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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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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和柳明娇的黄包车慢一步。

到了医院,两人才发现夏欹竟惹了一身的泥水。

他们本以为是路上黄包车翻进池塘了,可车夫和宋玉酌身上却干干净净。

再看到那一摞子新鲜荷叶,许青有点古怪地看了眼夏欹,到底是没有多说。

旁人一身泥水,看起来会狼狈,可夏欹走起路来神色自若,仿佛衣服上那些泥水都是装饰品。

连同上次,已经两次了,夏欹待她这般好,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她。

宋玉酌过意不去,正想着要不要先去陪夏欹买身衣服。

夏欹却先一步说道:“你们先进去,我去外边的成衣铺子买身衣服,待会再过来跟你们汇合。”

宋玉酌应了一声,夏欹便离开了。

反正等阿哥找到德国医生,夏欹的身份就彻底确定了,往后她们会是一家人,以后再补偿也不迟。

医生给宋玉酌检查过后,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开了点预防肺炎的西药备用。

许青还特地问了医生要不要注射盘尼西林,哪怕贵点也没事,安全要紧,医生说没到那一步。

做了几项检查,一来二去的折腾,到了傍晚时分。

橘红浑圆的太阳挂在天边,眼看就要落下。

许青殷勤跑前跑后,所有跑腿的活儿都揽了过去,也给所有人都买了冰镇过的咸味柠檬汽水。

报告还没出来,暂时无法离开。

宋玉酌累得话都不想说,脑子也浑浑噩噩。

她并不是经不起磋磨的娇贵小姐。

之前她的手被热油烫伤,许青知道了,也叫她来医院,简直比她姆妈还要操心。

不过是被水呛了几口,今天若她自己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早回家了。

许青是为了她好,宋玉酌不能做没良心的人,只得耐着性子配合,同时也暗自下了决心,以后绝不嫁这样的男人。

太可怕了!

医生们也要吃饭。

他们陆陆续续拿出了自己的饭盒。

去食堂,也有出去外边小摊或餐馆吃的。

宋玉酌坐在等候椅上,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的汽水还没打开盖子。

她不怎么想喝,只想赶紧离开医院,回去做荷叶鸡。

夏欹没有坐在椅子上,穿着新买的旗袍站在一旁,后背靠着白墙,身段婀娜,握着厚厚的汽水玻璃瓶,仰头喝了几口。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她们跟前路过时,突然停下脚步。

他咦了一声,然后走到宋玉酌跟前,是仔细看了宋玉酌,才开口说话的。

“宋小姐?你今日是来看诊的吗?”

“我等了你好几日,你没在约定的时间来复诊。”

“这样是不行的,病情若是加重了,日后治疗起来会更加麻烦。”

西医院的医生胸口都别着职员证,上边写着科室和医生的职称姓名。

夏欹一眼就扫见了,这位医生是精神卫生科大夫,许青和柳明娇也都看见了。

情志病就是疯病,在现下的时代,得了这种病是不体面的,有些家庭甚至都不会让病人来医院,花钱是次要,主要怕名声不好,尤其是未出阁的姑娘。

西医院的医生基本上都是留洋回来的,对这种世俗风气不了解或是不认同,说话比较直接。

宋玉酌有些尴尬,指尖无意识抠着汽水瓶盖:“您认错人了。”

医生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宋玉酌不想让人知晓,就应着她的话。

“是我认错了,真不好意思。”医生挠了挠头,末了还加了一句,“不过讳疾忌医不是好事,希望那位小姐能记得定期来复诊才好。”

宋玉酌:“……”

夏欹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医生走了,宋玉酌脸色也隐隐发黑。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汽水的玻璃瓶盖被她徒手拧开飞出去,又落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最终,好巧不巧地停在了夏欹的脚边。

宋玉酌:……

“宋玉酌小姐在不在,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一位护士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几张纸。

