哥、迟哥,是你两谁有事吗?”

“你们说,我们绝对挺你们!”两人压着嗓子异口同声道。

南肆:“……”

他就不该找这两个。

但听见他们这么问,南肆也没忍住悄悄用余光瞥了眼温倦迟,他还是戴着帽子,饭并没有吃多少,拿着筷子的手似乎是因为这句话顿住了。

下一刻,似是有所感,在南肆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时,温倦迟先一步偏头看了过来。

目光交汇。

温倦迟唇角绷直了下,难得回了句,“有事,但不是你们能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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