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出主车道，在繁华的街边停下，禹雯从车里走出，她整理了整理外套，将钥匙抛给门口的侍者，步履平稳的走进喧闹的酒吧。
“禹雯！”
徐舒和一众人坐在包厢的沙发上，七扭八歪得靠在椅背上。徐舒身边还围着几个模样清纯的男生。他一见禹雯，就站起身来迎接。
“好久不见。”
徐舒用力抱了一下来者，引她在座位坐下。
禹雯屁股还没挨到沙发上，几个娇滴滴的女生就围了上来，禹雯连忙站起身来。不远处的徐舒笑着打趣道：“知道你什么口味，下班放松放松。”
“你要再在这样，我就回去了。”
禹雯将外套脱下，手疾眼快的侍者连忙将她的外套接下。
“行行行，你赶紧坐下吧。”
禹雯换了个位置坐下，她将手机放在摆满酒的桌子上，窝在沙发里面看徐舒和他的小情儿鬼哭狼嚎。
“诶呀，禹雯，好久不见呀！”
一道男声从包厢深处传来，禹雯抬头看去，她认识这个人，是他们高中班上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她端起酒，向他的方向遥遥举了一杯，虽然这个男生现在家道中落了，但说到底还是同学，总要留几分薄面。
在她这个圈子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金钱和权利。
今日跟你称兄道弟，明天和你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情在这里并不少见。
但换句话说，谁能一蹶不振，谁能东山再起，也是说不准的。
“你不会还是个同性恋吧？”
男人继续发问，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调侃。禹雯停下喝酒的动作，眼眸一深。
“欸，你们女同怎么在一起啊？你们也没长那东西呀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边说边靠近，将倒满酒的杯子放在禹雯桌子面前，猥琐快要从面部溢出来，嘴里的酸臭味仿佛沉淀了几个月，不少在禹雯旁边的人都捂着口鼻，避开身子。
“啊！忘了，你估计也不是了吧，毕竟你那小女朋友都把你甩多久了，你要是个聪明人，也该知道什么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
禹雯没有开口，看不出情绪的眸子盯着面前的水晶桌子。
包厢里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整个包厢都回响着男人吐出来的恶臭的字眼。
徐舒走过来，一把拽起男人，凶神恶煞道：“别在老子这儿发酒疯啊！谁让你来的？”
男人将徐舒的手甩开，没搭理他，接着说：“禹雯，你们家真是好能耐，你爸还真是能生，一个又一个，要不是你那哥哥，我家能是现在这副样子吗？”
徐舒穿过禹雯，将男人从座位上拉到地上，招呼看呆了的侍者把男人丢出去。
男人激烈地抗争着，一时之间竟挣脱了徐舒的禁锢。他冲到禹雯面前，揪着禹雯的领子，阴沉笑道：“你不知道吧，你那小女朋友，她爸还是贪污犯呢。你哥处理了我家，怎么不去处理她家呀？难不成就是因为她是你女朋友？”
禹雯抬头，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醉汉。她笑了一下，头也不回，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向男人砸过去。
不少人尖叫着躲开，金色的酒液混着血流满男人的脸。有几个坐在她们周围的人甚至被飞溅的玻璃渣划到，流出了血。
禹雯揪着男人的头发，语气平淡，仿佛刚在往别人头上抡酒瓶的人不是她：“那你有本事也当我女友？你能跟她比？傻×。”
她放开占满红酒的手，嫌弃地在衣服上蹭了蹭，仿佛沾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
她用脚踢踢被吓晕在瘫倒在地上的男人，抬手仔细看了看酒瓶上的字母。语气轻蔑：“麦卡伦？配你真是可惜了。”
禹雯说完就走到门口，拿起侍者手上的衣服，翻出钱包甩了一张卡在徐舒怀里，面色不虞，扫视一圈便走出了包厢。
“以后别找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周一，陈欣欣早早就按规定时间来到机场，她正四下寻找同事的影子，徐姐招招手，陈欣欣看到，立马拉着行李往她身边跑去。
等她跑近，才发现原来徐姐身边还有一个人，禹雯穿着毛衣，身上还披着披风，生人勿近的气场环绕在她周围。见她来了，禹雯摘下墨镜，抬起头瞄了她一眼，转而低头继续在电脑上处理工作。
陈欣欣和徐姐凑在一起，两人憧憬着这次的法国之旅，说到兴起时，还发出压抑的笑声。
“禹总。”王华出现在她们面前，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
禹雯点点头，他们就一起去登机。徐姐看着多出来的头等舱，犯了难。本来是分别为王华和禹雯订的两张头等舱，没想到，她订票时一时眼花，用积分多换了一张头等舱的票。