许青心思浅,又因为关心则乱,并没看出这里边的门道,只当那医生是真的认错了人,回过神就赶忙上前去取报告了。

柳明娇则松了口气,跟宋玉酌对视了一下。

她本意是不想许青知道宋玉酌生病的事,怕因此搅黄了一段好姻缘。

而宋玉酌却不是怕许青知道,是因为夏欹在这,她本能的不愿意夏欹知晓。

不过是被人吓了几次,就以为自己得了疯病。

太丢脸了。

最后一道验证还未证实,宋玉酌还是无法彻底将夏欹和夏星分离,若是证实夏欹就是夏星,就意味着夏星亲眼目睹她出丑。

宋玉酌只要一想到这,就觉得浑身难受。

于她而言,夏星是对手甚至是仇敌,被仇敌嘲笑,当然是一种侮辱。

宋玉酌这会儿脑子不太清醒,回想起夏欹笑的那一声,忍不住看向夏欹,眼神里夹带的情绪很复杂,有不悦有指责,还暗藏着些羞恼。

夏欹仿若未觉,之后表情就恢复平常,专注喝汽水,走的时候也只一声不吭跟在后边。

宋玉酌呛了水,没什么精神。

回家之后,睡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她刚走到院子,就瞧见墨雪捧着一摞子新鲜荷叶从门口走进来。

“小姐,这是夏欹小姐派人送来的荷叶,说是你要的。”

荷叶绿油油的,还带着点水珠凉气,跟新采摘下来的没什么两样,明显是被人好生保存了一夜,用冰镇着的。

看到这些荷叶,宋玉酌不免就想到了夏欹在游泳馆是如何救她,抱着她走了那么远的路,又是如何跳下水给她摘荷叶的。

夏欹不同寻常的体力和不拘小节的性子,一点都不像是一般宅院内的书香女子。

宋玉酌越是想,后脊背就越是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异样。

或许试探来试探去的,还是遗漏了点什么。

很快,她就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

疤痕真的是关键吗?

从有到无很难,可从无到有却容易。

会不会打一开始起,疤痕就是夏欹故意抛出来吓唬她的烟雾弹?

那种强烈不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宋玉酌下意识地想起在医院偶遇精神卫生科医生那会儿,夏欹那一声短促的笑。

那笑容,总觉得有点耐人寻味。

夏欹想必是知道了她曾经求助过精神科医生的事。

哪怕休息好了,宋玉酌的太阳穴仍旧突突猛跳,疼得厉害。

好不容易压下心思,她才对墨雪道:“这些荷叶先放在井水里镇着吧,等我梳洗好,再带去玉鹤园。”

墨雪应声,把荷叶拿走了。

出门时,宋玉酌带了荷叶,想了想,又把焦灵龙给她的枪带上了,就放在小手提包里。

手提包她有好几只,有阿哥和姆妈送的,也有许青送的,平常去玉鹤园她从不带东西,鲜少提包。

眼下用来装枪,倒是正好。

宋玉酌是叫墨雪去给她准备的。

而墨雪取的是柜子最外边的一只,恰好就是许青送的白色小羊皮包。

宋玉酌随意看了眼,也没觉着不对,在她眼里,反正都是手提包,只要搭配得上衣服,没什么区别。

玉鹤园的伙计看见他们的小老板抱了一摞子荷叶,也都很诧异。

宋玉酌放下东西,吩咐道:“今日做荷叶鸡,菜市场待会会送几笼童子鸡来,菜牌现在就挂出去。”

“是,我马上去。”负责跑堂的伙计应声。

宋玉酌在后厨忙了起来。

每次只要进了厨房,她的心就能定下来。

定下来了,就能想通很多事。

鸡交给水台伙计去处理。

宋玉酌把杀好洗好的童子鸡用秘制腌料腌制起来,放在一旁。

童子鸡每只不过就两三斤左右,用大火蒸十分钟,再焖上一会儿,就能出锅。

这样蒸出来的鸡肉鲜嫩,鸡皮色泽金黄,浸出来的汤汁足够透亮,还带着荷叶香,很诱人。

宋玉酌先做了一只,给后厨的人打个样,又让主厨做了一遍,确认今日当值的主厨掌握得住了,然后就去忙其他的。

“小老板,过几天就是端阳,今年咱们弄点什么新花样?”

