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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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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达小番外]

君皇达达利亚和他忠诚可靠的骑士钟离

达达利亚主视角

故事背景:未知时空的星际时代

“我的陛下该是天边最耀眼的明月。”

------钟离

与联邦的战事持续数月,战况日益紧张,钟离自国宴后带兵奔赴前线,通信来往甚少。我的心里也日渐不安。

依钟离秉性,平日里只是离了一个城市便天天通信三次,一次不落。

如今却甚是反常。

帝都距前线横跨整个帝国,消息传递更是漫长。前线信号不好,时常需要信使通过基站多次核对消息。

我独自立于宫殿二楼的宽阔阳台,遥望茫茫夜空下钟离所在的方位,心里的那颗大石怎么也落不下去。

昨夜又做梦了。

满眼的鲜红血液,刺痛我的双眼。

前方的模糊人影,胸口被利刃刺穿,缓缓摔下悬崖。

那是我怎么也忘不掉、且一眼就能喊出名字的身影。

“钟离!”

我失声喊叫,双腿因无力而跪坐在地上。如此真实的梦境,直至醒来仍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心悸,痛彻心扉。

或许,我不该让他上战场的。

是啊,奴隶出身的他好不容易摆脱了任人摆布的命运,从专供权贵取乐的围猎场人类猎物,一步步艰难求生,反杀逆袭。

最后得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赢得自由身,他本该寻得一本安稳的工作,度过平静而自由的一生。

而不是被我所邀,再次踏入他曾经所厌恶的贵族圈子,以我的贴身骑士的身份。

我虽不知他为何答应了邀约,可我身为皇族出身,本该同样为他所厌恶、憎恨。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也曾问过,回应我的只是他那双平静的金色眼眸,只是那平静背后隐藏的情绪,我不敢探究,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那个面对我时,永远目光柔和的男人,第一次让我产生了后悔的念头。

或许我真的不该将他再次卷入权力的漩涡。

我的初衷只是为了找一柄称手的刀刃,能替我杀敌,且不伤自身。

如今这刀柄被自愿牢牢握在我的掌下,可我却不忍心了。

也许是几千个日夜的朝夕相伴,也许是他不变的默默无言守护,总之,我狠不下心来再将他视作无情的刀刃。

多么可笑啊,我站在阳台的栏杆边仰头吹风,最终唇边的苦笑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主人爱上了棋子。

.......

半月后。

我安排好帝国诸项事宜,选择换装扮作帝国御医署的医师助理,抵达了前线。

刚下战舰,空中弥漫开来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因为心底不可说的情绪,我并未第一时间前往主帐寻找钟离,而是跟随在医师身后去了伤病营。

多亏大学期间兴趣使然,学过不少急救知识,此时包扎也上手极快。

“伤口三日内不要碰水。”

“好的,谢谢。”倚靠在病床边的士兵应道,声音里透着虚弱。

整条左臂都被子弹打穿,双腿还因为爆炸的波及而毁了,由此我也能感受到与联邦战争的残酷。

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士兵扯动唇部肌肉,笑了笑。

“一看你就是初次上战场的医师,这都算小伤咧。要说严重,那还是钟离大人的伤势。要不是大人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我们这些人怕是根本无法幸存。”

旁边病床的几名士兵听了,也附和应着。

“是啊,当时情况那么危及,爆炸溅起的碎片都贯穿了钟离大人的胸口,伤的那么严重,可钟离大人却眉毛都没皱一下。最后只是匆匆处理好伤口就又赶往前线。”

“主帅都拼命成这样了,我们这些士兵看了也担心。要我说,帝国那位也真把钟离大人当没有感情的机器对待了,哪里危险就把大人派往哪里,这么多年,大人身上受过的致命伤又岂止这一次。”

“诶诶诶,慎言。不可说那位的不是。”

“我就是气不过!”

士兵偏过头,不在言语。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当听到钟离受伤且严重的时候,我的大脑已经运转不了,冷意席卷心头。

那晚的梦境可能是预示。

我抿着嘴巴,稳住颤抖的双手,仔细替他们换了药,这才恍惚地掀起门帘出去,阳光照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温暖。

钟离......

你到底怎么样了……

我迫切地想见到他,想亲眼看看他是否平安。

心底的后悔如泉涌。

是我错了吗?

我去见了一直负责钟离安危的随军医师,看到了钟离从第一次上战场到如今的各种病例单,触目惊心。

我甚至无法稳住身体,借着墙体的支持才有继续看下去的勇气。

那么多的伤势,甚至还有四五次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可这些钟离从未告诉过我。

通信里永远都是“安好”

我揪住自己胸口的衣领,强烈的情绪上涌,我几乎承受不了。

原来每一次钟离生死一线之际,都会念着我的名字。

原来是我明白的太晚。

或者说是曾经的我一心想着踏上那至高皇位,潜意识忽视掉一切。

......