“禹总，我这儿多了一张头等舱的票。您看…怎么处理。”禹雯将票拿过来，看了一眼，票面上写着陈欣欣的名字，她将票还给徐姐，缓缓开口：“就按票来吧。”
徐姐神色怪异，还是点了点头，她将票递向正在翻找充电宝的陈欣欣。
陈欣欣迷茫抬头，徐姐将票塞在陈欣欣手里，她笑着出声：“欣欣，你享福了。”
陈欣欣一头雾水接过登机牌，眯起眼睛仔细看自己的信息，下一秒，她摇摇头，神色惊恐地拒绝徐姐，
“徐姐，我一个小助理，怎么都轮不上我呀。我不去。”
头等舱虽好，但是要和禹雯坐在一起，她才不要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呢。
“没事，都成这样了，你就安心坐吧。”徐姐拍拍陈欣欣的肩膀，接着说，“出来好好放松一下。”
登机提示音响起，陈欣欣只好跟着禹雯和王华先上了飞机。一上机，就有专门的乘务员领着他们到座位上。陈欣欣极不适应乘务员如此灿烂的微笑，她缩着脖子，脸上的笑容僵硬。
“坐下吧。”
禹雯将手提包放在座位上，坐在位置上等着陈欣欣放行李。
王华以为在和自己说话，他连忙回应道：“禹总，没事，我先去后面看看我手底下的人。”王华说罢，不等禹雯发话，就连忙离开。
陈欣欣沉默着将行李放在行李架上，慢慢坐在了禹雯旁边的座位上。
禹雯摘下墨镜，将身子凑到陈欣欣身边，小声问道：“陈欣欣，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那天开完会，禹雯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嘱咐自己去设计部打听进度。陈欣欣本来想拒绝，但看到禹雯严肃的表情，她倏然醒悟过来。自己和禹雯现在是上下级的关系，应该抛弃原来的感情。
而且，还真让她打听出来不少，王华的设计方案根本就没出来，那天开完会之后，他才赶忙让手底下的人去赶制。
陈欣欣将自己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禹雯，禹雯听后眉头紧锁。她知道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但春季的上新应该早就开始做准备，现在才急匆匆地出方案，根本来不及抢占市场。而且，就算及时交上来成品，也不会是什么精雕细琢的成品。
这时，王华回来了，他笑着向禹雯打招呼，禹雯微笑着点点头，就当回答了他，只不过这笑要是不仔细看，还真发现里还藏着些许不满。
禹雯笑完便转过头，盯着外面看。陈欣欣也重新坐直，低头看机上自带的报纸。
飞机一路平稳，陈欣欣玩累了就侧着头睡去。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广播通知马上就要到达香港机场。
她揉揉眼睛，一动，身上的衣服就滑了下去。她疑惑地捞起外套，她记得自己没有穿外套，拿起来一闻，一股白麝香飘进她的鼻腔，这是禹雯的外套，只有她会用这样的香水。
禹雯刚好从卫生间回到座位，看到她手上拿的外套，不动声色地将外套从陈欣欣的手上拿了回来，顺手披到自己身上。陈欣欣瞬间坐直，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睡觉了。
一时间，尴尬的气氛环绕在她们身边。
到了戴高乐机场，已经是当地的凌晨。一行人在酒店大堂分别，调整时差。陈欣欣跟着徐姐回到了她们的房间，徐姐先她一步去洗漱。
陈欣欣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闪过禹雯的外套。陈欣欣心里一片不知所措。继续这样下去，她和禹雯更加纠缠不清，这不是她想看到的，更是不该发生的。
楼上，禹雯推开房间的门，门卡发出“滴”的一声，她将行李放在酒店地上，在沙发上坐下。她闭上双眼，长时间的飞行让她整个人非常不适，这么多年了还是不适应。
她按按眉心，电话响起，她等了两三秒才接起。
禹雯的声音透过电话略显沙哑，但还是充满精力。徐舒走到酒吧外面，用脚捏灭烟头，
“听说你和你那小助理飞法国了？”
沙哑的男声此刻充满打趣意味，徐舒靠在门口，还不忘给路过的美女抛一个媚眼。
“…如果你想说这个的话，我就挂了。”
禹雯冷冷开口，眼眸中带上几分不耐烦。
“别挂，你让我查的东西我这儿刚有点苗头。”
徐舒笑道，手里还拿着几张纸。
“陈欣欣她爸当年的案子有问题，人还没进牢里，就出了车祸，而且撞上他们的大车在第二天就拉去回收处销毁了。”
徐舒神色一正，眼里透露出严肃的味道。他接着说，“这么匆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知道了，谢谢你，完了回来请你吃饭。”
禹雯眼神飘向远方，外面开始下雪，昏黄的灯光将雪花染成黄色，看上去温馨极了。
“没事，都是兄弟。这次出去记得要把该谈成的事谈成。”
徐舒将电话挂断，晃了晃手上的资料，随即转身回到热闹的酒吧里。
作者有话要说：不说了，就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