负责采买的伙计沈满问宋玉酌。

自打小老板接手玉鹤园,不仅平日里总会出新菜,逢年过节的,更是在菜品上巧思设计。

譬如去年,小老板用五彩丝包粽子,每四十只绑一捆,个个精巧好看,独具风味。

其中还有个最大的,叫粽娘,是用金丝蜜枣做馅的,不仅好吃还赏心悦目,更是好兆头。

今年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安排,大家伙都很期待宋玉酌的新点子。

“年初的时候我晒干了马蹄,磨了两罐马蹄粉,就放在地窖,今年咱们用马蹄粉做珍珠,裹在糯米里做馅儿,珍珠寓意好,圆润美满。”

而且口感和味道都不错,水煮也不会破。

等客人咬到时,‘珍珠’就会在嘴里爆汁,香甜可口。

沈满听了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

宋玉酌又问:“上次在酒楼里闹事的那些人,查到是谁指使的了吗?”

沈满回她:“查到了,这次是跟去年腊月开张的保轩酒楼有关,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有人亲眼瞧见保轩酒楼的伙计跟那些人凑在一块儿,鬼鬼祟祟的,还往那些人手里塞了不少银角子。”

“保轩酒楼?老板是不是河北人,叫张文竹。”

“对,就叫这个名字。”

宋玉酌沉吟了片刻,又说道:“他们这次没闹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端阳就要到了,万事小心一点,尤其采买是从外头拿货,容易被人动手脚,货到手,检查细致些总没错。”

沈满拍胸保证:“您放心,往年咱们玉鹤园也没少被人惦记,我会谨慎的。”

事情交代清楚,宋玉酌就继续在后厨忙碌。

忙的时候不觉得时间过得慢,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堂倌从外边进后厨时,对宋玉酌说道:“小老板,许少爷来找您,这会儿就在咱们酒楼大堂等着呢。”

其实许青下午三四点就到了,知道宋玉酌在忙,没好意思打搅,坐下后,点了几道菜。

这一等,就等到了酒楼快打烊的时候。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托堂倌进去同宋玉酌说一声他来了的事。

“这边差不多收拾完了,剩下的麻烦你们了,我出去看看。”

“小老板放心吧,保证整理得妥妥帖帖!”

宋玉酌去后厨尽头的隔间角房梳洗,然后拎着手提包,去了酒楼大堂。

许青见到宋玉酌时,心里是很欢喜的。

而这种欢喜,在看见宋玉酌手里提着他送的那只白羊皮手提包之后,愈发浓烈。

见许青只是望着自己笑,却不说话,宋玉酌就走到他面前去。

“今日下班这样早?怎么来玉鹤园了,是有什么事吗?”

许青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连忙从长凳上起身,对宋玉酌说道:“听同事说,他夜里路过崇安寺时,瞧见了萤火虫出没,树荫下,池塘边,草丛里,到处都有,成千上万只呢,它们身体发着光,就像是天上的星河一样,特别漂亮!”

说到这,许青看了宋玉酌一眼,声音放低了几分。

“我请了半天假,想着你今日要是没其他事的话,就带你去崇安寺看萤火虫。”

“萤火虫?”

宋玉酌并不是很感兴趣。

尤其当许青说那些萤火虫像是天上的星河时,她甚至有点不适。

她想起了夏星曾经对她说过的那番话。

「我叫夏星,星星,就是挂在天上那些一闪一闪的小玩意儿!」

「你在下边仰头望着它,总觉得小,可实际上它很大,很大很大,你想象不到的大。」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小酒,以后你就跟他们一样,叫我星姐,听见没有?」

宋玉酌语气歉然:“许青哥,我今日有点累了。”

许青有些失望,但也不勉强,很体贴。

“好,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门口有黄包车,钱我已经付过了,一个人是坐,两个人也是坐,我送你。”

他今日过来,也不是一定要去看萤火虫的。

想起上次宋玉酌竟在巷子里突然昏倒,他就总忍不住担忧,一时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被宋玉酌发现他的心思是早晚的事,如若时机不成熟,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就没关系。

他想要每日都来接宋玉酌回家,这样能护着她,心安的同时,路上也能多跟玉酌聊几句。

许青是特意请假过来的,宋玉酌已经拒绝跟他去看萤火虫,这会儿就不好再说拒绝的话。

于是她对许青说道:“好,如果方便的话,回家之前我要去一趟电报局。”

宋玉酌在等上海那边的电报。

阿哥安排了宝禾过去查夏欹。

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按道理来说,该有消息了。

许青对宋玉酌提出的要求,就没有不答应的,笑着回道:“好的呀,我不赶时间。”

两人出了玉鹤园,一起上了黄包车。

到南阳电报局,果然有了上海那边传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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