我避开巡查的士兵,悄悄拉开钟离休息的营帐门帘,走了进去。

此时钟离仍昏睡着。

我小心坐在床边,凝视着他苍白的面孔,指尖轻轻理顺钟离额前凌乱的碎发。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我才发现他此时也不过才二十余岁。

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本该是意气风发,潇洒肆意的。

可他呢,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因为我的皇权野心,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血。

这时的我才真正体会到那种心痛如绞的滋味。

“钟离......对不起......”

我低低道。

如今除了这一句,我竟说不出什么话,也没有资格再说其他。

毕竟他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为我。

我整理好情绪,起身欲离开,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想我瞧见他狼狈的一面。

曾经的少年在我面前都只会展现美好的一面,这么多年了,他什么性格我一清二楚,甚至比他以为的了解更多,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去在意。

想到这里,我呼吸一猝,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就想离开这里。

“陛下......”

沙哑的嗓音响起,我的手被一只满是茧子的大手握住。

只一点力气,我便再也迈不动脚,怔怔地站在原地,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陛下,是我在做梦吗?您来了,我、我真是太思念您了,才会做这种放肆的梦。”

钟离的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还有微不可察的失落。

我似乎都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只耷拉着耳朵的、情绪低落的金毛形象。

我张了张嘴,顿了一秒,认命地转过身,垂眸望进他深邃的金眸中,那里面盈满了柔光。

“不是梦。”

我见他不信,又重复了一遍,“钟离,这不是梦。我来了。”

一阵大力从被握住的手心传来,天旋地转之间,我被男人压在床榻之上,钟离后面的一束长发落在我脸侧。

痒痒的。

我眨了眨眼,没有抗拒,默许了他的无礼行为。

“钟离......”

我话音未落,便被男人紧紧抱住,那力道像是要将我嵌入身体,刻入骨髓。

“陛下,就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

良久,钟离安安静静地松开我,微红的耳垂暴露他不平静的内心。

我只是注视着他,眼底盛满笑意。

原来这就是被人珍视的感觉,还......不赖。

我视线偏移,注意到他渗血的胸口,忙拉着他坐稳,又翻找起医师留在抽屉里的药箱。

果然如我所料,工具还挺齐全,这男人平时受伤估计也是偷偷包扎。

我的心里很无奈,又带着丝歉疚。

“陛下,不必如此。我并无大碍。”钟离伸出指尖抚平我眉心的褶皱,温和道。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为他包扎的力道更轻了些。

“陛下还是老样子,生气的时候还是那么可爱。”

我瞥了眼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在他伤口处轻轻戳了一下,“伤患就不要口舌之争。”

“陛下,很疼的......”

“少给我装,我都没真正碰到,现在知道疼了,给我通信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你、你知不知我......”

我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

天知道当掀开门帘看到钟离这般躺在床上的样子,心里有多么害怕。

我偏过头,竭力克制眼底翻涌的泪意。

钟离双手捧住我的脸颊,认真地说道,“因为我只想您能一直开心。”

“况且,我还没有亲手解决与联邦的战事,让您的帝国版图再度扩张,怎么甘心就此死去呢?”

我克制许久的眼泪涌了出来,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令我难以承受其深情,可这一次我不打算逃避了。

于是,轻轻地,我在他柔和的目光中,避开他的伤口,抱住了他。

......

距离那一日又过了数月,我和钟离虽然没有多说什么,那情意却是掩盖不住的。

与联邦的战事迎来尾声。

在我军的主舰上,联邦的将领迫于钟离的威压,无条件宣布投降。

终于,帝国与联邦持续了数百年的纷争,在这一日拉下帷幕。

帝都的宴会上,我高坐皇位,看着钟离身披铠甲,一步步走来。

“陛下,幸不辱命。您赠予我的佩刀,如今为您呈上敌国的拜礼。”

钟离单膝跪地,目光温柔地望着我。

“陛下,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我的手心落进一枚小小的圆形物体,在宴会音乐奏响的那一刻,我悄悄看了眼。

是红豆。

一枚像是被主人携带很久的红豆。

钟离仰视着我,唇落在我拇指的皇权玉戒上,低低道。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陛下,我心悦你,很久很久。”

我的嗓子干涩,嘴唇嚅动片刻,最终轻轻“嗯”了一声。

初见时的少年如今已是帝国元帅,未来会是我的伴侣。

以前的尽数,我都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弥补。

我的骑士,我的帝国元帅,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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